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2 / 2）
丞相應允，又是三日後。
已是四月了，天氣有些熱，脫了夾衣，換上了薄薄的春衫。
李宴個子拔高了不少，春衫都有些短了，明艷疏忽，立即讓宮人重新去做。李宴自己則不在乎，拉著她歡歡喜喜地出府。
去刑部找周吳。
周吳成了刑部的一員，也算是現代的公務員了，鐵飯碗。
周吳被喊了出來，李宴遞給他一包糖，「有人找你嗎？」
「沒有。您這是？」周吳不解，接過糖，朝她身後看了幾眼，並無人，驚訝道：「您一人出來的？」
「對，出來玩。沒人找你就成了，對了，你可知曉使臣的事情怎麼解決的？」李宴想起多日前的事情，但是她幾乎得不到消息，還不如市井上的百姓。
周吳說道：「還在衙門裡關著呢，兩國在交涉，我也是聽了他們說的，說丞相要殺了他們，但是阮大人不肯。阮大人說兩國邦交，該忍就忍。那日，丞相動怒，打殺了幾人，鬧得不愉快。」
「這麼大的事情。」李宴嘆氣，鬧得這麼大，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曉。
周吳點頭：「丞相說韃靼看不起陛下是女子，就該處死使臣，若要戰，大周也不懼戰。但是那幫老臣不肯呢。」
李宴點點頭，心中有數，韃靼使臣罵的是女人，正合他們的心意。
「好，我都知曉。你近日過得可好？」
「小的很好，托您的福，沒人敢欺負我。」周吳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無人歸那裡也沒人了，您放心，我不再乾了 。」
浪子回頭金不換。李宴很滿意，寒暄幾句後，離開了。
等人走遠了，周吳低頭打開油紙包，裡麵是糖，顏色各異，像極了天上的彩虹。
小娘子心思簡單，周吳樂了，挑了一塊糖想吃，眼前陡然出現一團陰影，「糖、好吃嗎？」
周吳驀地抬首，眼前多了一位穿著道袍的女子，五官精致，做道姑可惜了。他不解，還是將油紙包遞給對方：「吃一個？」
不想，對方直接將整個油紙包拿走了，他怒了，對方嘴裡念叨一句：「阿彌陀佛。」
周吳疑惑，道姑念佛語？
對方卻直接走了，拿著整包糖走了……
周吳不肯罷休，怒氣沖沖地去追，還未近身，便見道姑手中的浮塵挽作一朵花，朝他麵門直接襲來。周吳不傻，後撤三步，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了。
見鬼了，道姑搶糖吃，還念佛語。
假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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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宴玩了半日，帶著許多小玩意與吃食回宮了，不忘去拜見太後。
太後與她說了進展，阮大人想將長子送入宮做皇夫。
「四府中，阮氏為首，倘若阮家成了外戚，便會隱隱壓著其他三府。親兄弟都有矛盾呢，更何況這些聯盟的府邸呢。」李宴托腮，目光清湛。
太後覺得也對，就像宮裡的女人，平日裡姐姐妹妹，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哪裡還管你的生死。
「您先與阮氏周旋，不要給準確的答復。我聽聞阮大人與丞相鬧得不快，他這麼心急，隻怕是被顏璟逼狠了。」李宴分析，「您在丞相麵前，不能說您的想法，隻說阮大人一味堅持。」
太後輕笑：「我又不傻，自然不會暴露自己。」
李宴眉眼彎彎，在太後處坐了片刻，回自己的宮殿去了。
明艷跟著她，她也不在意，將自己的買來的小玩意由她挑選，等她挑選後，又喚了幾個小宮娥進來。
春來芳色中，明艷是掌事姑姑，她的權力甚至超過了李宴。
人都會有欲望，誰不想做第一呢。
李宴賞賜了東西，觀察眾人神色，頃刻間，忽而想到這些人都是顏璟送來的，就算沒有了明艷，剩下的人也將會是顏璟的眼睛。
很快，她又放棄了自己的想法，打發諸人離去，要想脫離顏璟的掌控，第一步就需要有自己的人。
她瞧了一眼明艷，默默垂首。
等了三五日，阮大人進宮麵見聖上。
顏璟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吃糖，她問軟弱：「一個人說喜歡你，不斷撩你，親你，她是真心的嗎？」
軟弱是一樂工，正在調琴，聞言，說道：「許多恩客，也是這麼對我的。」
恩客，便是尋歡作樂的客人。
顏璟托腮，凝著軟弱：「你說話就不能委婉些嗎？」
軟弱不抬首，而是反問她：「難不成我告訴你，她是真心喜歡你的，你難不成還會高興？」
「我會高興嗎？」顏璟不自知。
「丞相，你被親的時候，厭惡嗎？」軟弱素手撥動琴弦，語氣卻極為冰冷。
顏璟道：「沒有。」
軟弱指尖一顫，驚愕抬首，「殺了她。」
顏璟冷笑，淡淡起身，道：「殺她作甚，動不動打打殺殺做什麼，你叫軟弱，就不能軟弱些？」
「你叫顏璟，就不能嚴謹些？穿道袍念佛語。」軟弱耿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