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1 / 2)
對不起,我是gay
鍾溯的記憶停在了夏千沉朝自己走來的畫麵。
也就是他靠在路燈燈杆的時候,他聽見旁邊娜娜給夏千沉打了電話,讓夏千沉來把他接走。
直到看見夏千沉,他才放心大膽地鬆開腦子裡那根弦。
再次醒來,視野裡是酒店房間的天花板,視線移開,看向旁邊,沒有人。
片刻後,夏千沉從衛生間裡出來,發梢滴答著水珠,「醒了啊。」
「嗯。」鍾溯坐起來,頭很痛,他抬手在太陽穴揉了兩下。
然後夏千沉遞來一杯牛奶,說:「室溫的。」
「謝謝。」
夏千沉的心情很復雜,他不知道鍾溯還記得多少。
這麼想著,夏千沉心道萬幸。萬幸昨晚他把持住了自己的原則,萬幸自己忍住了,沒有色令智昏。
此時的夏千沉,深感自己袈裟一披,大威天龍,他就是當代金山寺法海。
「不客氣。」夏千沉字正腔圓,不帶感情。
鍾溯喝了一口,想起沒刷牙,把牛奶杯放在床頭櫃,「承諾書呢,我昨晚給你了嗎?」
「讓娜娜收著了。」夏千沉說,然後似乎知道鍾溯在擔心什麼,「娜娜沒問題,我信得過她。」
「嗯。」鍾溯點頭,「你信任她,我就信任她。」
「呃……」莫名其妙的,夏千沉現在無論聽他說什麼話,大腦裡都會發散思維過度解讀,「行。」
——
ss2,沙魯裡山194公裡環山賽道。
下午四點開始發車,每輛車之間相隔2分鍾。
輪到翼豹上發車線,計時器倒數120秒,夏千沉呼出一口氣,進入心無雜念狀態,然後偏頭,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陰,沒有雨。」鍾溯說,「但是濕度高,泥地會很鬆,你要注意輪胎抓地力。」
「嗯。」
鍾溯的反應很正常,完完全全就是整個失去了昨晚在維修站倉房裡的那段記憶,整個人就是——昨晚喝多了,昨晚被夏千沉接走了,醒了,又是新的一天,擁抱生活。
自然,這對夏千沉來說是好事,因為在他看來,鍾溯昨晚就是醉酒胡言的狀態,忘了也好,大家相安無事。
但又有點莫名的不爽。
哦,你說忘就忘,還挺瀟灑。
好在夏千沉夠灑脫,踩油門、進擋、沖出發車線。
山林樹叢極速後退,鍾溯的狀態很好,酒精並沒有影響他太多,夏千沉聽著他清晰的報路和倒數,翼豹四個輪子飛濺的泥汙砸在車身、車窗、前擋。
「路滑。」鍾溯提醒他,「胎不夠暖,夏千沉。」
哦,你昨晚要親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態度,夏千沉想。
想是這麼想的,嘴上卻說:「地這麼滑哪用得著暖胎——草!」
話音剛落,推頭了。
前輪忽然失去抓地力,過彎的時候打方向,車頭不是「擰」過去,而是「溜」過去。
「倒一把吧。」鍾溯說。
隻能倒一把。
夏千沉掛擋退出來,重新出發,耽誤了將近十秒。
194公裡,穿過山林、河床、沙石,和最後60公裡的環山峭壁。在山林迅捷如風,在河床風馳雲走,在沙石高歌猛進。
到了環山峭壁——
「右4緊接曲直向右,路窄。」鍾溯說,「別怕。」
這裡的懸崖沒有昆侖天路那麼陡,而且視野好,夏千沉能清晰地看到道路。
「沒怕。」夏千沉說,「少說廢話,確定不會下雨?」
聞言,鍾溯抬眼看了看天。
密雲暗湧,冷灰色的雲層怎麼看都是馬上會降下暴雨的樣子。
鍾溯說:「不會。」
「行。」
昆侖天路的斷崖翻滾完全沒有讓夏千沉對峭壁有任何陰影,他的領航員說不會下雨,那他就撒開了踩油門。
夏千沉還是那個猖獗無度的夏千沉,在峭壁漂移,在斷崖甩尾,在飛坡跳躍。
「最後一個左2接一公裡長直到終點。」鍾溯合上筆記本,他知道這194公裡開下來,翼豹的前束和傾角出了問題。
因為夏千沉轉方向一次比一次猛,夏千沉幾乎每次打方向都在根據賽車傾角的變化進行控車。
這時候他們的輪胎外側磨損已經相當嚴重,但夏千沉依然讓翼豹穩固進行,他的控車,真的是鍾溯從業以來見過最強的。
很快,一公裡的長直結束,翼豹的尾翼也越過終點線後——
左前方一聲嘭的巨響,左車頭一沉,輪胎冒出青煙,翼豹徹底不能動了。
「拖維修站。」夏千沉下車,摘下頭盔。
然後想起來現在隻有汽聯的人給他幫忙,故而添了句,「麻煩了,謝謝啊。」
鍾溯把他頭盔接過來,然後繞去車頭看了看輪胎的情況,「沒事,我們帶了六組胎過來。」
「我知道,所以才這麼開的。」夏千沉舒出一口氣,「走吧,去喝點水,幫著一起修車。」
沒有車隊就是這點比較麻煩,賽段結束後不能撒手不管,得去一起修車。
ss2終點的倉房也是汽聯提供的臨時鐵皮倉房,大工從g的倉庫裡拖來他們要換的配件,此時可憐的翼豹在倉房中央,這個畫麵……讓鍾溯莫名的,有點眼熟。
鐵皮倉房,中間的賽車。
他盯著翼豹的輪轂看了一會兒,不自覺地蹙起眉心,「昨晚,我是不是也去了倉房?」
夏千沉差點被嗆死,他咽下礦泉水,慢悠悠地偏頭看過去,「怎麼了?」
「去了嗎?」鍾溯問,「我記憶有點模糊,我昨晚有沒有乾什麼離譜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