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約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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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芙原以為陳忌是說著玩,逗她開心的,待到悠揚琴聲響起,她眼神怔怔定住。

他是真的會。

不僅會,還相當熟練流暢。

隻是曲譜與常規的版本稍有出入,像是聽過之後按照記憶自行拚湊出來的。

一曲終,周芙偏頭看向陳忌,問他:「你,還會彈別的嗎?」

「都說了,就會這一首。」男人扯嘴笑了下,「你看我像是這塊料?」

周芙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乾淨的琴鍵上輕撫著:「那這首,你怎麼會?」

好多人都沒有聽過。

「你來今塘的第一天晚上,在浴室裡頭放過。」陳忌回答得十分直白。

周芙睫毛輕顫了下,仰頭睨著他。

「別想歪啊,那會兒陸明舶正好喊我出門,我呢,純屬路過。」

「我知道。」她也記得,那天她洗好澡從浴室出來時,還撞見他了,那會兒他表情冷冰冰,看起來很不好惹,周芙扯嘴淺淡地笑了下,「你隻聽過那一遍,就能彈下來啊?」

「也不是。」陳忌掐了下她臉頰,「你經常在房裡放,我在隔壁都能聽見,老太太那老房子隔音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記得你每回都隻喜歡放這一首,聽著聽著都聽習慣了。」

周芙咬了下唇:「你那時候,知道我會彈鋼琴嗎?」

「知道。」或許是老太太隨口說過,又或許是她自己提過,反正有關於她的事,陳忌都細細記著,男人哼笑了下,「當時帶你去的那古宅子還記得嗎?」

周芙輕輕點頭,她當然記得,他們在那宅子裡收養了咕嚕,內院裡有陳忌專門給她做的秋千。

那裡有著回憶不完的,隻屬於他們兩個的過去。

「其實你走之前,我找市裡的店給你訂了台鋼琴,那時候還不知道你要走。」陳忌眼尾微垂,回憶起她臨走之前的事,笑意漸漸淡下去,「結果中間隔了個年,耽誤了點兒時間,等琴送到今塘的時候,你都走好幾天了。」

「之後你屋裡就再也沒傳出過那曲子,以前每天都能聽見,冷不丁聽不見了,還怪不習慣的。」

聽不見曲子倒是其次,主要是見不到她,那才叫難受。

「那鋼琴一直放在宅子大廳裡,就靠著我那些工作台放著,我也不知道那曲子叫什麼,後來實在想聽,就自己在鋼琴那試,憑著那點印象,一個音一個音地試。」

最後倒還真給他試出來了。

「不過也就是瞎蒙的,估計和原版還差得遠。」陳忌大手自然而然地捏著她柔軟的耳垂,「這事兒還得你來,才像那麼個樣子。」

周芙低下頭,悄悄從琴鍵上將雙手收回,無措地捏著指節一下一下摳著,遺憾地說:「可惜我好久都沒碰過鋼琴了,現在已經不會了。」

八年前的她,家境優渥,有疼愛她的父母,有自己的特長和喜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和陳忌有著隻屬於兩人的回憶。

而這些,如今的周嘉欣都有。

同樣家境優渥,同樣有疼愛她的父母,同樣的特長和喜好,甚至連父親都是同一個人,她沒有滿身疤痕,她仍舊有光明的未來,甚至也曾有過獨屬於她和陳忌的回憶。

她似乎比如今的自己,還要像從前那個周芙。

「我這種沒學過的,都能扌莫出首曲子來,你那個功底,熟悉兩天就能撿回來了。」陳忌眉心不自覺擰了擰,總覺得她今晚的情緒不太對勁,有意將寬闊的脊背往下傾,側過身,將臉探到周芙麵前,「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周芙怔了瞬,而後忙搖搖頭:「沒有。」

陳忌索性將人一把抱坐到自己腿上,大手捏著小姑娘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她的視線與自己平齊:「和我說。」

「真沒有。」周芙舔了下唇,伸手圈上他脖子,整個人軟綿綿地貼到他懷中,小心翼翼將話題扯開,「陳忌,嗯……我是說,等你什麼時候空下來了,我們去約個會吧?」

畢竟連相處了十多年的親生父親,都能說不要她就不要她,轉頭隻疼愛周嘉欣一個女兒。

她根本不敢去想,陳忌還能願意和她在一起多久。

有些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最好要趁早,不然她怕……之後可能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你說怎麼樣?」周芙手指緊張地攥著男人衣領,繼續補充道,「也不是要做什麼特別的事,就是……一起去看看電影之類的,我們在一起之後,好像都還沒一塊去看過吧。」

「……行嗎?」周芙的詢問顯然沒了之前的底氣,擔心被拒絕,又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要是太忙就算了。」

陳忌輕挑了挑眉梢,習慣性掐著她臉頰,一本正經地開始下結論:「喔,原來是我最近陪你的時間少了。」

「不是……」

周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其實陳忌哪怕再忙,陪她的時間都不在少數,隻是她覺得剩給兩人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有些心急了。

周芙想再次將話題扯開,冷不丁問:「你困了嗎?」

「才剛吃過晚飯。」陳忌抱著她,好笑地回了句。

小姑娘糾結半晌,輕咬著唇:「那要是不困的話,我……我幫你那個吧……?」

「那個?」男人舌尖抵了抵下顎,臉上多了份痞氣,身下某處因為她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迅速起了不小的反應,嘴上卻仍舊不緊不慢滿不正經地逗著她,「哪個啊?嘖,說清楚啊,不說清楚我怎麼能懂?」

周芙臉頰不自覺滾燙起來,紅暈瞬間蔓延到耳根,抿著唇沒好意思再開口。

陳忌一把將人從鋼琴凳上抱起來,輕輕鬆鬆抱著往樓下走,邊走還邊感嘆:「看來這小別確實勝新婚,才一個中午不在一塊,老子都能有這待遇了。」

周芙:「……」

接下來的一周,陳忌同樣和前段時間一樣忙,周芙便說什麼也不讓他給自己做飯了,每天中午和同事們一塊在公司附近吃簡餐。

周一中午,許思甜來浮沉附近約周芙一塊吃個午餐,說是周末的時候回了趟今塘,正好給她帶點今塘的特產。

許思甜請了整整一周的假,正好不用上班,提前去餐廳占位置。

等周芙下了班過來時,她已經坐在位置上,毫不客氣地先吃了起來。

見周芙朝自己走來,許思甜抬頭沖她笑了下,手裡的東西仍舊沒有放下。

周芙總覺得,今天的許思甜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仔細一看,那頭隱隱有著周之晴影子的羊毛卷發,已經重新變回了她從前最熟悉的馬尾,普普通通,簡單利落。

黑色棉服從頭裹到尾,不像之前那樣要風度不要溫度。

桌子上擺的菜色也不再是寡淡無味的蔬菜沙拉水果拚盤,炸雞甜品小龍蝦應有盡有。

不再強行忍著將那些高熱量卻好吃的東西推開,吃相似乎都可愛了不少。

變得……變得更像從前她認識的那個許思甜了。

「坐坐坐,上了這麼久的班,餓了吧?先吃點,想吃什麼再點,今天我請客。」許思甜說著便把掃好二維碼菜單的手機推到她麵前,「快快快,別跟我客氣。」

周芙忙將手機推回去:「這麼多就夠了,我吃不下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夠什麼,這麼點兒我自己一個人都不夠吃,你再點點兒。」

周芙驚訝地睜了睜眼:「你不嚷嚷著減肥了?雖然我覺得你確實不需要減。」

許思甜彎了下唇:「不減了,我這身材本來就剛剛好,沒病沒痛健健康康的就行了,折騰什麼,沒意思。」

當初說陸明舶喜歡瘦子的是她,成天在減肥的也是她,今天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再加上她身上那些細小的變化,周芙忍不住直接開口問她:「你和陸明舶……怎麼了嗎?」

許思甜笑容一滯,而後很快將落寞掩去,重新彎起眉眼:「快分了。」

那語氣,像是在說一件最為尋常,無關緊要的事。

「什麼意思啊?」周芙坐到位置上,把包放下,張了張嘴,忙問,「什麼叫快分了?」

許思甜不以為意:「就是我已經做好決定,要和陸明舶提分手了,這事估計隻要我一提,他想都不用想就會立刻同意,所以叫快分了,就差我找個時間和他開口了。」

「怎麼這麼突然啊?」周芙這會兒連東西都顧不上吃了,表情嚴肅起來,「他欺負你了?」

許思甜搖搖頭:「沒有。」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能說沒有,不過打我罵我這些,那倒是沒有。」

但說欺負,在感情上,她確實是被他欺負了好多年。

「其實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我和以前的我很不一樣,不像許思甜,反倒像周之晴,對吧?」許思甜毫不避諱地將這事同她說出來。

周芙唇線抿得平直,淡淡「嗯」了聲。

「沒辦法,陸明舶好像從小到大就喜歡她,我又從小到大都喜歡他。」她扯了下唇角,看起來像在笑,但笑容十分牽強,「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模仿周之晴的。」

「就是有一次,我大學室友買了新的卷發棒,想練練手,我就自告奮勇讓她練了。」

「弄完之後一照鏡子,就感覺好像有點周之晴那味兒,不過那會兒我趕著出門兼職,也沒來得及順回去。」

「那陣子陸明舶天天都在我打工的那個餐廳裡喝悶酒,往常都沒怎麼搭理我,隻有那天,他忽然主動和我說話了。」許思甜眼眶微微紅了起來,「你知道讓他主動和我說話這事兒,對我來說有多難嗎?」

「以前我們做同桌的時候都很少有過,基本上都是我在熱臉貼冷屁股,高中畢業之後在外頭再遇上,他就跟完全不認識我一樣,從來沒主動打過招呼,有時候我鼓起勇氣喊他一聲,他還會愣一下,像是根本想不起來我是誰,得反應一會兒。」

「然後我就鬼迷心竅啦。」

「可是……這幾年下來,我好像也並沒有很開心。」許思甜臉上最後一點笑容終於全數褪去,隻剩下委屈和落寞,「可能是我太貪心了吧,僥幸和他在一起之後,又想要更多,想要他的回應,想要他的親口勿和擁抱,想要他真實的愛。」

「但除了模仿周之晴,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我隻能盡自己所能,努力地照顧他,對他好,生活的一切重心都放在他身上,自己再委屈也要讓他舒坦順心。」

「可是在感情中,總是一方一昧地在照顧另一方,再愛也會累,沒有人不想體會一下被照顧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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