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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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延著街往遠處延展,人影最美的時候,得有月光幫忙。成涓垂目,眼睛放在腳邊的影子上,拉長又回縮,樂此不疲。

春秋易逝,陪在身邊最長久的,莫過於這道孤影。

晚上與幾個同事聚餐,餐廳離她家不遠,吃完她沒打車,吹著夜風走回來,權當消食。

喝了兩杯酒助興,遠不到醉的地步,意識清醒,但有些肆意過了頭。

左腳邁出去想的是溫栩,右腳邁出去想的也是溫栩。

春節期間,溫栩說的那番話,在她腦海裡輾轉了百遍。

像一顆種子,種得越來越深,逐漸長成執念。

溫栩有時會幼稚天真,因為她常年處在眾星拱月的位置,想事情盡可能地往簡單想,說話隨心所欲地往直白了講。

事情自然大多辦得以她自己舒服為主,說的話也常讓人不高興。

是人總有缺點,溫栩不過是這些,成涓多能接受,卻也因此離開了她。

但不能說溫栩傻或缺心眼,她精明得很,畢竟家裡就做生意,自己也在做老板。

成涓甚至會站在第三視角,以得意自豪的態度去贊揚溫栩的那番話。

溫栩一旦下定決心套住人,就容不得人家說不,那天的話一層層地擺在麵前,讓她聽了進去,記在了心裡。

先是以退為進,做出一副不強勢的姿態哄住人;再是退而去談過去受的情傷,解釋後來的表現;然後便是自省,最後訴衷腸,表明決心。

這一套流程,成涓花了不少的時間才琢磨清楚。

原因是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心神不寧,難以深思那日的事,隻記得溫栩說要等她。

這讓她坐立難安,她跟溫栩都不適合彼此,她早看清楚了。但現在溫栩居然不願意往前走,而是停下來等她。

她誠惶誠恐不說,生怕這諾言給溫栩帶來困擾。等哪日「豪情壯誌」的精神過去,想過新的生活,會不會因為曾經許下的話而感到窘迫。

她不願溫栩因為一時上頭說的話,把將來理所應當的感情弄得偷偷扌莫扌莫,心情也不會好。

她在心底就給溫栩判刑了,確信溫栩做不到說的那樣。

歸根究底,成涓不信浪子回頭的事。至於為什麼不信,她也弄不清楚,她沒相關經驗,隻是憑借對人性的了解不願信。

但她也深刻反省,她憑什麼揣測溫栩,把人家的真心當沖動。

「浪子」用在溫栩身上並不合適。

她不許她自己用。

剛開始撩她的溫栩就是極正派和禮貌的,從來算不上「浪」。後來有金錢糾葛是她的原因,溫栩還沒有狂妄到上來就拿錢砸她的尊嚴。

四五年的相處,溫栩都很體貼,沒有因為給了她一筆錢而使她在這方麵難堪。

若真要說「浪子」,便是起初她感覺得出來,溫栩是玩遊戲的態度,且沒把她跟三十萬當成一回事。溫栩不屑隱藏。

而她又從溫栩的熟門熟路中判斷,溫栩身邊不止她一個,後來的一些蛛絲馬跡也能證實她的判斷。

但那之後,用溫栩的話,是她們熟了起來之後,溫栩的生活反而變得簡單。起碼沒再聽見她接別人的調/情電話,沒再花心思給別人準備禮物。

成涓剛發覺時沒底氣地想,溫栩可能藏了起來,不想讓她知道那些風流事。

隨即否定自己,溫栩憑什麼要藏,剛在一起時都懶得騙她,總不能在熟得隨時會膩的時候,反而費心思讓她舒坦。

她能猜到,溫栩大概是沒再找過新人了,身邊就她一個人。

所以她喜歡上溫栩,不是一時沖動的事情,更不是溫栩待她不好,她忍辱負重還自討苦吃地喜歡金主。

是她逐漸發現,溫栩待她不一般,這份不一般在她艱難的歲月裡何其耀眼,她不受控地陷進去。

但她沒因此給溫栩頒什麼專一獎項或貞節牌坊碑。

毫無承諾的床伴關係,讓她清醒著,縱然溫栩身邊暫時沒人,可哪天隨便找個人睡也是輕輕鬆鬆的,她有什麼好放心,好開心的呢。

所以她總忍不住把「浪子」二字往溫栩頭上貼。

即便溫栩跟她澄清了。

那天溫栩的話,她每句都願意相信。

哪怕實在做不到相信,也因那話而感動溫暖。

可她沒有回頭的打算,到了她這個年齡和境地,每一步的抉擇都艱難。

離開溫栩很難,同樣的,回到溫栩身邊也難。

她不能隻因為那幾段話,就盲目地樂觀,把手上剛理好的牌打亂。

就算溫栩說到做到,以後態度端正地跟她在一起,但溫栩已經受過傷,她柳成涓真的就那麼好嗎?將來真能嗬護溫栩,不讓她受委屈,不讓她想起從前的傷?

成涓很想說可以,但她不敢說,她要好好地想。

她這樣的人,走一步之前要想三步的事情,她因此而走得穩,也因此而筋疲力盡。

她永遠不能像溫栩一樣輕鬆地快樂,尤其在失去溫栩之後。

她始終沒有聯係溫栩,溫栩也沒有聯係她。

她不想溫栩等她,那彷佛是一種責任,讓她不得不承擔。

有時那責任壓得她倦,她就想乾脆找個人假戀愛,讓溫栩死心算了。

糟糕的主意想想就罷,她舍不得。

溫栩要是沒把她當回事也就算了,萬一溫栩真在等她,她的餿主意會讓溫栩很難過。

她不能想溫栩難過的樣子,就像春天枝頭上最艷麗的那朵花被風吹得不招搖了,蔫蔫地垂著頭。

風情的美目掛上殘紅,眉宇不展,唇角失笑。

美人發愁的樣子,她這樣的好色之徒,一眼就能心碎。

後麵幾個月,她僅從盛棲拍的照片裡見過溫栩一次。

剛到三月份,花還沒開齊,溫栩就穿上裙子了。露了一截瓷白的小腿在外,成涓看著就替她冷,想幫她蓋上毯子。

她笑得很開心,跟身邊抿唇莞爾的溫瀲一比,簡直是豪放了。

成涓把那張照片看了很多遍,也跟著笑。

清明時她回了趟家祭奠母親,沒跟盛棲她們聯係,離開那天將車往溫栩家附近開。沒打算下車,隻想在那附近看一眼。

還有兩條街時改了主意,浪費時間,做自我感動的事有何益處?於是直接開上了高速。

她在心裡質疑,如果她單身三年、五年,溫栩是否真的會等她。

可她耗著溫栩的意義是什麼呢,僅僅為了看溫栩等不下去,違背諾言的醜態嗎?

那就不要三年、五年,就一年,她想看看溫栩能不能等得起。

她在心底給了一個日期。

4月17號是盛棲生日,成涓沒回禹江,隻買了份禮物寄過去。

當晚她們在韓箬華家裡聚餐,盛棲發消息跟她說,因為沒看見她,溫栩有點憂鬱。

溫栩本來以為,盛棲的生日,成涓一定會回去。

成涓為她遺憾,自己本就是一個不重感情的人,工作忙起來,別說盛棲過生日,就是她爸或者弟弟妹妹的生日,她也不會顧上。

盛棲又說,溫栩今天感冒不舒服,吃完就先回去了。

成涓心裡一緊,話就沒忍住:「她穿得那麼少,能不感冒嗎?」

盛棲說:「我幫你轉達了。」

加完班,正在獨自吃夜宵的成涓臉上一熱,心猜溫栩一定說了什麼,盛棲好像不完全中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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