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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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忌扯了下唇角,森冷的笑容裡似是藏了無數的冰刀,眼角微垂,看都懶得看那垃圾一眼,隻睨著剛剛戴好的手套,漫不經心地調整著,還當真有點兒和故人敘舊的閒散模樣:「幾歲了,挨打就喊爹?」

「你要是喊我一句爹,應該比喊外邊兒那個管用。」陳忌嘖了聲,「算了,那老子家門得多不幸,才能出這個東西。」

付其右此刻壓根沒心情也沒膽量和他說話,他深知陳忌此刻的不緊不慢之下,藏著是多麼駭人的怒。

付其右隻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門外的父親身上,見父親關了門,還是不死心,扯著嗓子繼續喊:「爸!我可是您兒子!」

陳忌眉心輕蹙,大抵是嫌吵了,深黑皮質軍靴稍稍抬起,往床尾的羅馬柱上猛踹了一腳,大床瞬間門偏出大半,直直將地上的付其右橫堵在牆壁轉角的縫隙之中。

付其右一下噤了聲,麵色發白,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陳忌舌尖懶洋洋地抵了抵臉頰,慢條斯理道:「別他媽喊了,你爸又不止你一個兒子。」

「大老婆那邊兒還有倆,你該不會忘了吧?連給你取名都取個球,你在你老子心裡,估計也就是個球,必要的時候,丟出來給大家打著玩兒,尋個開心。」

「你放屁!」付其右頭皮發麻,嘴上逞了一時之快後,下一秒便發起慌來,大概潛意識裡也知道,陳忌說的是對的,畢竟他隻是個私生子,平日裡呼風喚雨也不過是仰仗付家主家留下的幾代家業,若是將他與付家的未來放在一塊相較量,父親付王成毫不猶豫放棄的,一定是他。

陳忌帶來的壓迫和威懾實在太過駭人,付其右嘴唇蒼白,嚇得幾近喘不上氣,片刻後,他嘴裡喊的人從父親變成了母親。

那是他最後的希望,畢竟他是他母親唯一的兒子。

然而他似乎高估了母親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陳忌眉心蹙著,沒耐心再和這垃圾耗下去,渾身上下的戾氣毫不掩飾,堆積已久的心疼與暴虐在頃刻間門,交雜相融,麵上表情仍不改色,從容淡定,下手的力道卻一下比一下狠絕。

付其右幾乎是沒有半點回擊之力。

幾年前他和陳忌交過手,身邊十來個兄弟一塊上,都沒法傷陳忌分毫,還手帶來的隻會是更大的痛苦。

屋內傳出陣陣哀嚎慘叫,屋外,付王成和小老婆齊鈴一左一右守著房門。

付王成閉著眼,裝聽不見,默不作聲。

小老婆齊鈴顯然沒有他淡定,畢竟裡頭挨打的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命根子,屋內傳出的叫喊聲她聽了不出幾分鍾,便忍不住紅了眼眶,沉不住氣地拽著付王成的手臂直求:「進去救救兒子吧?這樣下去會被打死的!」

付王成深吸一口氣:「放心吧,為了你這個混蛋兒子,人家把自己的大好前程搭進去,你覺得可能嗎?陸天山這兒子,心思比他老子還深,做事有分寸得緊,你兒子頂多去半條命,死不了。」

「再說了,咱們進去怎麼救?那塊頭,讓保安全進去,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一聽到去半條命,齊鈴更是受不了了,心裡發慌忍不住開始嘀咕:「報警吧,啊?報警吧老公!我們讓警察來抓他——」

「你清醒點!」還沒等齊鈴把話說完,付王成便出口嗬斥住,「你兒子從小到大犯過的事,你自己數得過來嗎?得虧是沒人報警,花點兒錢了事,你難道還想親手把兒子送進去?老實點兒!之前你兒子打別人的時候,沒見你這麼緊張。」

「裡頭那位可是陸家獨子,得罪了陸天山,付家想要在北臨繼續混下去,比他媽登天還難!」

齊鈴這會兒也是氣上了頭:「付家付家,你一天天就知道付家!」

付王成偏過頭,眼神裡的火氣也不小:「沒有付家,你和你兒子就他媽是路邊兩條人人喊打的狗!」

正如付王成所說,陳忌在打架這件事上,分寸感十足。

從前在今塘,從小到大就沒少混過,如今又長了幾個年頭的歲數,知道怎麼處理能又疼又不把人弄死。

他還得陪周芙走完往後幾十年的路,不可能因為一個付其右,髒了自己的手。

因而打打休休,五次之後,陳忌停了手。

男人眼神往床邊起居區的層架上一瞥,各種各樣顏色的小提琴擺滿了一整麵牆。

陳忌眸光黯了黯,深不見底,沉著臉走到層架跟前,隨手拿了一把下來。

付其右這會兒縮在牆與大床的縫隙間門,閉著眼,沒敢抬眸看他,連哀嚎也隻剩下小小的氣音。

陳忌緊了緊後槽牙,咬肌紋路清晰可見,握著小提琴的大手朝著付其右高高揚起的一瞬間門,手臂停頓在空氣中。

付其右的叫喊幾近失聲,神色帶著極度的恐懼。

那麵牆的小提琴,曾是他用來欺淩他人最有力最得心應手的工具。

他清楚的知道,每一個在他小提琴下挨過打的人,表情有多痛苦。

陳忌那揚起的琴停留的時間門多一秒,付其右心中的緊張與懼怕就多煎熬一秒。

良久,男人大手緩緩垂下,麵無表情將小提琴往付其右身上一砸。

待地上那灘垃圾稍稍舒了口氣之後,忽而沉聲道:「自己割,別他媽逼老子親自動手。」

他不可能允許自己成為周芙陰影中最恐懼厭惡的樣子。

付其右此刻壓根兒不敢有任何異議,幾乎是陳忌說什麼,便順從地做什麼,哪怕是對自己下手,也隻能咬著牙關強行挺著。

陳忌麵無表情地垂眸輕撣著手套,看都懶得往付其右那頭多看一眼。

再抬眸時,眼神不經意間門掃過小提琴層架牆後的玻璃窗。

男人不自覺蹙起眉心。

玻璃窗上貼著各色各樣竹林的照片,一些照片的拍攝角度看起來還莫名有點眼熟。

玻璃窗下的台麵上,整齊擺放著手表,錢夾,老式相機等一係列看起來上了年頭舊物。

陳忌偏頭瞥了眼還沉浸在痛苦和恐懼中的付其右,隨手掏出手機,遠遠往玻璃窗拍了幾張照片,最後給事先安排好的人去了個電話。

醫護人員緊隨其後,進門之後將地上的付其右直接打包擔走。

出了臥室門時,陳忌的表情從容到真像去裡頭喝了杯茶,敘了敘舊般,閒散淡定。

付王成看著付其右被擔走,也不敢有異議,隻同陳忌客氣道:「麻煩陳總了。」

陳忌隨意點了個頭,也沒看他,淡淡開口:「應該的。」

而後頭也不回地出了祿戚山莊。

上了花園外停著的黑色大g之後,陳忌隨手將手套摘下,正要往副駕駛座丟時,動作停頓了下,而後拐了個彎,往後座拋去。

副駕駛是周芙的專座,不能被這玩意髒了。

車子一路開到山腳時,陳忌兜裡的電話震動了下。

見是周芙打來的,他忙接起來。

小姑娘軟軟糯糯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時,陳忌隻覺得心頭都軟了幾分。

她應該是剛睡醒,說話的腔調裡還帶著極其濃重的鼻音,含含糊糊的嘟囔著:「陳忌,你什麼時候走的呀?」

「你睡著之後沒多久。」他如實回答,「不是提前和你說了?」

「唔……」

確實提前說了,但是迷迷糊糊轉醒之時,沒有人抱著,往身後翻過去,也沒能抱到他,一時之間門便有些委屈,腦子也不太清醒,沒想起來那麼多,眼睛都還沒來得及全睜開,就扌莫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了。

此刻回想起來,自己近來似乎黏他黏得有些過分了。

不過如今的周芙沒有半點心虛,黏人也坦盪盪,直截了當說:「醒來沒扌莫到你。」

陳忌扯嘴壞笑了聲,拖腔帶調的,語氣極其柔和:「那行,你等著,一會兒到家了給你扌莫個夠。」

周芙:「……」

周芙這會兒多說了幾句話,腦子也不像剛起來時那麼迷糊了,想了想,又繼續問他:「接到咕嚕了嗎?」

「還沒有。」陳忌隨口扯了句,並不想在她麵前提起任何關於付其右的事,隻說,「剛剛見完甲方,現在正在醞釀情緒。」

周芙有些懵,順著他的話接著問:「醞釀什麼情緒?」

「和你異父異母的親哥哥見麵,不提前醞釀醞釀情緒,不然一會兒忍不住打起來怎麼辦?」陳忌唇角輕勾著,麵上帶著笑意。

周芙也忍不住笑出聲:「陳忌,你有毛病。」

男人哼笑一聲:「說什麼呢,周芙,你有點兒良心,小心一會兒回去收拾你。」

周芙:「……」

安靜了幾秒鍾。

兩人都沒說話,卻也都沒舍得把電話掛斷。

片刻後,周芙裹在被窩裡舒舒服服的抱著枕頭,說:「你不是早就知道申城陽和淩路雨是一對的嘛?」

明明上次四個人見過麵一塊吃過飯後,他就已經知道他倆的那層關係了。

可不知道怎麼還是有醋可吃。

陳忌那頭沉默了會兒,須臾,他淡淡開口:「因為嫉妒。」

周芙眨眨眼,沒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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