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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這次最轟動的是什麼嗎?隔壁a中有個體育生,理科,靠文化競賽保送京大了!據說還是個帥哥!」
有人震驚,「我去,怎麼回事啊,不都說特長生文化課不行嗎?」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確實是很多人對體育生的印象,當然,百分之九十都沒錯。
梁逢雨她爸,梁平鬆梁教練,就帶著三中校隊這麼一群「人物」。
梁逢雨去過隊裡幾次,跟他們混得也蠻熟了,今天來的路上還聽見兩個邊走邊聊天:
「媽的,老子ab卷沒看清,好像填反了。」
另一人安慰:「沒事,你填正填反都一樣。」
「……草,也對。」
在體育生平均文化水平都不怎麼樣的現狀下,梁逢雨還真不太信,咬著吸管說,「以訛傳訛吧?」
「不知道。他好像也不是突然冒上來,高一成績就還可以,就是人蠻渣的。」旁邊有人說。
「怎麼個渣法?」
「我聽的版本是他要麼不談,要麼同時談好幾個?而且他好像也不介意被戴綠帽子,蠻神奇的。」
「玩得花啊……」
聊夠了八卦,大家把估分報給班主任,就算完了。
擺脫高考這柄懸在頭頂的大劍,連素日不苟言笑的班主任葉女士也沒了架子,跟她們靠著講台,插科打諢了好一會兒。
梁逢雨跟孟好在校門口分開,去停車棚取車,第一眼沒看到自己那輛檸檬綠還沒太在意,再看一眼,腦袋嗡一聲——
居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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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監控室,梁逢雨不死心地回放三遍,視線都快把屏幕瞪穿了。
就眼睜睜看著那個穿黑色短袖的小個子男人,在一眾自行車裡選妃似的挑中她的,拿鉗子哢嚓一下剪斷鎖鏈,隨後大剌剌騎車揚長而去。
竟然沒一個人察覺到異常。
「警察說沒拍到正臉,找回來的希望不大。」梁逢雨靠著前台,借警局電話撥給梁星鳴。
車找不回來,她身上那股頂著烈日抓賊的勁兒也不見了,有點懶洋洋的。
「怎麼這麼倒黴啊,你不是才丟了手機嗎,想好怎麼跟老梁交代沒?」梁星鳴那邊時不時響起敲鍵盤的聲音,大概在網吧。
「我也不知道,要不就說是你丟的吧。」
那邊嗓音陡然高起來,「梁逢雨!」
「哎開玩笑啦開玩笑。」她這個弟弟就是很容易炸毛,梁逢雨恢復了正形,「你幫我叫個滴滴吧,到離咱們學校最近那個派出所,我剛看了這邊不好打車。「
「是不是梧江中路那個派出所?」
梁逢雨往牆上看了眼,「對。」
「知道了,我讓我朋友過來。你等著,他叫陳清霽。」
怎麼,他還認識開滴滴的朋友?
梁逢雨掛了電話,坐到門旁的走廊椅上。有人來來往往,自動玻璃門時開時關,外邊的熱氣也跟著一浪一浪撲進來。
半分鍾後,抓進來七八個打架鬥毆的,空間一下逼仄起來。
梁逢雨走到門外。
烈陽下,世界明亮得過分,連香樟葉邊緣都被照成了白色,像曝光過度的一幅畫,視野卡了半幀,才慢慢清晰起來。
梁逢雨看到自行車棚那走出一個男生,身量頎長,穿黑上衣黑色運動褲,一身黑,模樣很酷哥,一隻手扶車把,調子疏懶,「我辦了加急,四天就能拿到新身份證,舊的那張你要是喜歡就留著,不過我建議還是扔了,沒意義。」
他身後的短裙女生咬了咬唇,負氣道:「你知道是我拿走的,乾嘛不來找我。」
「你能輕易還我?」男生睨她一眼。他是高鼻梁,薄眼皮的長相,這麼看去有點兒拒人於千裡的冷感。
女生像是被噎了下。
他沒再搭理,走了幾步忽然停住,扌莫出口袋裡的手機掃了眼。
女生大概受不了他這無視的態度,跺了下腳,恨恨追上去,「陳清霽!是不是因為後來我談戀愛了?可我、我那是為了激你!而且現在已經和他分手了!」
梁逢雨挑挑眉。
這就把底子抖乾淨了,沒戲。
「所以呢?」那個叫陳清霽的男生不為所動,收了手機,還是懶洋洋的樣子,看她一眼,就像大發慈悲地說,「這麼告訴你吧,我不介意這些,我真喜歡誰,當小三也無所謂 。」
女生唰一下抬起頭來,月匈口劇烈起伏,不可置信般瞪著他。
他也就任她看,一副吊兒郎當、道德敗壞的樣子。
「那,那你載我回家,」僵持半晌,女生敗下陣來,也可能是打算迂回,談判一樣地說,「這裡打不到車,你載我回家,我把身份證給你。」
陳清霽:「我得接個人。」
女生明顯不信,「你不是就過來辦個身份證嗎,能接誰?」
「接我。」梁逢雨終於有了說話的時機,從陰涼門廊裡走下台階,眉目鮮妍,像夏日裡盛開的一株山茶。
她指了指陳清霽的車後座,沖那女生一笑,「不好意思啊,這位子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