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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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沉鬼使神差地,一腦袋墜了下去。

暮色降臨,倦鳥歸巢。

兩個人在樓梯道的入口,很默契地停頓了一下。

「你還有傷,我走前麵。」夏千沉俠肝義膽。

鍾溯一言不發地抓住他手腕,向自己身後拽了一下,然後從他黑色工裝褲的口袋裡扌莫出一個黑色的,約莫半個手腕粗、和手機差不多長的黑色圓柱體。

「後麵去。」

「這什麼……」夏千沉大膽猜測,「甩棍?」

鍾溯笑笑,「有備無患。」

「這玩意能過安檢?」夏千沉疑惑。

鍾溯聳肩,「那就是賽會大樓安檢措施不合格,你會用嗎?」

「會啊,看不起誰呢。」

鍾溯點點頭,露出了「小夥不錯」的欣賞目光。

其實鍾溯在得知這個地址的時候就有所防範,如果今天沒帶棍子在身上的話,他也不會貿然過來。

「真有你的啊,你他媽在我家也備著這玩意?」夏千沉指指棍子。

「對啊。」鍾溯說,「我都沒收你安保費。」

太陽徹底沒入地平線後,這老舊樓房裡唯一的光源就是每個樓層轉角頂上那身殘誌堅的,失靈的聲控小燈泡。亮一會兒,閃一下,滅了,再亮。

鍾溯今天是白t恤格子襯衫,出門的時候夏千沉還打趣他是程序員套裝,晚風從樓梯轉角吹進來,揚起他襯衫下擺。即使裡麵是白色t恤,可在夏千沉視角裡竟比露出皮膚還更性感些。

他不自覺地發了片刻的呆。

鍾溯回頭,「累了?」

「沒,這才四樓。」夏千沉回神,「你小心點。」

501的住戶甚至不是防盜門,而是一扇看上去一腳能踹開的木板門,甚至有些將朽的樣子。

沒有門鈴,鍾溯叩了叩門。

半晌才有人來開門,開了一道縫,門縫間扯著一根保險鏈。

接著,一張憔悴中帶些恐慌的臉出現在保險鏈後麵,問,「你們找誰?」

「你好,我是環塔拉力賽汽車四驅組09號賽車的領航員,您就是徐忠嗎?」鍾溯補充了一下,「ss9昆侖天路揮紅旗的裁判。」

對方倏地瞳仁一縮,如同聽見什麼毛骨悚然的話。

門內的徐忠眼神躲閃,卻還是強行鎮定下來,說:「我、我是徐忠,你們找我有事嗎?」

徐忠看上去三十幾歲快四十的樣子,身量不高,很瘦,甚至麵部有些乾癟。

夏千沉覺得可能是鍾溯不夠凶,不夠震懾,遂拍拍鍾溯的胳膊,示意他讓讓,自己上前。不料鍾溯把門縫前那個位置讓開後,徐忠居然鬆了口氣,就像見了閻王後換個惡鬼來。

夏千沉:「咳,我們過來是想跟您確認一下,ss9賽段當天你在路邊揮旗,在你揮旗的路段有沒有見過一輛斯巴魯翼豹。」

徐忠點頭點的像哆嗦,「見過見過,但你們沒停,是你們沒停!我……我拚命地揮,你們……你們不停!」

「放屁!」夏千沉瞬間被激動,一腳踹到門板上,咚的一聲回盪在樓梯間,「你他媽再給老子說一遍「見過」!?」

樓梯裡的聲控感應燈嚇地一亮,連帶對門鄰居家的燈也亮了起來。

這時候正常人應該都是立刻關上門反鎖,但這個徐忠分明非常害怕的樣子,卻還是擋在門縫那兒,盛怒的夏千沉篤定,自己要是再多踹兩腳,這小破鐵鏈絕對能給踹斷。

可鍾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拽了夏千沉一把,說:「徐忠,既然你看見了,那你回憶一下我們當時前擋裂的是左半邊還是右半邊。」

「我不記得了!」徐忠忽然提高音量,「你們、你們車速那麼快,我哪能看得清,當時下雪,風又大!我,我根本沒看見!」

「去你媽的老子當時都減速減到150了你說你看不見!?」夏千沉咣當又一腳,踹得那保險鏈搖搖欲斷,「你這門是打算自己開還是要試試看它經得住幾腳踹!?」

夏千沉頓時怒火攻心,因為徐忠肯定在撒謊,徐忠一個工作人員憑什麼敢撒這麼大的謊,背後定然是賽會允許了——甚至可能環塔賽會施壓了。

「千沉。」鍾溯握著他胳膊,「你冷靜點。」

「我他媽……」

怎麼冷靜四個字話到嘴邊咽了下去,終於夏千沉也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

反觀徐忠,他很害怕,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害怕。

但他沒有關門,也沒有跑開或者說你再踹一腳我家門我就報警。

未受過訓練的人在極端情緒下一般難以掩蓋肢體動作,夏千沉理智回籠,看著徐忠,即使被自己狠踹了兩腳門板,徐忠依然緊緊貼著大門。

那麼有沒有可能,讓徐忠害怕的,其實不是他們倆,而是……另外的一些東西。

比如,他其實更害怕房間裡的東西……或者,人?

思索至此,和鍾溯對視了一眼。

鍾溯換了個表情,他很自然地,像是在勸朋友算了算了的樣子,把夏千沉往自己身後拉,說:「徐哥,我們倆現在被禁賽了,我們三百萬的賽車報廢,賽會不願意分擔損失,原因是揮紅旗我們沒停,這事兒您知道吧?」

說著,鍾溯擋住徐忠的視線,在暗處把甩棍塞進夏千沉手裡。

徐忠說:「我知道,你們經驗豐富,但低級失誤不可避免,可惜了。」

話說得圓滿,話說得也流暢,跟背過似的。

夏千沉捏緊甩棍,如同盾牌後的利劍。

鍾溯說:「能出來聊聊嗎?」

背後,他們對門的人家裡傳出油煙機、炒菜的聲音。劈裡啪啦,嘩嘩的水龍頭,嘭嘭的切菜聲。

徐忠的眼神變化頗為精彩,從閃過一絲希冀到立刻灰暗下去,又恍若在掙紮著什麼。

接著,徐忠咬了咬後槽牙,說:「我、我瘋了嗎我跟你們出去,你們找我不就是想讓我頂鍋嗎,你們自己開車開出問題,車損嚴重,就、就要找我一個打工的麻煩……你們……敗類!!」

鍾溯眯縫了一下眼睛,徐忠家門口不過兩步寬的空間,兩個成年男性杵在這兒,把樓梯擋得嚴嚴實實,好在這時候也沒人下樓。

「你根本沒看見我們。」鍾溯冷冷地說,「我們的賽車報廢,三百萬車損,一旦是你揮旗出問題導致我們翻車,那麼全部車損就是環塔賽會承擔,賽會必然會開除你,甚至在你身上追責。」

此話不假,徐忠聽得額角滲汗。

不過他很顯然是收到了消息,扯著嘴角笑了笑,「不對,是你們沒停車,你們有證據嗎,沒有,你們賽車在山坡滾了那麼久,儲存卡早摔飛了,你們還能、還能回昆侖山找?」

「當然不能。」鍾溯的狀態很平靜,他依然握著夏千沉的手腕,「你不想丟工作,我們不想被禁賽,你和我們,在環塔上,總有一個出了問題,誰的問題,你我心知肚明。」

徐忠笑得很猙獰,「那又怎樣,整條路都看見揮旗,偏偏你們沒看見,偏偏你們拿不出行車監控,怪誰?」

接著,徐忠很明顯的,身形一晃,似乎是有誰在旁邊推搡了他一下。

徐忠仿佛收到了什麼授意,忽然掀起眼皮,視線在那不過四指寬的門縫裡越過了鍾溯,看向夏千沉。

他說:「怪就怪夏千沉,他和他爸一樣!開車就是不要命!他子承父業!他爸當初在達喀爾翻車,就是看了黃旗還加速,最後帶著領航員摔死!他自己在昆侖山不看紅旗,他也活該!!」

嘭——

「操你媽在給老子多說一句!」

夏千沉直接暴起,腎上腺素激增的力量把鍾溯瞬間撞開,嘭地一聲抬腳直接踹爛木門板。

鍾溯瞬間意識到這是個圈套,但已經來不及了。

賽車手的腿勁兒有多大呢,賽車剎車沒有助力泵,賽車剎車是「踩到哪,剎到哪」。

他們那輛翼豹如果想立刻剎滿,夏千沉起碼得踩到70公斤的力量,要知道他本人也才75公斤。

那小木門在夏千沉麵前幾乎是立刻被爆破,徐忠被沖擊力一起踹的摔坐在地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以至於鍾溯自己都沒能立刻做出反應。

夏千沉身上已經有殺氣了。

然而破門而入之後的下一刻,501這個不到60平米的房子,它小小的客廳裡居然還有五六個壯漢。

鍾溯知道中計了,他立刻跟在夏千沉後麵沖進去。

夏千沉紅了眼,一棍一棍抽在徐忠身上,「你他媽——有什麼臉說林安燁!你他媽在達喀爾嗎!你他媽給老子張嘴就來!」

徐忠縮著腿雙臂抱頭,護住自己的頭月匈和腹部。

而客廳裡的五六個壯丁直到夏千沉幾棍子把徐忠抽的皮開肉綻,才一擁而上。

鍾溯原本要去拉架,他當然不能讓夏千沉把人抽出個好歹,不過瞬息之間,他放棄去阻止夏千沉抽人,先一步站在夏千沉身側,提膝踹開一個要撲上來的壯漢。

「千沉!」鍾溯警告他,「別打死了!」

小客廳裡旋即開始混戰。

夏千沉先被一人扯住肩膀,徑直要往牆上掄,夏千沉眼疾手快,月要腹發力一個側身肘擊其下顎,其力道可觀,拿人痛叫一聲退後兩步。

夏千沉回身還要繼續揍徐忠。

另一邊鍾溯赤手空拳和兩個人扭打在一塊兒,夏千沉也顧不上,又一個壯漢來攔他,夏千沉看著瘦,但他是賽車手。

體能、耐力和力量訓練是他五年來的日常,這幾個男的空是看著壯。夏千沉從客廳牆壁到客廳中間不過三四步遠,甩棍愈發順手,一棍子砸在其中一個後背,同時棍子頂端撞開要攔的另一個。

「夏千沉!」鍾溯揪住一個領子摔到旁邊,砸倒了落地燈後一個箭步沖上來鉗住夏千沉揚起甩棍的手,「我給你棍子是讓你防身,再打真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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