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心轉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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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塵星去馮家別莊為馮少爺看眼,別莊在東,晏遊家在西,相隔數十裡,路途遙遠,藺塵星受馮大掌櫃邀請,在別莊住下。

他仔仔細細地將馮少爺的眼睛檢查了三天,馮少爺依舊心如死灰,滿心絕望,絲毫不覺得自己能夠復明,但在藺塵星麵前,他不敢說一句喪氣話,沉默寡言,顯得十分配合。

因為藺塵星毫不關心他心情如何,隻是做自己該做的事,若是他不配合,則會強逼著他配合。

以往馮少爺麵對他爹請來的大夫動輒發怒,或者頹喪不搭理,倒是頭一次如此乖順。

馮大掌櫃喜不自勝,願意配合比什麼都好,待藺塵星如座上賓,他要什麼便給他什麼。

藺塵星圍著馮少爺轉了三天,隨後閉關一天,給了馮大掌櫃一張方子,讓他將上麵的東西備齊。

汴京城內,晏遊去見浩煙書坊的齊掌櫃,入冬後天寒地凍,書坊中的人三三兩兩,入口處用厚簾子遮擋,齊掌櫃在櫃台後縮著,冷風灌進屋中,他探頭向外望,和掀簾入屋的晏遊對上視線。

晏遊腿後冒出一隻係著花色綢緞的鵝,「嘎嘎」兩聲。

「好久不見啊小晏。」齊掌櫃縮著下巴道,「你是來買話本還是來買遊記的?」

晏遊倚在櫃台前撈過一本遊記,笑盈盈道:「買遊記,但也想和掌櫃你談一筆生意。」

「……生意?」齊掌櫃精神一振,認為自己的恆心終於有了回報,「你終於回心轉意了?!真難得!」

「回心轉意……這詞用的不對吧掌櫃。」晏遊默了默,接著道,「咱倆詳細談談?」

幫工被叫來看店,兩人去後麵詳談。

小天才蹲在門口向外探腦袋,路人都忍不住投以驚奇的目光,它一動不動,乖得不可思議。

齊掌櫃和晏遊坐在後麵捧上熱茶時仍有些不可置信,晏遊寫了第三本書之後便撒手不乾,不管他怎麼勸,晏遊都油鹽不進,要麼忙著趕驢撈魚,要麼忙著敲鑼打鼓,就是不想寫書。

結果這樣的晏遊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我記得小吳說你嫌冬天冷,腦子轉不動。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齊掌櫃好奇地問他。

「唉,生活所迫。」

晏遊煞有介事地道。

齊掌櫃納悶,他依稀記得晏遊不是大手大腳花錢的人,更別說晏遊初來汴京便買下一棟院子,怎麼也不像會手頭拮據的人。

「你莫非遇上了什麼難事?」

晏遊如實道:「我家鵝把六分半堂的明珠咽入腹中,三粒明珠價值連城,拉出來的他們不肯要,讓我找同等價值的珠寶歸還。」

齊掌櫃沒想到理由這麼接地氣,呆了半晌,道:「是我我也不肯要。」

晏遊嘆了口氣:「我洗得很乾淨的。掌櫃認識那麼多人,有願意收下的麼?有的話向我介紹介紹?」

齊掌櫃嘴角直抽:「我……之後幫你問問。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晏遊笑了起來。

那三粒明珠現在正放在他的遊戲包裹裡,十有**賣不出去,估計能當他異世遊的紀念品。

晏遊不缺錢,直接找珠寶商買珠寶並非不行,準確地來說,他有點無聊了。

和齊掌櫃商議沒用多久,兩人是合作的老熟人,商議完之後,晏遊離開書坊,小天才大搖大擺地走在他斜前方,趾高氣揚,氣勢非凡。

街道上略顯空盪,畢竟正是冬天,晏遊繞了幾圈,出現在一條寬闊街道上。

道路前方,冷血正盯著懸賞令沉思。

天地蕭瑟,一呼一吸盡是寒氣,冷血是習武之人,並不覺得寒冷。

察覺到視線,冷血向目光來源處看去,與帶著鵝的晏遊對視。

晏遊在遠處向他招招手,拉近距離後親切地問道:「小冷小冷,喝了藺大夫的茶,你的血有沒有變暖?」

冷血道:「……我的血本就是暖的。」

晏遊道:「嗯——小暖。」

冷血:「……」

他就知道。

晏遊總有辦法讓他說不出話來。

冷血權當沒聽見那聲「小暖」,看了眼晏遊腳畔的大白鵝,問道:「你帶著它做什麼?」

晏遊道:「它想見你,非跟著我來不可。」

小天才配合地「嘎」了一聲。

冷血:「我和你可沒有約定時間見麵。」

這次分明是偶然相遇。

晏遊笑了笑,雖然沒有約定時間,但他能感知到冷血在附近,加上許久不見,懶得出來一趟,他是特意找過來的。

懸賞榜上的懸賞令貼貼換換,追賞的犯人換來換去,有幾個窮凶極惡的犯人的懸賞令始終未曾換過,但今日一看,竟然都不見了。

懸賞令被撕,要麼是人死了,要麼是捉拿歸案了。

冷血見晏遊盯著那幾張嶄新的懸賞令,開口道:「那些犯人死於羅剎劍客之手,官府始終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休夜卻總能找到他們。」

小天才聽見「休夜」二字,嘎嘎兩聲,伸出黃色長喙去啄冷血的小腿,翅膀使勁撲騰,一招不落,全打在冷血腿上。

冷血道:「……這隻鵝的名字不是小天才嗎?」

為什麼它聽到「休夜」時每次都是這個反應?

晏遊肅穆道:「名為小天才,號為休夜。」

冷血隻有沉默。

初次見到晏遊時對方來歷不明,從天而降,在他眼中隻是個極為可疑之人,提劍相對符合情理,然而如今往來已久,不可能再提劍相對。

但聽晏遊說話時那揮之不去的梗塞感……倒是一點兒沒變。

晏遊拉著冷血去酒樓吃飯,他常去的那家酒樓研製出新菜品,身為常客並且十分大方的晏遊被盛情邀請前去品嘗。

席間再次提起懸賞榜上一命嗚呼的通緝犯,冷血雖然身在官府,對休夜隻挑通緝犯殺的的事卻沒有太大意見,反倒慶幸。

「若是放任他們在外逃亡,難免會將無辜百姓牽扯進來,世人畏懼休夜……畏懼羅剎劍客,他惡名遠揚,入中原以來卻未曾傷過任何無辜之人。」

冷血對休夜顯然有些許的好感,言語間隱隱有傾向,隻是在說到休夜的名字時一旁的小天才作勢要撲上來,他頓了頓,換了稱呼。

晏遊捂著嘴嘿嘿偷笑,冷血看他一眼,他立刻放下手,笑容得體:「你說得對,那些惡徒被休夜殺了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小天才一動不動,瞄了眼晏遊,飛快地收回腦袋。

冷血看在眼裡,沉默:為什麼晏遊說了就平安無事?

休夜出現在江湖上至今,名聲大噪,從外表到劍術,樣樣都出色,短短一年竟與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等人比肩齊聲。

同為劍客,冷血對休夜自然有幾分關注。

「話雖如此,但一味殺人卻並不總是好的。」冷血接著道,「我看不出他有什麼目的。」

晏遊懶洋洋的:「不一定非要有目的。」

冷血道:「但凡事總要有動機。」

晏遊從陌生人的角度分析自己的馬甲:「他隻殺惡人,也許有一顆懲惡揚善的心,或者說他沒有別的事可做。」

冷血若有所思,問道:「我記得你有段時間講過休夜在西域沙漠中的事情,你對他是什麼想法?」

「故事的主人翁,僅此而已。」晏遊笑眯眯道,「你不覺得他做的事情很有意思麼?」

那段時間休夜是大部分說書人口中的常駐角色,他們從別人口中聽來相關事件,加以潤色,當作故事吸引聽眾。

晏遊也蹭過自己的流量。

冷血微微一愣,總覺得哪裡不對。

休夜做的事……是能用「有意思」概括的事情麼?

休夜的話題沒有談得太過深入,兩人吃吃喝喝,又說到年關將近的事。

冷血的家人是師父與幾位師兄,必定在神侯府中過年,但他目光落在晏遊身上,恍然間想起他對晏遊的情況並不大清楚。

「你不回鄉過年嗎?」冷血問道。

步明燈和顧惜朝離開汴京都已經有好幾日了。

「我就在汴京過年。」晏遊指指一旁的小天才,又補充道,「和藺大夫一起。」

冷血還沒有見過藺塵星,但聽追命說是一位模樣極其年輕的少年,對待外人十分謹慎防備。

晏遊這麼一說,冷血便想道,他和那位藺大夫應當關係不錯。

「藺大夫去為瞎眼的馮少爺看診,馮少爺他爹馮大掌櫃剛好是個珠寶商。」晏遊向冷血眨眨眼,眉眼彎彎,「我欠六分半堂的珠寶有著落了。」

冷血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他最初聽追命說起晏遊的遭遇是隻覺得奇怪,晏遊身上似乎總能發生各種正常又讓人覺得無語的事情。

主動的或被動的,晏遊的反應一直有種「就該這樣」的隨意,心態如此灑脫,冷血不討厭這樣的晏遊。

*

萬木凋零,北風肆虐,天際濁雲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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