第77章 077(1 / 2)

加入書籤

這話一出,別說衛孟喜驚詫,就是徐良等人也驚詫不已,何菲菲是市長千金況且對這位老人如此恭敬,那這老者的身份……

徐良和姚永貴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張繼鬆,大家都是這麼個神色。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現任金水市何市長,也是從鋼鐵廠調任上去的,他的父親當年據說是在某位大首長跟前當警衛員,後來下到金水市水利局當局長,一直乾到退休的。

何老局長都要親自登門拜訪的老者,莫非是……

大家都是場麵人,知道這種事情看破即可,不能說破,於是紛紛起身請老者入座。

就連張勁鬆也拖開自己身旁的凳子,姚永貴識趣的站到一邊去,忙著幫服務員上碗筷,殷勤得很。

這樣的大人物,對著小衛那叫一個熟稔熱情,如果不是世交,就是很好的朋友。

姚永貴有預感,以前是小衛主動結交的他,他還曾擺過架子,可從今天開始,情形或許要不一樣了。

「大家別客氣,我今兒是不請自來,討一杯喜酒吃。」王老說著,自己就走到衛孟喜身旁。

她左邊原本是根寶,孩子都是飯前胡吃海喝,真正到了吃席的時候又隻隨便吃幾口就跑出去玩了,右邊是何菲菲,此時兩個位子都是空的,都想請王老入座。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的身份,但衛孟喜可不能讓老人家吃剩的,忙著要讓服務員再開一桌。

「你要這麼見外我可就不來了,這桌菜還沒動過,大家都能吃,怎麼我就不能吃?」王老嗔怒著,自己坐到了何菲菲讓出來的位置,眉頭都不動一下。

眾人愈發篤定,這一定是位大領導,不然不可能這麼說話。

何菲菲立馬乖乖站他身後,也不敢走遠。

衛孟喜也就不強求,叫上陸廣全一起給他敬上一杯,「我們不知道您最近也在金水市,不敢貿然打擾,倒是我們考慮不周了,先自罰一杯,您老隨意。」

王老對著其他人很威嚴,但對小衛不一樣,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不求回報,這麼長時間不來邀功領賞的年輕人。

他這樣位置上的,見過太多的一心向上的年輕人,對人心看得十分透徹,這個年輕女同誌一開始給人的感覺確實像個油嘴滑舌的商人,但接觸下來會發現,她有原則,知進退,不是唯利是圖的人。

最重要的是,在去羊城的火車上,他無意間聽見她倆聊天,說廠裡工人的安排問題,其中那個短頭發的說招太多殘疾人不太明智,會增加用工成本,還說這兩年工作難找,清洗工明明能招到更多年輕力壯的,為什麼要招年紀大,家裡孩子多的?

當時,小衛就說,她吃過苦,就想竭盡所能的讓其他人少吃她吃過的苦。

當時,王老就在她的話裡聽出一種無奈和慶幸,像是她真的歷經風霜一樣,可她明明才一十幾歲,說這種話怕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嫌疑更大。

回來這一個多月,王老出於好奇,就讓小秦去做調查,大致知道衛孟喜的身世,然後就是長長的嘆口氣。

如果沒有家庭的變故,她現在應該是一名優秀的大學生才對,而不是一個整天忙於生計,拖家帶口的煤嫂。

當然,也更加確信她在火車上說的是實話,加工廠裡七十多名工人,就有五名殘疾人,剩下的幾乎全是困難戶,這樣的工人結構,利潤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他很想親自來看看,她到底要怎麼把加工廠做起來,今兒下午先到美味鹵肉店看了一圈,發現她又開了一家稀奇古怪的「書店」,居然還是今天開業,就鬼使神差來了飯店。

外頭多少人想請他吃飯還請不動呢。

於是,本來一個小時就能吃完的飯,愣是吃了兩個小時,孩子們玩累了,李母就將他們安置到小樓的一樓臥室裡,等衛孟喜送完客人回頭一看——一個個睡得小豬似的!

深夜的北風呼呼的刮,擔心孩子受涼感冒,小兩口今晚也不回家了,就在市裡歇一晚。

反正現成的鋪蓋是有的,店裡熱水和洗漱用品都有,攔不住李母忙前忙後給他們安排啊。

樓上三間房,租給李母和曉梅一間,他們和孩子睡一個三十來平的大通間,十分寬敞。

門窗關緊,窗簾一拉,老式的木板樓保暖效果十分好,比他們在礦區住新房子還舒服。

都說飽暖思那啥,喝過酒的小老弟陸廣全有點蠢蠢欲動,衛孟喜能感覺到他異於往日的體溫。「邊兒去,孩子還在呢。」

陸廣全抱住她,聲音嘶啞的說:「咱們出去開招待所吧,很快。」

衛孟喜滿頭黑線,自家有房子不住乾嘛出去開招待所,錢燒得慌吶?「怎麼個『快』法兒?」

男人果然呼吸一窒,像是在生氣,又像在反省,半晌氣哼哼地說:「那次是意外,後來哪一次不是你先求饒……」

衛孟喜臉一紅,想捂他的嘴,又怕讓他更來勁,平時多斯文穩重個人吶,但在炕上……她發現,除了剛開始那兩次比較生澀,現在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斯文敗類。」

「我要敗類給你看,走吧,招待所。」

她現在心裡還有氣呢,「你說你咋這麼多學妹學姐的,人緣可真好啊。」

「去年的梨,是不是她們送的?」她可還記著呢,有一次他破天荒拎了一兜梨回來。

「是,但那是因為我幫她們宿舍換燈泡,她們感謝我硬要塞給我的。」反正不值錢,他拗不過就拎回家了。

「哼,家裡缺你這幾個梨子嗎?這次收了別人的梨子,下次就是手帕鋼筆電影票,那以後是不是……」

陸廣全急了,「我隻是跟她們在學校見過幾麵,你知道的,我哪有時間啊……」雖然,這些東西何菲菲確實都送過,被他不留情麵的當眾拒絕了。

有男學生說他不知道珍惜機會,知不知道何菲菲是什麼人,他也是不留情麵的反駁回去,他已婚,不想交女性朋友。

「那意思是隻要有時間你就能多去認識幾個學妹學姐嗎?」

陸廣全不像平時老實,居然「嘿嘿」笑著,將下巴支到她肩上,「你猜。」

衛孟喜弓起腿,往他膝蓋上踢了一腳。

可是,她忘了,要弓腿發力的話,屁股就得撅起來,倆人無可避免的就要貼在一起……於是,很快的,他像是嘗到了禁忌的樂趣,將她往那個地方按,一麵按還一麵亂啃。

衛孟喜心說:酒精真是個害人玩意兒,平時她說啥就是啥,說左邊絕不敢碰右邊的男人,現在居然狼崽似的,她別說拒絕,連指揮都不行,他能用他年輕懵懂的力量讓她心服口服,跪地求饒。

終於,雲消雨散之後,她才有氣無力地說:「你不能反對我交異性朋友,我也支持你交女性朋友,但咱們都得有個度。」

有些人,你說她壞吧,也不至於,還是天之嬌女(子),可明知對方已婚,還要鍥而不舍的表達好感,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就……挺惡心人的。

這個何菲菲明明一手好牌,衛孟喜不想讓她成為第一個李茉莉,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麵,「以後何菲菲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訴我。」

陸廣全皺眉,他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

「我要讓她知道,惦記我的男人可不行。」

於是,肉眼可見的,陸工的嘴角就翹起來。

膽戰心驚又酣暢淋漓的結果就是,第一天差點睡過頭!

一家七口醒來的時候,太陽都照到窗沿上了,陸廣全趕緊穿上棉衣往省城沖,衛孟喜把一溜兒孩子叫醒,綁摩托車上送回學校。

「媽媽開慢一點喔,遲到一下下也沒關係噠。」

「媽媽路上有雪,要慢一點喲。」

根花根寶絮絮叨叨,比她這司機還緊張,衛孟喜笑著糾正,「這個不叫雪,是霜。」

「啥是霜呀?」

「霜不就是小小的雪嗎?」

衛孟喜自己能分清這兩者,但要讓她解釋,她就說不清原理,隻能嗯嗯啊啊的敷衍,「等你們長大就知道了。」

「媽媽又騙人,哼!」

「媽媽我昨晚吃了好多好多肉,今天是不是就長大了呀?」

「媽媽……」

衛孟喜現在練就了「左耳進右耳出」的本事,一個孩子有十萬個為什麼,五個孩子就是五十萬個「為什麼」,就是陸學神也跟他們解釋不清。

曉梅要出去跑業務,衛孟喜也不舍得讓她這銷冠大材小用看書店,乾脆又從新招的工人裡挑了一個機靈的小媳婦去。

她每個禮拜四都會盤賬理貨,兩個鹵肉店每次都能做到錢貨統一,分毫不差,可書店因為剛開始,她也沒想到會賺多少錢,就沒怎麼把盤點放心上。

畢竟,裡頭最貴的東西也就是鋼筆,一支也才一塊一,全賣光也就是四百多塊錢,跟鹵肉的流水比起來,真的很小。

可誰知,等1983年新年過後沒幾天,她忙完廠裡的事,打算好好盤一盤的時候忽然發現,錢貨對不上了。

售出本上記錄的是,鋼筆賣出去108支,可賬目上卻隻有125塊錢。

因為是定價銷售,不存在砍價啥的,按照一塊一的單價最終應該有129塊6毛才對,少了的四塊六,她覺著不對勁。

衛孟喜當場又把套尺卷筆刀和文具盒算了一下,都是每樣缺了三四塊。

本來就是小本買賣,半個月時間少了十五塊,跟鹵肉流水是沒法比,但這確實是一筆不少的錢了。衛孟喜有點著急,又怕冤枉了好人,於是很客氣地把人叫進屋裡,「郝姐,你看一下還有沒有沒算上的?」

每一樣缺著多少,她都用紅筆標出來,名義上是問問她還有沒有漏統的,其實就是在給她麵子,提醒她,要是哪裡「忘了」現在補上還來得及。

誰知郝忠梅看了一眼,當即就臉紅脖子粗的說:「你啥意思?說我偷錢吶?」

衛孟喜一愣,這反應也太過激了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發現錢貨對不上,咱們商量著看看,有沒有賣壞而報損的,或者忘記把錢統計進去的。」

郝忠梅就跟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大家都說衛老板厚道,可你怎麼能這麼誣陷人呢?我好好在你這人上個班,還成我的錯了,你有本事就來我兜裡搜啊,能搜出一分錢我就服你!」

衛孟喜現在的精力都在其它事上,還真懶得跟她扯頭花,頓時也冷了聲音,「行,既然咱倆說不清,那就報公安吧,正好對麵就是派出所,走,咱們現在就過去。」

她剛起身,誰知郝忠梅就「噗通」一聲,膝蓋落地,「衛老板我求求你,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要是連工作也保不住我男人會打死我的,求求你放我一馬吧!」

衛孟喜反應快,第一時間跳開,沒讓她跪到,「有話好好說,你這是乾啥。」

郝忠梅那幾聲咋呼,已經把外麵的顧客吸引過來,全都直愣愣看著裡頭呢。衛孟喜雖然不在意名聲,但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戴個「虐待員工」的帽子。

郝忠梅有話不好好說,一個勁就是哭窮,大致就是她以前也是煤礦職工,現在下崗了想要份工作,想要養家糊口她有什麼錯,衛老板偏偏要往她腦門上扣髒水,說她是小偷,她今兒要是洗不清她就不活了啥啥的。

正巧李母在隔壁聽見出來,收到衛孟喜的眼神示意,很快跑對麵把公安給叫來。

公安可不是家庭婦女,沒時間跟你囉嗦,聽說衛孟喜店裡的錢貨對不上,當即說「那你倆跟我們回所裡接受調查吧。」

誰都沒想到,衛孟喜會動真格,她的長相和脾氣總是會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錯覺。

郝忠梅嚇得一激靈,忙說是自己忘記把昨天賣的錢統計進去了,錢被她放昨天穿那件衣服的兜裡,她馬上去給拿來。

衛孟喜直接跟公安說,她拿來也不行,因為她在意的還真不是那十五塊錢,而是原則。甭管錢是不是你昧下的,既然我都發現了,你就有錯認錯,要是因為別的客觀原因有漏單逃單的現象,她也不會怪售貨員。

畢竟,這種小東小西,太好藏了,要是遇到道德底線低的人,尤其是不懂事的孩子,大人不給買,他悄悄來順一支,衛孟喜都覺著是可以接受的。即使親眼看個正著,她絕對不會當場戳破,隻會私底下跟這孩子溝通。

文具的功能是學習,這孩子要真把東西用在正經學習上,衛孟喜覺著自己損失幾塊錢也不是什麼事。

可她好好說話,郝忠梅不會說人話,衛孟喜可以肯定,錢就是她昧下的。

孩子犯錯她可以原諒,成年人衛孟喜心裡就不得勁。

很快,郝中軍知道妹妹被抓後,當天下午就把錢給送來了,順便把拗不過他苦苦哀求的姚永貴也給請來,想用後勤處主任的權勢逼衛孟喜妥協,撤銷立案。

衛孟喜會同意嗎?

當然不啊,當時看見招工名單上郝忠梅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誰了。

如果郝忠梅安分守己的做著這份工作,衛孟喜其實也不會趕盡殺絕,但她偷錢,這是本性使然,是徹底的踐踏到衛孟喜的底線了!

怪隻怪這兄妹倆壞事做多了,以為她會是以前他們捏過那些軟柿子之一。當時她的資料上寫的是喪偶,可實際上她並未喪偶,壓根沒結婚,隻不過是為了得到工作胡亂編造的而已。

而衛孟喜肯定是要復核資料的,婚姻狀況這一欄都是去戶口所在地開具的。郝忠梅當年被開除後戶口並未從煤礦遷出去,所以這次的假證明就是郝中軍替她開的。

所以,她從始至終等的就是郝中軍!

衛孟喜歷來記仇,上輩子他也是間接敗壞小陸名聲害死小陸的凶手之一,最近又知道他欺負人尚永誌一個殘疾人,就存了想要除掉他的心思。

順著他們的弄虛作假,她隻是將計就計而已。

她直接就向礦區派出所報案了,由頭是懷疑有人在資料上弄虛作假,開假證明來騙取工作機會。

這兩年很多事都還需要開紙質證明,居然有人明晃晃的開假證明?龍公安當即帶人上礦長辦公室,帶著保衛科把私刻公章開假證明的人給抓獲了!

郝中軍絕對想不到,自己在礦區作威作福了一輩子,都快退休了,居然丟了工作不算,還要去吃牢飯!

至於郝忠梅,最後公安看在她哭著求著要還錢,又是初犯的份上,也沒真讓她坐牢,隻是教訓一頓。

剛從派出所出來的當天,衛孟喜當場就把她解聘,不要她乾了。

不說郝中軍的關係,當時是看她頭腦反應比較快,算賬很是一把好手,她才將人破格提到文具店來的,結果才半個月就能昧下工資的一半,她要是不付出點代價,那是不是其它員工也能依葫蘆畫瓢?

反正,大家就吃準她衛老板麵慈心軟唄。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美漫:我在大蕭條畫超人 大唐:苟了十六年,被武則天曝光了 四合院我何雨水開局上吊 開局交易宇宙戰艦 魚人榮光 穿成反派仙尊後,瘋批徒弟非要當爐鼎 從柯南開始重新做人 山海禦劍錄 我靠吟詩成儒聖 我,經營長生組織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