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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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轉涼,滿樹清桂釋放盡最後一縷幽香後暫眠,城市步入漫漫的冬日。

成涓以前最不喜歡冬季,衣服不夠保暖且難看,做活和學習都更艱難,人在瑟瑟發抖的境地裡會更絕望和茫然。

現在公司和家裡都有空調,她也不缺衣服穿了,依舊難喜歡上原本不喜歡的季節。

她打開門,看見有段時間未見的溫栩,問她「外麵冷吧?」

五髒六腑利索地支起篝火架子,烤得周身暖熱。

她許久沒見溫栩了,因為一樁誤會。

換了工作後,她對新的工作很快得心應手,她素來是卷王,腦子又靈活。

這份工作不需要與溫栩朝夕,自由的同時充滿了挑戰。剛開始乾那會,才發現在溫栩手下的日子太輕鬆了,或許是老板倦怠,又或許是給她放水太多。

用溫栩的話來說,她們算熟人,照顧熟人是應該的。

溫栩沒提過她的位置,炮/友、情人、金絲雀這類的詞都沒,更好聽、體麵的身份自然也不會往她身上放。

說得最多的,就是「熟人」。

睡了幾年,的確夠熟了。

成涓欠盛棲的債在加上好友的當天就連本帶利還了,盛棲大大方方地收下,謝謝她幫忙保存,高興地說像從舊衣服裡意外發現的「巨款」。

當年讓人局促的巨款,如今不過是筆隨時周轉的零錢,她們能輕鬆地拿出和收下。

但那份彌足珍貴的情意卻不會隨之貶值,不會變成一件舊的衣裳。反而在久未相見的歲月裡自長成一顆青蔥的樹,枝繁葉茂,朝著陽光和遠處伸展。

初秋的時候,成涓去了一趟盛棲所在的城市,離禹江實在不近。

禹江是她們的故鄉,有盛棲美好快樂的年華,她的奶奶安葬在這裡,她的親人、朋友都在等她……她回來的理由太多。

而她卻一走多年,躲得遠遠的,一步也不敢踏入。僅僅為那一個原因——她不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從這個角度,成涓怨過溫瀲。

溫瀲親手毀了一束光。

若不帶個人情感,成涓卻能理解溫瀲,溫瀲那樣的天之驕子,本也很難堅定地選擇盛棲。

成涓知道,溫瀲想過找盛棲,但發現盛棲連自己都不再聯係後,就沒再繼續下去。她早放棄了盛棲,來問自己不過是尋求慰藉,聯係不上也就罷了。

或者說,反而會鬆口氣吧。

她們都有辦法找到盛棲,成涓家離盛棲姑姑家很近,要個聯係方式不難。可是遠行人選擇了「消失」,她們誰也不願去打擾盛棲新的生活。

在她跟溫瀲包括禹江所有人的生活裡,盛棲都不是必需,她們可以不去找,可以不盼她回,所以盛棲沒打算回來。

成涓冷靜地想。

盛棲不回禹江,成涓想去找她了。

可直到抵達目的地,她也沒想好怎樣跟盛棲說,我千裡迢迢跑來見你。

這有些突兀,盛棲會不會被她嚇到,會不會有壓力呢?

成涓最終沒有聯係盛棲,索性當成旅行,在陌生城市轉了一遍。

她從前沒有閒錢旅行,大學時同學們總會有各種活動,爬山,露營,追星,看演出,遊山玩水,她都不能有。

她許諾過,等經濟條件好一些,會帶全家人出去玩一趟。可惜直到她媽媽去世,也沒能實現,怎樣算條件好呢,她連債都沒還完。

她沒告訴溫栩這趟行程,因為周三她們才見過,周末之前溫栩沒約她的時間,她就以為不需要見麵。

畢竟認識太多年了,不需要那麼黏。有時候兩個人見麵就隻吃飯,聊聊工作和閒話,睡一起都不一定會做什麼。

至於她們為什麼能將不正當的關係保持這麼久,成涓也不理解。

她剛換工作那會,以為她的「叛逆」會招致溫栩的不滿,分開後一冷,也就結束了。

溫栩的確不滿,也僅限於纏著她問「新老板好還是我好」這種幼稚問題,更別說問的時候還是需要成涓賣力的時候,毫無氣勢。

成涓在那種時候懂規矩地知道要哄她,讓溫總的身體和心理都舒服些,輕聲對她說「當然是你好。」

等她到了陌生城市,晚上獨自在餐廳吃飯時,溫栩的電話打來,問她「在不在家?」

她驀然緊張,「不在。」

「又回鄉下了嗎?上周不是才回去過。」

溫栩語氣聽上去頗有哀怨。

原本想如實說的成涓聽2ggdco到這句改了主意,以為她回家去,溫栩都要不開心,要是知道她不聲不響地跑這麼遠,指不定會怎樣鬧脾氣。

到時還要刨根問底,生出許多事,她不想被破壞好心情,更不想在電話裡被盤問。

於是順坡走「明天下午回去,晚上見?」

「好吧,怪我昨天忙得頭都暈了,忘了預約柳小姐的時間。」

聽溫栩這句話就知道她的心情又好起來了。

成涓曾經想過,為什麼溫栩有時難纏、任性,又算她的債主,需要她賠上自尊。但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從沒覺得難以忍受。

大概是溫栩跟她太不一樣,溫栩是個健康快樂的人,忠於自我,雖然偶爾喜怒無常但十分好哄。

有時候成涓隻是隨口敷衍,溫栩都能當真並且興致勃勃地說下去。

掛了電話,成涓為之鬆一口氣,繼續吃飯。

第二天溫栩發消息問她幾點回,她正在景區裡,說四點才能到家,可以做晚飯,讓溫栩到時候過去。

景區環境太喧鬧,成涓難得出行一趟,放空自己又放空得乾脆。她沒想盛棲也沒想溫栩,回完這條信息就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而正常情況下,她應該也一定會多想一步,溫栩為什麼問她時間。

所以當溫栩發來在她家裡鎮子上的定位時,她的手機還在飛行模式,等看見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她當然沒辦法出現在溫栩麵前。

於是她打電話過去坦白,「抱歉,我不在家裡。」

溫栩的聲音低低的,「在哪?」

「機場,我現在打車回去。」

溫栩直接掛了電話。

那時成涓發現人不能輕易說謊,原本極小的事情,會因為謊言變成一團不受控的火,稍有不慎就能焚毀搭建好的建築。

她隻是出去旅行而已,她到了地點後就不想見盛棲了,因為她了解盛棲,如果想見麵,盛棲早就約她了。

對溫栩說,溫栩並不信,問她「出去玩有什麼不能講的?你跟別人一起,還是去見什麼人了?」

「就我自己。」

「那為什麼要騙我?」

成涓想她已經說了一次謊,總該坦白一次,「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溫栩想吵架時總是會抓重點,冷聲問她「你覺得我多事?」

成涓不知說什麼,她有經驗,她說什麼溫栩都會炸。因為今天是她不對,她該道歉,溫栩生氣很正常。

「我的確是多事,多事昨天才眼巴巴地問你在哪,今天發神經開車一小時過去接你。」

「對不起。」

除了道歉,成涓想了解決辦法,認真跟她保證「以後我離開禹江,一定會跟你說。」

溫栩搖了搖頭,摔門離開。

成涓就坐在家裡,發呆至天黑,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保證錯了,她應該保證不再跟溫栩撒謊。但這樣的保證很假,人不可能不說謊,所有人每天都在撒謊。

好在快了,若沒有意外,明年她就能存夠還給溫栩的錢。

到時候關係自動結束,溫栩就不需要再為她生氣,被她欺騙。

想到這裡,她發現哪裡不對勁了,溫栩聽上去已經不像個「金主」了。

溫栩像什麼呢?

那三個字成涓不敢去想,她不能奢望溫栩喜歡自己,也不想定心去喜歡溫栩。

渴望自由和尊嚴的動物不該貪念困住自己的牢籠,不該自作多情,拿牢籠當寵愛。

溫栩對她沒那份心思,厭惡戀愛,她比誰都清楚。至於她自己,大概是「習慣」在作祟,不免會沉醉期間。

一年、兩年還能當成還債,想著早點結束。但時間已經是三年、四年了。

現在再想「結束」兩個字,發現很是刺耳,她沒說出口就嫌耳朵疼。

其實她放緩了存款進度,率先還給親朋,有些債欠了太多年,不好再拖。

而欠溫栩的還不著急,畢竟她一直在無償加班算作利息。

但還是到了該還的時候,再這樣發展下去,她就要被「習慣」束縛,處於滑稽的境地。

有些賬會隨之不清不楚,連利息都不知道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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