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黑暗之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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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奇怪的三人組並肩而行。

王憐花和風蕭達成共識,此後再也不受蠱毒威脅,頓覺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衣裳破損需要更換,王憐花心情極好地與兩人分道揚鑣,去京中最好的成衣鋪為自己置辦一身新衣裳。

「你又沒到衣不蔽體的地步,衣裳換那麼勤做什麼。」

一直以「衣裳乾淨、能蔽體、破損了修修補補」為上的風蕭對他的講究嗤之以鼻。

王憐花更嗤之以鼻:「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從小在山裡撒野。也對,猴子當然不在意有無衣裳可穿。」

風蕭抬腳踹他,王憐花飛快閃開,衣袂翩飛,瀟灑離去,背影透露著滿滿的歡快。

葉孤鴻沒顧得上看他二人的交鋒,垂眸看著腳畔叨著他不放的大白鵝,心裡湧上一股殺意。

風蕭敏銳地瞪他一眼。

葉孤鴻道:「你讓他住口。」

風蕭道:「我管不了它。」

葉孤鴻被啄得腿疼,問:「誰能管它?」

風蕭道:「晏遊。」

總不能真的托著這隻大白鵝去找小晏先生。

葉孤鴻心情無語,好在小天才啄了大約有半刻鍾,大發慈悲地鬆嘴。

兩人走了沒有多久,便有人攔在兩人身前——他主要攔的是風蕭。

來人是六分半堂弟子。

風蕭上回將六分半堂的弟子雷柯教訓一頓,狄飛驚親自下場與他見麵,那回風蕭醉酒離開,六分半堂的弟子本來在他身後護送,陸小鳳卻突然登場,擔下送風蕭回家的任務。

那之後六分半堂的弟子在街上見到風蕭,都是敬而遠之,不敢輕易靠近。

少年蠱師孤傲不群,鮮少同無關之人交談,除了那些往來於晏遊宅邸的人物。

葉孤鴻是無關人士,六分半堂弟子隻請風蕭去一敘,葉孤鴻他站在原地目送兩人走進前方的酒樓,心頭沉甸甸的離開。

六分半堂這回來請風蕭,是為了借他的蠱術尋得休夜的行蹤。

風蕭猜到他們的意思,所以願意見麵,在樓上等著他的人是雷厲——當初和狄飛驚一起來見他的弟子。

雷厲態度恭敬,說明來意,風蕭一刻也不曾猶豫,果斷拒絕:「不要。」

他說:「我隻接殺人的生意,不找人。」

雷厲沒有太意外,禮貌地為風蕭斟茶,隔著升騰的熱氣,他詢問道:「若是六分半堂委托閣下殺呢?」

風蕭沉默了一瞬:「我不殺他。」

雷厲道:「六分半堂出重金。」

風蕭搖搖頭:「殺他的酬金把六分半堂賣了都抵不了。」

雷厲額角一跳。

這種比喻……真的不是別有用意嗎?

雙方既沒有相談甚歡,也沒有不歡而散,雷厲態度謹慎,繼續詢問道:「我們和金風細雨樓的追殺令合起來已有黃金百兩,風公子可會出手?」

風蕭不答,盯著他看了片刻,反問:「你怕我阻撓你們?」

雷厲不語。

風蕭冷淡道:「你們是他自己惹來的麻煩,我不會出手。」

雷厲得到肯定的答案,向風蕭微微一笑,道:「我會將公子的意思傳達給堂中的其餘兄弟。」

風蕭眼露譏諷之意,道:「即使我不出手,你們也拿他沒辦法。」

雷厲道:「但六分半堂數名弟子不能白死。」

風蕭懶得同他繼續說,徑直起身離開。

*

晏遊的木雕賣出去兩個,還剩七個。

第一個是馮少爺買的,他重見天日之後決心不再踏入江湖,準備繼承家業。

馮家的一個珠寶鋪離晏遊的攤子有一條街,馮少爺巡視家裡產業路過,看見晏遊後熱情的上來打招呼,並積極支持他的生意。

他甚至打算全部買下,晏遊不賣,馮少爺便主動用一兩碎銀買下一隻憨態可掬的狗木雕。

木雕隻有幼兒拳頭大小,但精致光滑,神態逼真,馮少爺給了錢,帶著狗木雕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第二隻被晏遊的一位熟人買下,是偶爾會帶晏遊一起去奏樂拉二胡的杜大爺。

杜大爺給他的孫子買了一隻貓的木雕,晏遊收了他十五文。

老大爺喜笑顏開,帶著木雕離開。

晏遊拋著一枚銅板玩,一旁陸小鳳的視線令人很難忽視,晏遊便一個一個將銅板拋給他。

陸小鳳靈敏地接住每一枚銅板。

「不愧是有靈犀一指的陸小鳳。」晏遊贊不絕口,「厲害厲害。」

陸小鳳動了動自己的兩根手指,嘴角一抽:「靈犀一指可不是用來夾銅板的。」

晏遊悠哉地指揮他,道:「去買兩個包子。」

陸小鳳沒脾氣,去斜對麵的包子鋪買了兩個肉包,遞給晏遊一個,自己拿著另一個重新坐下。

晏遊這人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便能莫名其妙地變得熟稔,還能若無其事地欺負人。

陸小鳳不討厭他,反而有些明白為何風蕭那麼待人冷漠的人會那麼親近晏遊。

至於休夜……陸小鳳搞不懂休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而晏遊對他的態度也令人捉扌莫不透,陸小鳳懶得去想他們的關係到底是好是壞了。

肉包子香噴噴的,天邊斜陽與晚霞相輝映,眼前一字排開的木雕染上溫暖的橘色,活靈活現,仿佛下一秒便會動起來。

「說真的,我若是買一個,你打算收我多少?」

「五百兩。」

「……」

「概不賒賬。」

「奸商。」

陸小鳳憋了憋,給出評價。

晏遊對他彎彎眼睛。

第三位客人是陸小鳳意料之外的人物。

那輛華麗精致的馬車緩緩駛來時,陸小鳳便注意到了。車夫皆是習武之人,氣質特殊,表情嚴峻。

馬車在攤子前停下。

晏遊懶洋洋地抬眼。

車夫主動支起簾子,一位青年從中探出身來,麵上帶笑,對晏遊笑得親切無比。

「小晏先生。」

晏遊笑吟吟地道:「方小侯爺。」

陸小鳳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他似乎不該坐在這裡,而是應該將這個位置讓給麵前的方小侯爺。

作為能讓神通侯方應看下車打招呼的人,晏遊的笑容同樣明朗而符合場景,但陸小鳳總覺得這是他打著什麼壞主意時的笑容。

方應看垂眸,目光一一掃過剩餘的七個木雕,對晏遊一笑:「若是我沒猜錯,這些木雕出自小晏先生之手?」

「對。方小侯爺要買嗎?」

晏遊熱情地推銷起來。

方應看十分配合:「小晏先生可有推薦的?」

晏遊看了看,托起一隻木鳥。

「這是……」

明明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動物,方應看竟然有點猶豫,大敢確定的模樣。

「鷹。」晏遊說。

方應看的訝異明顯到一旁的陸小鳳都能看出來。

他訝異的地方在於晏遊向他展示的真的是他所想的鷹。以晏遊往常的表現來看,乾出指雀為鷹的是並不奇怪……。

晏遊示意陸小鳳解說,後者納悶,一邊想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個任務,一邊道:「鷹有搏擊長空之力,鵬程萬裡之能,與小侯爺極為相配。」

方應看笑著看他一眼,道:「承你吉言,陸小鳳。」

陸小鳳眼睛一亮,笑容歡快而真誠:「你認得我?」

方應看指了指自己的上唇,莞爾道:「四條眉毛陸小鳳,有誰會認不出你呢?」

實際上是他手下的人及時收集各方信息,方應看早就知道陸小鳳【又】時常進出於晏遊的宅邸。

晏遊饒有興致地看他們交談,表情愉快,心情極好的模樣。

方應看最討厭他那副說不上來的模樣,眼角餘光瞥見,心中縈繞著一種古怪的情緒。

晏遊積極推薦,陸小鳳熱情介紹,方應看最終買下那隻展翅欲飛的木鷹。

三兩銀子。

陸小鳳對晏遊的「差別對待」嘆為觀止,心想晏遊賺起錢來毫不客氣。

他輕輕端在手中,半是場麵話半是真心話,笑著道:「小晏先生真是位全才。」

晏遊微笑不語。

方應看停下後什麼有意義的事都沒做,買了一隻鷹離去,陸小鳳和晏遊湊到一起嘀嘀咕咕。

「你怎麼敢賣他那麼多錢?」

「賣給你的話更貴。小侯爺不缺這點錢,但是我缺。」

「你也不缺好吧!」

木雕還剩六件。

晏遊說:「真應該讓小侯爺全買回去的。」

陸小鳳:為什麼你還嫌煩了……

賣木雕二人組收拾東西打道回府,路遇葉孤鴻在晏遊的宅子不遠處徘徊。

陸小鳳扔下韁繩跳車,葉孤鴻聽到腳步回頭,看到他和他身後坐在驢車上的晏遊。

晏遊甩著韁繩看他們交談,若有所思。

遊戲角色已經不止僅限於和馬甲交流,越來越多的角色和他這個本體的交流也變多了。

馬甲們與本體齊聚一堂,這樣的情況在意料之中。晏遊能夠掌握全部的情況,卻不能保證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來。

雖然總體上的發展大差不差。

葉孤鴻來是為了向陸小鳳道謝。

陸小鳳十分奇怪:「你怎麼知道要來這裡找我?」

葉孤鴻誠實道:「路上遇見一位好心人,他說你今日在小晏先生家中。我方才敲門,無人開門,一直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好心人模樣普通,要說他長什麼樣,隻能說他有兩條眉毛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陸小鳳眼皮一跳,猜到那人是誰了。

除了司空摘星以外不做他想。

司空摘星那猴精,竟然還留在汴京。陸小鳳磨磨牙,一想到那家夥在暗中賊兮兮地看著一切事情,便有些手癢。

晏遊看他二人有事,笑吟吟地趕車離開,葉孤鴻望著驢車拐進小路中,神色怔忪。

他其實還想問晏遊是否知道休夜的下落。

但想了想,又覺得無趣。

見到休夜又如何?

說不定在羅剎劍客眼中,他隻是一名手下敗將,是落敗後想要尋死的弱者,連對手都算不上。

葉孤鴻悲從中來,鬱鬱寡歡,沉悶壓抑。

陸小鳳看他這副模樣,就如同看見西門吹雪垂頭喪氣的樣子,像又不像,心情微妙。

於是大手一揮,帶他去喝酒了。

葉孤鴻借酒澆愁,瘋狂灌酒,桌麵桌下堆滿酒壇。

陸小鳳喝得過癮,醉醺醺的,眼睛晶亮,又叫:「小二!上酒!」

「好嘞!」

小二的聲音響亮又歡快。

酒上了一次又一次,陸小鳳到最後看也不看小二,閉著眼睛趴在那裡呼呼大睡。

這回沒有人喊小二,小二自己來了。

他看看麵前的兩位醉鬼,嘿嘿一笑,掏出蘸著墨水的毛筆。

葉孤城找到和陸小鳳一起喝酒的自家堂弟時,站在桌前沉默了許久。

兩人衣衫淩亂,實打實的醉鬼模樣。

葉孤鴻捏著酒碗嘀嘀咕咕,陸小鳳趴在桌上仰臉大睡。

後者臉上布滿了墨跡,葉孤城努力地還原,發現那是一隻王八。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孤城由衷地感到不解。

*

日頭高照,鳥兒啼鳴。

葉孤鴻緩緩睜開雙眼,窗外熾熱的陽光讓他條件反射地閉上眼。

閉眼之前,他瞥見床畔的一道白影。

葉孤鴻立刻又睜開眼睛。

他的堂兄,白雲城城主葉孤城,冷淡地看著他。

葉孤鴻猛地起身,腦袋一暈,一抽一抽地疼,險些又立刻倒下去。

葉孤城麵無表情地看他。

葉孤鴻緩了片刻,立刻下床,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出去洗漱吧。」葉孤城淡淡道,「之後讓大夫再看看你的傷。」

葉孤城推門離開。

門外景色優美,綠樹成蔭,奼紫嫣紅的花叢在風中輕晃。

葉孤鴻扌莫扌莫自己的脖子,大約是昨夜喝酒太放肆,似乎裂開了……但已經被重新包紮了。

他洗漱之後,神通侯府的大夫重新替他看了傷處,表情不贊同地批評了他帶傷飲酒的行為。

葉孤鴻隻有默默聽著的份。

他所在的院子是神通侯府一處安靜的偏院,無人打擾,環境優美,葉孤城一直住在這裡。

知道葉孤鴻與休夜交手慘敗時,葉孤城沒有想過去找他,勝敗乃兵家常事,技不如人,輸了也無可厚非。

但是他後來有了不得不找到葉孤鴻的理由。

*

參與南王謀反案的齊熹不久前終於能夠下地行走,下地第一件事,便是詢問他弟弟的下落。

冷血當初知道他的要求,將要求上報,朝廷已派專人去齊佑的居所尋找,但齊佑早已不在那裡,據山下的村民所說,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見到齊佑了。

齊佑極有可能是殺死黑龍寨少寨主的凶手,其中金九齡與風蕭都參與其中。

但南王謀反的細節不便透露,所以金九齡還不知道此事。

而重刑之下南王說出一切,譬如他曾想拉攏步明燈,禮物卻被原樣送返一事;至於齊熹的弟弟,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不管是南王還是世子,又或是與兩人聯係緊密的軍師門客,都不知道齊佑的在齊熹被困後如何。

齊熹大失所望,還沒來得及沮喪,南王府裡的一位侍從說出了和齊佑有關的線索。

就在去歲十一月的中旬,天寒地凍之際,他偷偷去賭坊小賭,輸了個精光,連最後一身衣裳都險些輸盡,有一位好心的客人幫他維持住最後的體麵。

那位客人曾問起過他南王府中的大夫,齊熹的事情。

客人說和齊大夫是故人,聽說他在京城南王府有了件好差事,吃喝不愁,是來找他要債的。

侍從被他灌了兩壇酒,醉意醺醺,大著舌頭說:「齊大夫不在啦……他好像辦了什麼錯事,王爺把他趕走了。」

南王謀反之事是秘密進行,府上仆人不清楚全部情況,當然對南王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客人表情很難看,侍從記得他還逼問了些什麼,第二天醒來,他在一家客棧裡,那晚的事情隻能想得起那麼一點事。

由於和下落不明的齊熹有關,所以侍從印象深刻,害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侍從本打算將這事壓在心底一輩子。

事到如今,他卻是不說也不行,甚至還絞盡腦汁說出更多線索。他隻希望能盡早甩掉南王府這檔子破事,重新找份工,繼續過他的日子去。

這個線索讓齊熹精神一振,在專人陪同下去侍從醒來的客棧查探,在侍從醒來的房間中找到他弟弟留下的暗號。

齊佑不清楚他哥發生了什麼,但為了以防萬一,出於各種考量,他留下暗號。

某種程度上算兄弟間的心有靈犀。

成功找到暗號,齊熹興奮不已,心下大定,覺得他弟弟能來汴京找他,能有空留下暗號,一定十分平安。

「暗號不止這一個,汴京城中其餘地方也有。」

齊熹篤定地說,決定要自己一個人一一找出來。

找他弟弟不是最重要的事,於是齊熹身邊便指跟了兩個人,從白天找到黑夜,找了三天,齊熹麵色煞白地找到冷血,說他弟弟誤入歧途了。

知道他弟弟有可能是案件犯人的冷血:「……為何這麼說?」

齊熹憂心忡忡道:「他說他進了一個叫什麼幽靈山莊的的組織。」

幽靈山莊。

冷血表情一凝。

上一個說出「幽靈山莊」的人正在地牢裡待著,現在還沒有放出來。

本以為齊佑是不重要的人物,但沒想到竟然會和無情查的案子聯係起來。

冷血帶著他去看了黑龍寨少寨主被殺一事的卷宗。

齊熹看了和犯人麵容相關的描述,呆立當場。

「是他……」

齊熹難以相信自己的弟弟成了通緝犯,說:「我弟怎麼會殺人!他為什麼殺人?」

沒有什麼不可能,也許齊佑在齊熹離開之後有經歷了許多事情。

「依你來看,他殺人是在進入幽靈山莊之前,還是之後?」

「一定是之前!」齊熹斬釘截鐵地道,「否則他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殺人?一定是有人教唆他!」

冷血對他的篤定不置可否。

無情正忙於南王之事,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他已經能夠輕鬆地行走,恨不得將這些年來沒有走過的路全部走回來。

他高興,其餘人也都為他開心。

得知齊熹的弟弟說自己進入幽靈山莊,無情以為是自己當初放出陳付七是凶手的消息有了成效,但再一想,又有合不上的地方。

齊佑是在去年十一月入京,留下暗號,但無情放出陳付七被捉住的消息卻是在冬末春初之際,這證明齊佑不可能為了陳付七來京,他隻是在找自己的哥哥。

齊熹鬱卒不已,他希望齊佑平安無事,結果到頭來卻得知自己的弟弟變身通緝犯的消息。

還不止這一個壞消息,他弟弟加入的組織還是神侯府正在追查毫無頭緒的陌生組織。

對齊熹來說,這是壞消息,但對無情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

陳付七在牢中待了許久,精神幾近崩潰,地牢環境並不好,腐朽酸臭味縈繞四周,白天夜裡耗子爬上爬下,窸窸窣窣,夜間熟睡時還會一口咬醒,痛得大叫,又會被獄卒以及隔壁的的犯人咒罵。

飯菜又乾又涼,餿飯是常態,軟和的床鋪更不要想,能有張草墊就算奢侈。

身為南山劍客時一直過著奢華日子的陳付七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從牢裡出去,偶有念頭,甚至還想過不如一死了之。

可他不敢自盡。

而無情從始至終都未見過他,陳付七想見無情的渴望甚至壓倒了對老刀把子的懼怕。

時隔一個月之久,無情坐著輪椅,被人推進牢中,與陳付七單獨見麵。

見到他的第一麵,陳付七差點痛哭流涕,當場給他跪下。

他嚎哭著說自己什麼都說,一身狼狽,看起來分外可憐。

無情不會憐憫他,表情冷酷,半真半假的試探道:「幽靈山莊的人已經出現在汴京之中……也是一名劍客。」

聽到前麵幾句,陳付七臉色大變,聽到最後幾個字,抖得像篩子,尖叫道:「是葉孤鴻!老刀把子派葉孤鴻來殺我了!」

他如一根繃緊的弦,再也沒心思為自己謀求退路,一聽到劍客,他隻能想到葉孤鴻。

葉孤鴻和他同為武當派俗家弟子,武當派內人人敬他重他,連幽靈山莊內也個個看重他。

名聲、劍術、容貌、年齡,葉孤鴻樣樣比他強。陳付七妒他,恨他,也懼他。

無情不動聲色,他甚至不需要再問些什麼,陳付七便又咒又罵,將他所知道的事一一說出。

陳付七的埋怨和不甘全部扔給了葉孤鴻,以往深藏心底的嫉妒在此刻爆發,他對著不在場的人發泄不滿。

重要的事情不多,陳付七不是幽靈山莊的中心人物,知道的事情寥寥無幾,但從他口中,能知道葉孤鴻是中心人物之一,幽靈山莊的主人對葉孤鴻十分看重。

無情吩咐獄卒將陳付七安排到安靜的牢房中,出了地牢。

幽靈山莊的事有了不止一個線索,無情放出的消息並非沒有用處,葉孤鴻來京的時間恰好對得上消息放出的時間。

隻是讓無情有些無語的是,葉孤鴻入京後主要做的事不是尋找陳付七,而是尋找……羅剎劍客。

葉孤鴻不僅四處尋找休夜,還真的找到他並和他交手,差點被抹了脖子,敗後甚至想要撞劍自盡。

……他真的是被派來汴京處理陳付七的麼?

無情都要懷疑是不是陳付七自作多情,實際上葉孤鴻不是來殺他的。

作為不久前才和葉孤鴻見過麵的人,追命同樣感到無語,葉孤鴻往劍上撞時可是絲毫沒有表現出有任務在身的的樣子。

南王敢於謀反,大概有相當大的底氣,這便與政治經濟有關,不在六扇門與神侯府的管理範圍之內。處理南王謀反案有條不紊的進行,神侯府便慢慢地抽出人力,繼續專注於本職。

無情還剩部分文件交接,與幽靈山莊事情便托師弟們替他處理。

冷血主要處理此事。

葉孤城是葉孤鴻的堂兄,又是被牽連進南王謀反案的人,處理南王案子的期間與神侯府聯係緊密,時有見麵。

借葉孤城的力總比直接找上門來得省事,於是葉孤城得知堂弟是某江湖組織的中心人物……之一。

葉孤城的心情十分復雜。

他和葉孤鴻雖為堂兄弟,但是遠房的。話有「一表三千裡,一堂五百年」,遠房堂兄弟卻不盡然。

不知別家遠房堂兄弟如何,葉孤城與葉孤鴻之間沒那麼親。

葉孤鴻逢年過節也會寫信向他問候,隻是兩人很少見麵,葉孤城倒沒有想到葉孤鴻在江湖中的經歷那麼豐富。

由於找到的葉孤鴻和陸小鳳醉醺醺的,葉孤城索性將兩人都帶回了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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