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2 / 2)
晏遊在心裡雙掌合十,默默來了句「阿彌陀佛」替他祈福,轉身就走。
女弟子:「……」
白愁飛:「……」
白發劍客毫不留情地轉身,身影遁入林間,白愁飛吃了一驚,但眼下的狀況讓他來不及多想,轉過身全力應付剩下的幾名弟子。
他如今武功未至臻境,初出茅廬,應付這幾名弟子難免掛彩,頂著零散的傷穿過叢林。
他身後是躺在地上死得徹徹底底的石觀音弟子。
休夜換了身衣裳,依舊是黑色,嶄新無比。一頭白發也確實如傳聞中的那般顯眼。
白愁飛道:「你是休夜?」
休夜偏頭看他,目光沉沉,漠然道:「知道還問?」
白愁飛咬牙。
晏遊不打算和年輕的小boss打交道,休夜是獨行狼,做事沒有明確的目的,對陌生人從來都沒有興趣。
休夜拿起長劍,沒有和白愁飛說多餘的話,毫不遮掩地表現出不想和他交談的鮮明態度。
白愁飛看著他遠去,默默攥緊拳頭,為自己的渺小而不甘,不願屈居人下的欲望又一次攀升。
……
【白愁飛,好感度+2。】
【白愁飛,好感度-1。】
總體上來看,白愁飛的好感度是增加了的。
晏遊對未成熟boss的心歷路程沒有興趣,粗略一看,叉掉頁麵。
休夜這邊在熱鬧的同時,汴京裡也很熱鬧,將時間往前推,步明燈的經歷同樣十分豐富。
晏遊和二號共處汴京,但照麵寥寥無幾,本體熱愛說書,兩天一冒頭,其餘時間滿城不見人影,自個兒逍遙快活。
二號步明燈在汴京有條不紊地刷眼熟。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細水長流才是正理。
步明燈看起來文弱好欺不缺錢,而這世上總是會有些碰瓷找茬的人,他不幸被挑中成了那樣的一個倒黴蛋兒。
他與一大一小擦肩而過,小孩懷裡抱著瓷瓶,埋著腦袋跟在男人身後。
步明燈和小孩分明沒有任何接觸,但經過的瞬間,小孩腳一歪,跌倒在地,懷裡的瓷瓶落地,碎裂聲清脆。
男人停下腳步,看到神色倉皇的小孩以及地麵的碎片,立刻憤怒地望向步明燈。
「這位公子,你平白無故撞我家孩子作什麼?」男人一副心痛至極的模樣,「這摔碎的瓷瓶可是我的家傳寶貝……你,你拿什麼賠我?」
步明燈目露茫然,似乎對他的追問感到困惑。
此時他們身處在鬧市,街上人來人往,步明燈與他們相錯而過時,與小孩之間隔了一個成年人腳長的距離。
但怎麼也不至於將小孩撞倒。
那小孩八九歲的模樣,身形瘦弱,衣裳打著零零碎碎的補丁,低著頭,手按在碎裂的瓷片上,從指縫間緩緩地滲出血。
周圍漸漸地圍了些人,大部分人都有一顆看熱鬧的心,麵色蒼白的年輕公子看起來很文弱,但對麵摔碎了家傳瓷瓶的父子倆也很可憐。
步明燈抿了抿唇,視線落在仍低著頭的小孩身上,指縫間的血色愈發濃重,小孩子本就痛覺敏銳,他沒能發出痛呼已經很難得了。
沒有回應男人追問,步明燈上前將小孩扶了起來,雙手觸碰到小孩的瞬間,手下的身軀微微顫了一下,步明燈低頭,看到一雙驚詫的眼睛。
(晏遊:……咦?)
步明燈將小孩扶起,還沒來得及為他挑去手掌裡的細碎瓷片,男人按捺不住,大步上前攔在兒子身前,道:「不要你假好心!你若是真感到抱歉,真為我兒子著想,不如想想怎麼賠我們——孩他娘等著賣瓷瓶的錢看病呢!」
他的「兒子」被他大幅度的動作帶得踉蹌了一下,重新低下頭盯著地麵的碎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步明燈張了張口,苦於無法表達自己的態度,思考了下,索性直接搖頭。
沒有做過的事為什麼要承認?
男人怒氣沖沖:「你好不要臉!我隻要你賠一點,能給孩子他娘買藥就行,是救命錢!」
步明燈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嗓子,發出了一聲短促「啊」聲,向他們搖了搖頭。
圍觀的人裡有人看出他的意思,立刻道:「你不能說話?你是個啞巴?」
低著頭的小孩手指一顫,偷偷看向步明燈。
那聲「啞巴」有些大,大到有些刺耳,「啞巴」二字在街道上空盤旋,出聲的人吶吶住嘴。
步明燈看向替他表達出意思的人,輕輕點頭,臉上笑意清淺,風骨更顯,令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