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十六)(1 / 2)
禪院直哉看看禪院直毘人,又回過頭來看看西鳥羽進介。
他臉上是一種茫然不知所措。
西鳥羽進介看著他臉上的茫然,神色微微復雜。
又來了,這種什麼都不懂的遲鈍……
「西鳥羽,」禪院直哉看著禪院直毘人越走越遠,撓了撓後腦勺,「你先回院子,我等會兒去找你。」
「……你真的打算結婚?」西鳥羽進介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他別過頭,故作不在意道,「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黴,要嫁給你這家夥。」
說完,西鳥羽進介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他竭力地平穩著自己的呼吸,不想讓麵前這人看出來。
「我也不想結婚的好嗎?我才十八歲!」禪院直哉臉色臭臭的,「但誰叫我是下一任家主呢?」
「享受了貴族的待遇,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好歹也是下一任家主,臨陣逃脫這事他做不來。
這時不遠處的禪院直毘人停下了腳步,嗬斥小兒子道:
「直哉!磨磨蹭蹭地做什麼呢!」
禪院直哉連忙道:
「老爸我這就來!」
禪院直哉匆匆忙忙地擁抱了一下西鳥羽進介,在他耳邊低聲道:
「有事回去再說。」
然後就匆匆走掉了。
而西鳥羽進介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湧上了一陣酸澀,覺得自己像個胡思亂想的傻瓜。
禪院直哉的侍女正在幫兩人整理床褥。
侍女真裡一臉傻笑,得知禪院直哉和西鳥羽進介都沒事後,她心裡就一直在歡快地飄小花花。
西鳥羽進介走進來想要幫忙,看到侍女這麼高興,有些詫異。
「我還以為你討厭那家夥呢。」西鳥羽進介走過來一手執起被褥的一端,垂眸抖了抖撫平了折皺。
春天的臥具還是挺厚的,西鳥羽進介抓著柔軟的被褥,食指陷在裡麵,蓬鬆的棉花隔著被罩散發出太陽的味道,暖熏熏地撲在西鳥羽進介手指上。
就像那人,熱烈奪目,又有種傻乎乎的溫暖。
「不是討厭,是害怕,」侍女真裡撲好被褥,不好意思地抬頭對身邊的西鳥羽進介笑了笑,「畢竟直哉少爺任性起來是真的很任性,再加上他根本就不懂我們這些下人的疾苦。」
說著侍女嘆了口氣:
「直哉少爺橫沖直撞的時候還是蠻可怕的。」
西鳥羽進介想起來禪院直哉無腦的一口一個「奴隸」,不禁眼皮一跳。
禪院直哉明明沒有真的瞧不起自己的意思,隻是為了和自己別苗頭而已。
但他還是說出來了。
因為禪院直哉是真的不能理解那種自尊被碾碎,跪地痛苦流血的感覺。
「……」西鳥羽進介麵無表情地轉過身。
禪院直哉怎麼還不回來?
正好手癢,打他一頓好了。
他剛這麼想完,就聽到侍女再次開口道:
「其實除了這點,直哉少爺人還是很好的。」
侍女抬頭看著他,她黑色的眼睛裡是滿滿的認真:
「西鳥羽君,直哉少爺是真的為你放棄了家主之位的。」
「少爺從小就被當成下任家主培養,可以說他就是為此而生的,沒有家主之位——」
「少爺他一定覺得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了吧。」
西鳥羽進介被侍女的話弄得一陣心情動搖,他看著侍女認真又固執的神情,緩緩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別擔心。」
說著他輕輕哼了一聲:
「我不會跟他這個笨蛋計較他的智商問題的。」
侍女見狀甜甜一笑,放心地退了下去。
然而禪院直哉晚上回來後,西鳥羽進介卻直接把他從床上踹了下去——
「這一個月你打地鋪。」
「憑什麼啊!」禪院直哉鳳眼睜大,生氣又委屈地坐在地板上瞪著西鳥羽進介。
而西鳥羽進介本來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聽到這話,立刻回過身來狠狠在他腦門上一戳:
「也不知道是誰,半點不聽話,讓他不睡他偏要睡!」
「叫也不醒!」
「你既然這麼能耐,那這一個月就睡地上吧。」西鳥羽進介冷笑一聲,接著再次轉過身背朝外,不再看禪院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