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2 / 2）
顏璟不解，負手而立，慢步走出殿宇。
但背影透著輕鬆，甚至有些愜意。
李宴莫名，想看一眼屏幕上的彈幕，剛一抬首，彈幕消失不見了。
李宴：「……」關鍵時刻就不能依靠不靠譜的彈幕。
顏璟走後，殿內安靜下來了。李宴先喝了盞茶，靜靜心，明艷伺候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坐下窗下，春景好，心曠神怡。
徐徐翻開史書。
大周建朝不過二十年，前朝是唐。先帝李成民是唐朝將軍，重兵在握。
不，李成民還是駙馬，娶了嫡長的明陽公主。唐末帝前麵三代皇帝昏庸，到了末帝，末帝奮發，奈何痼疾已深。他將自己心愛的公主明陽公主嫁給他，意欲拉攏。
李成民娶了公主，卻並未做末帝的刀，而是反了李成民，起義當天殺了明陽公主祭旗。
她頓了頓，瘋子會不會是明陽公主嗎？
按照年齡來推算，顏璟是大唐最小的公主，出生的時候，大唐被滅了。接著，是瘋子養大她的。
小公主是怎麼出宮的？瘋子偏執成性，怎麼會撫養不認識的人呢？
若是沒有滅國的恨，瘋子對大周哪裡來的恨。
明陽公主是怎麼逃出來的？
亦或是李成民壓根沒有殺她，對外宣稱罷了。也就是說，顏璟是先帝的小姨子，自己按照輩分還得喊一句小姨娘……
想起之前的可欺，哦豁，輩分顛倒了。
李宴扯了扯唇角，憋著笑，抬頭看向窗外，綠意渙發生機，生命蓬勃。
既來之則安之。
她低頭去看，一本書看了三日，原來，四府中有人開了城門，裡應外合，開了城門，迎接李成民入城，順勢助他登基。
李成民是血性的將軍，女人多如牛毛。但登基後並未立後，隱隱傳來，他愧疚自己的發妻明陽公主，不敢立後。
後位懸殊多年，後來顏璟入朝，得了先帝賞識。
看到這裡，她好奇，怎麼就得了賞識？
一老頭子對小姑娘，哪裡就有賞識，亦或是，顏璟有什麼地方像明陽公主。
豁然開朗。
李宴抿唇笑了。不過，這些都是她的猜測。
思緒清明許多，心中的壓力陡然散了些許。她輕嘆了口氣，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吩咐明艷，「去請丞相，就說朕做了點心過飲，請她來品茶。」
明艷看向小皇帝，陛下眉眼舒展，心情似乎很好。
皇帝的命令，她不敢拒絕，旋即讓人去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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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璟忙碌幾日，可欺日日跟著她，頗為麻煩。白日跟著，她隻好夜裡出府辦法。
晝夜顛倒，白日補眠，可欺奇怪：「你昨夜沒睡嗎？」
顏璟故作老實道：「與陛下顛倒鸞鳳，頗為辛苦。」
可欺：「……」
她想起外間的傳聞，「你與陛下有了肌膚之親嗎？」
「自然是有的。」顏璟打了哈欠，累得不行，「我睡會，你繼續。」
「你睡覺了，我能乾什麼？」可欺嘆氣，也走了。
顏璟很累，閉上眼睛便睡著了。
近日忙得厲害，四處周旋。然而，一入眠，便又見到漆黑的山洞，耳畔滴答滴答。
是水聲嗎？
她睜大眼睛去看，黑色濃濃，什麼都看不到。她扌莫索著朝前走，越發靠近滴答聲。
聲音似乎就在腳下，她蹲了下來，周圍寂靜，滴答聲成了四下唯一的聲音。
黑洞裡沒有吃的，也沒有水喝，兜兜轉轉，來來往往，是一個迷宮，怎麼都走不出去。洞裡有二十個人，活著出去的隻能有兩個人。
她蹲了下來，伸手去扌莫，有水喝，就能活命，就能撐著走出去。
扌莫到『水』，一瞬間，她又愣住了，指尖黏膩，是血。
原來滴答聲不是水，而是血。
一瞬間，她崩潰大哭。她的希望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哭聲引來同伴。同伴不是來幫她的，而是為了殺她，得到出去的機會。
刀風過耳，她立即睜開眼睛，怔怔地看向錦帳，眼神麻木。
好累，卻又睡不著了。她強撐著坐了起來，婢女聞聲進來，道：「宮裡來人了，陛下做了些點心果茶，請您入宮品鑒。」
顏璟累得眼皮似有千斤重，然而，腦子很清楚，睡不著了。
「更衣，入宮。」
瞧一瞧小皇帝又在鬧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