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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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昏昏沉沉,加之藥效襲來,周椋無力地墜入夢中。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莫名恐慌,神經敏感到背後滿是虛汗。

他已經一天一夜未能和許灼聯係。

許灼會不會再也不想理他,就像當年一樣。

他還有多少個七年可以失去許灼。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許灼吵架。

——

高中閱覽室。

「周椋!你在這啊,讓我一頓好找!」許灼忽然從背後出現,捉住了周椋的手臂,佯裝生氣的樣子,「逃課不叫上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你!」

書架角落本在說著狠話的趙哥和其胖子小弟猛地一個激靈,發現周椋的身影後,俱是一驚,胖子小弟壯著膽子本想給周椋挑釁地瞪上一眼,趙哥猛地拍了把他的腦袋,甚至都不敢往周許二人的方向瞟,忙抓著胖子跑遠了。

許灼來得晚,沒聽到倆人剛才的悄悄話,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兩人遠去的背影,沒放在心上,一把攬過周椋的肩膀,「老婆,陪你老公去打個乒乓球唄,這些破書一股黴味聞著我就困了。」

周椋用手掃開他挨著自己的爪子,拿著本歷史書,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許灼沒趣地咂咂嘴,也跟了過去,手裡扔著硬幣,「你要不要吃香腸啊,我要來根黑椒味的,我給你也買根?」

去小賣部也能混混時間。

「下節課是英語課,老師要報聽寫單詞,你都背好了?」周椋掀開一頁。

許灼壓根沒當回事,「抄你的不就好了?」

周椋:「老師叫我替他報聽寫。」

言下之意,他不用寫。

許灼懵了一瞬,低聲一句「靠——」

這英語老師特別難搞,單詞要是沒背熟,就要罰背英語課文,那難受程度和背單詞相比至少翻了十倍。

許灼再不管什麼乒乓球烤腸了,直奔教室去臨時抱佛腳。

周椋透過窗戶,看著穿過操場飛奔的許灼,眼底浮上自嘲與疏離。

我這樣的人,你有什麼好喜歡的。

轉眼到了下一節英語課。

順利聽寫完成的許灼,如度過九九八十一難般劫後重生,沒骨頭一樣歪在桌上。

周椋拿出英語課本,翻到老師上次所講的那頁。

許灼懶得動彈,躲在自己往桌上壘著的高書堆後,對周椋小聲道:「周大哥,我睡一會兒,老師要是點到我,你記得喊我起來。」

然後他放心地閉上雙眼。

周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冷硬著臉轉回頭。

英語老師今天心情一看就不好,估計又在年級主任那因為所負責班級的周考成績吃了癟。而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往往在學生們身上出氣。

「來,來來來,同學們-我們來玩造句接龍吧,我來選一列的同學,給出一定的限定範圍,大家挨個用單詞或者短句接下去,一起做個小遊戲,我來看看是哪列同學這麼幸運。」

同學們都叫苦不迭,他們可不認為這是遊戲,這分明是折磨。

學生們隻喜歡專注上課的老師,最不喜歡的就是愛抽人回答問題的老師。

好巧不巧,許灼所在的這一列,今天恰好是英語老師觀照的幸運兒們。

第一個同學起立,老師說:「說一個東西,做主語。」

第一位同學想了下,用英文說:「一個雙肩包。」

第二位同學給它加上了顏色的形容詞,「一個綠色的雙肩包。」

第三位同學給它加上了形狀的形容詞,「一個形似餃子的綠色雙肩包。」

第四位同學給它加上了地點狀語,「桌上的形似餃子的綠色雙肩包。」

第五位同學給它加上了表語,「桌上的打開了的形似餃子的綠色雙肩包。」

下一個同學沒能立馬接上。

所有同學的視線都看向那位隻在書堆後露出了個烏黑黑發頂的許灼,老師一眼就出來了他在睡覺。

「咳……咳咳」她用力地咳嗽兩聲。

背了幾個單詞用腦過度的許灼此時困得不行,還在夢裡和周椋打乒乓球,隻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班上浮現同學們的偷笑聲。

周椋拿水性筆的筆蓋,用力戳了下許灼的肩膀。

後者痛得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我去——」結果和表情已經有些不太好的英語老師對視了眼,周遭的同學們則對他抱以同情的目光。

他話音連忙一轉,「我去——來回答老師您的問題。」

英語老師冷笑一聲,「那你把剛才的句子做賓語從句,自己造個主語和謂語,連成一句話。」

同學們一陣起哄,擺明了老師現在已經有些小怒了,出給許灼的題都比前麵的同學要難。

「好嘞!」他嘴上應付著,私下拿腳踢周椋的鞋子,從牙齒裡溢出幾個音節,「快、幫、我!」

周椋沒有立刻說話。

許灼心裡那個急啊,前麵同學說什麼了他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啊!於是不停地踢周椋的鞋,加大力度。

周椋終於把腳挪開,小聲道了句:「s……」

許灼想也不想就照搬,「s!」說完為了表現自己懂很多,還特意用中文翻譯了遍,「對,沒錯,狗吃了這個!」

這三個單詞簡單,聰明如他還是會的。

結果沒想到,全班爆發出震天的笑聲。

笑得許灼有些發怵,跟著尷尬地笑了下,「怎麼了嗎?」

老師的臉氣得都紫了,「你是說,狗吃了桌上的打開了的形似餃子的綠色雙肩包,對嗎?」

同學們的笑聲更甚了,有幾個甚至拍起了桌子。

許灼臉通紅地站在座位上,過了兩秒,他終是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椋,「你耍我?」

周椋轉著筆,眼底滑過一絲輕蔑。

許灼沒看到,他另一隻背在桌下的手正用力緊握。

許灼雙眸中的難以置信逐漸轉為失望與難過,有一種被信任朋友背叛的難受。

英語老師吼道:「許灼,別跟我瞪著周椋,人家這叫不助紂為虐,值得表揚。你給我出去站著,下課到我辦公室來!」

許灼猛地一推桌上的課本,全部傾斜到周椋的桌上,「你的良心才是被狗吃了!」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難堪,他捏緊了拳頭,大步往教室外走去。

班上同學的笑聲忽地轉為了八卦的聲音:

「哇這周椋真狠啊,班上就許灼願意搭理他,還這樣對人家。」

「他那人啊,心比天高,傲著呢,估計打心眼裡瞧不起許灼,也不知道有什麼身份去傲。」

「哈哈哈這倆人要徹底鬧掰了吧,怎麼不打起來。」

「我看周椋這性格啊,注孤生,都說私……」

「哎唷別打我,我不說還不行了麼,我知道,不能提不能提。不過啊,都說他那樣身份人啊,心裡有疾病,果然沒錯!」

……

有些人自認為說話聲很小,但教室的空間就這麼大,那些話一字不落地全部進了周椋的耳朵。

他卻恍若未聞,專心地做著英語課本單元後的習題,像沒事人般。

沒有人注意到,他每一筆一劃寫得有多麼用力。

這樣也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拒絕那個人的喜歡,就讓那個人討厭自己好了。

討厭他,才是從小到大身邊人對他的常態。

英語老師用力地捶了兩下黑板,「好了,都給我安靜!上課!」

——

待許灼再回到教室,全程板著張臉,連眼神都不再給周椋一個。

坐下的那一刻,甚至還把桌子拉開,他一直不承認存在的三八線變成天然又巨大的鴻溝。

全班你看我我看你,知道這二人是要徹底決裂。

許灼不再找周椋說話,甚至都不幫他傳東西。

任許灼每天把課本和筆摔得震天響,周椋都沒有任何反應,循規蹈矩過著自己孤僻的生活。

就這樣,到了可能是冷戰也可能是絕交的第三天體育課。

老師今天要測試大家的仰臥起坐能力,需要同學們兩兩配合,換作往常老師剛公布測試項目的時候,許灼就已經纏到周椋身邊了,今時不同往日,許灼選擇了與何超一對。

他和何超坐在台階上無所事事地等候老師叫自己的名字,狀似無意地側眼看了下周椋所在的方向。

那人至始至終都形單影隻地站著,沒和任何人湊對,老師讓他先等等後麵再給他安排同學幫忙。

許灼心裡那無名火又躥了起來,所以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是吧,行。

何超見他臉色不好,嘆了口氣,「不就是英語老師罰你背三篇課文嗎?不是給了你一周的時間,看你煩了幾天了,就這麼沒法和英語和解麼。」

許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接話。

實則氣到咬牙,滿腦子他要和周椋離婚!回家就上OO炫舞登錄大小號解除婚約!他不要這個老婆了!

「對了,」何超突然想起一事,「你和徐子立進展怎麼樣了?不是約著電影了麼……」

許灼擺擺手,「他壓根沒去,八成對我沒意思吧。」

何超同情地瞅著他,心裡其實對這結果早有預料,自己把情書塞到了周椋書包,徐子立壓根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可能會去。

周椋肯定也不會去,八成還因為情書厭惡了許灼,這才和許灼鬧掰。

莫名就有些爽。

「你不能就這樣放棄啊,你再努努力……」何超說到一半,就被許灼激動打斷,其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眉頭也緊蹙起來: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麼?那周椋身邊突然出現的女同學……是誰啊?」

何超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不知道何時,周椋身邊來了位女生,對方班級應該也在上體育課,穿了一身清爽的網球服,月要細腿長,高紮馬尾,英氣中透著漂亮,一時間班上不少男生的目光都黏了過去。

何超眼前自然也是一樣,目光在其纖白又瘦長的大腿上流連了陣,「孫熙卓啊,你不知道?」

許灼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確實第一次見這女生。

他每天心思都在看電影玩遊戲,不關心校園八卦也走路從不看美女,再就是一心想著怎麼消解無聊逗周椋。

但他不得不承認,這位孫同學的美麗與魅力程度,足可以稱得上是校花級別,最重要的是對方一顰一笑間流露的自信尤為增色,許灼如果不是喜歡男生,怕是也會為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傾心。

周椋似乎和她相熟,倆人神色自然地在交流。

許灼的身體不由自主往他們所在的方向挪了挪,可惜隔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她是隔壁藝術班的,學播音主持,你開學典禮的時候她就是新生代表,你連這都能忘?」何超表示很震驚。

許灼的關注點卻是,「她和周椋關係很好?」

此時,班上女生們的測試全部結束,朝他們走來的趙婷婷為他們解了惑,「聽說,周椋的媽媽和孫熙卓的媽媽是閨蜜,兩家走得也很近,他們應該算得上青梅竹馬吧,關係能不好嗎?」

何超給她拍了拍身邊台階上的灰,「你怎麼連這都知道?」

趙婷婷卻一屁股坐在許灼的身邊,「女生們想知道點事比你們可容易多了。」

許灼這才想起來,周椋說過,他有一個朋友,叫孫熙卓。

原來對方是自己學校的同學,還長得這樣好看。

她該是有些混血基因吧,五官標致立挺隱約有些像西方人的高顴骨。

那邊。

孫熙卓撩起一邊的碎發,把耳朵麵對著周椋,「看看我新打的耳骨釘,好看吧?」

周椋掃了眼,思索片刻,「這進校園的時候,會被教導主任抓著寫檢討。」

孫熙卓不以為然,「我進校園的時候不知道取下來嗎?不是……我問你好看不好看,你回答我好看不好看就完了!」

「嗯,好看。」周椋應付道。

孫熙卓無語片刻,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沒勁,要不是媽媽說讓她在學校多照顧照顧周椋,從小到大這才出於孝心偶爾想著去慰問一下這位孤僻的兄弟,不然就沖他這敷衍自己的態度,早被她拉進心裡的黑名單了。

她四處張望,「誒?你的帥氣小跟班呢?」

這段時間,孫熙卓本來也找過周椋好幾次,每次見他身邊都有個好看的男孩子,她便沒有過來打擾,自己也落個偷閒。

現在長大了,男女意識更明確,好幾次她和周椋說幾次話以後,別人都來問她是不是在和周椋處對象。

太影響桃花了。

而周椋呢,對她的短暫性的消失甚至都沒發現,無所謂什麼桃花緋聞。

隻是和許灼吵架的這三天,他又恢復到了曾經的清淨,這是他這學期在遇到許灼後無時無刻不在夢寐以求的清淨。

本以為會開心至極,再也沒人煩自己了。

可一想到,許灼或許永遠不會和自己說話了,周椋的心情,似乎也並沒有和開心有什麼關係。

孫熙卓見到他沉著的臉,心下了然,「人家不搭理你了吧?」

周椋冷冷地看她一眼,做著熱身運動。

孫熙卓一點也不意外,「你要改改你這臭脾氣了,人家多好一小帥哥啊,被你氣跑了,以後有你後悔的。」

周椋不說話,她便自顧自說下去,「我了解過了,他父親早逝,從小和媽媽一起生活,媽媽是國際超模,難怪小帥哥長這麼好看,好想捏捏他的臉……我說到哪裡來著?他父親去世後,家財都被親戚瓜分,和媽媽過著衣食無憂但沒什麼實權的生活,被排除在我們這個圈子之外,多好的一個人啊,和那些家族紛爭清清白白。」

進入這所高中的學生們非富即貴,但富人們內部仍有階級的劃分,像周家孫家這樣老牌的世家,屬於這所學校金字塔的最頂端,像何超趙婷婷這樣家族屬於後起的新貴,沒什麼家族底蘊,本質上和世家門還是有一定差距,甚至極個別傲慢自恃身份的世家還會認為新貴們隻是走了狗屎運的暴發富,打心眼裡瞧不上。

許灼屬於這兩個階級之外,單純因為媽媽善於交際,有些人脈,塞進了這所學校。

自然也就不知道周家黃家那些醃臢事。

再怎麼說,孫熙卓和周椋也這麼多的交情了,很希望他能多些朋友,老是一個人,很容易悶出病來。

不想自己一片苦口婆心的勸說,周椋竟然道了句:「下次不要私下調查他。」

孫熙卓剛要吐槽我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你!忽然,她回味出什麼,「你這是嫌我多管閒事還是在幫他說話?」

周椋又不說話了。

孫熙卓卻樂了,覺得有點意思,什麼時候見過周椋這樣維護一個人啊。

忽然間,她察覺到一抹視線,下意識看了過去。

發現視線來自於嘴裡剛提到的小帥哥,怎麼坐那麼遠呢。

她剛要鉚足精神觀察一下這個令周椋反常的人,對方卻已經飛快地把視線撇開了。

「換作你們,是更想和這個孫同學做朋友,還是更想和我做朋友啊。」許灼突地來了這麼一句。

趙婷婷非常捧場,肯定的話語中帶了絲羞澀,「當然是和你了。」

何超見到她的神色,臉色一僵,陰陽怪氣道:「那是你們女生的想法,男生呢,都是視覺動物,我想全校應該沒有男生不想和孫熙卓做朋友吧?」

趙婷婷不滿他這句話,和他爭執起來。

許灼抿著唇,看到孫熙卓坐在地上,用手摁著周椋的腳背,輔助其做仰臥起坐。

他頓時莫名氣不打一處來,猛然起身,然後朝二人所在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隻是由於站起身的時候動作太快了,許灼頭暈了一瞬,待他顫巍巍緩過神來,剛才的氣勢瞬間全無。

但已經踏出的腳絕無收回去的道理,何況那邊周椋的仰臥起坐考核已經完畢,孫熙卓發現許灼的身影,還拍了拍周椋的膝蓋,示意他回頭往許灼這邊看。

於是,許灼雄赳赳氣昂昂地……

非常自認為很拽地……

路過了他們,往體育館的出口走。

趙婷婷在身後大喊,「許灼,你體測不測了?」

許灼瀟灑地朝後擺手。

同時心裡隻想快點走,並且大罵自己,慫貨。

直到呼吸了體育館外的新鮮空氣,許灼這才覺得心裡的火氣降了些許,準備去小賣部買根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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