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1 / 2)

加入書籤

你忘了祝我們活著回來

周總介紹了三位總,一位張總,一位吳總,一位嚴總。

夏千沉在周總張口的瞬間就觸發了屏蔽機製,眼裡隻有油炸羊肉、饢坑烤肉、天山奶茶。

一頓飯吃得各懷鬼胎,周總話裡話外都在告訴夏千沉,三位總對他寄予多麼大的期望。維修工們埋頭吃飯,鍾溯則在陰陽怪氣。

周總:「千沉可是我們g的王牌,曹晗錫那小子不爭氣,現在整個車隊就隻剩他啦。」

鍾溯:「大家都肉體凡胎,跑在這種路上,還是運氣占多數。」

周總:「那可不,我們董事長啊,大年初一頭炷香,就是祈福今年咱們所有車手都平平安安!」

鍾溯:「感人至深,原來我們運氣好,也仰賴董事長燒香拜佛。」

周總:「正是如此。」

鍾溯:「吾輩楷模。」

一來二去陰風陣陣。

這三個贊助方的人這次來新疆,不隻是看一看環塔拉力賽,主要工作還是勘查昆侖山公路的養護項目情況。

這就是g頭頂的冠名贊助,他們賽車上最大的那個商標。也正是贊助方的麵子,他們才獲得一支隨行十天的醫療小隊。

所以鍾溯在麵對三個贊助方的人的時候,還是客氣的。

而夏千沉,正淪陷在油炸羊肉裡。

賽車手的體重作為賽車死重的一部分,他的飲食比較健康,平時不太吃這麼硬核的油炸食物。

然而糖油混合物帶來的快樂立竿見影,焦香酥脆的外殼鎖住了汁水,鮮而不膻的羊肉使用簡單的調味,絲毫不掩蓋其本身的味道。

莫名的,這讓夏千沉微妙地產生了茹毛飲血的錯覺——居然在這樣一塊全熟的炸羊肉上。

所以夏千沉全然沒有在意鍾溯和他們的對話,他像個被家長帶去飯局的孩子,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

鍾溯八風不動地應付著周總和三位贊助,還能抽出空來給夏千沉夾菜倒飲料遞紙巾。直到這頓飯吃到尾聲,贊助的人終於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ss9昆侖天路賽段拿到了賽段冠軍,就算不是環塔的總冠軍,夏千沉都會是來年我們集團的年度形象代言人。」

夏千沉緩緩放下筷子,接過紙巾,撚了下嘴角,抬眸。

賽段冠軍,即該賽段用時最少。

夏千沉說:「實不相瞞,壓力有點大,而且ss9那天有沙塵暴大風,我沒有那麼大的信心拿賽段冠軍。」

聞言,鍾溯稍有些錯愕。

這句話從夏千沉嘴裡說出來,不啻為「崩人設」。

餐桌上,贊助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可我們接到的消息是,你對今年環塔非常有信心,甚至打算破紀錄。」

空氣沉默了片刻。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前兩天剛給哄好,鍾溯看了眼那人,又看向夏千沉。

夏千沉隻平靜地笑笑,「當初年輕,口出狂言,見諒。」

連帶娜娜在內,飯桌上的人仿佛聽見什麼極致荒唐的發言。

來自紐北賽道的紀錄保持者、川藏北線之王、通天大道新晉冠軍。

這位甫一出道就騰空而起的年輕賽車手,達成幾乎同年齡拉力賽車手幾乎無法扌莫到的成就。不似別人韜光養晦厚積薄發,他剛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時,就是300碼過彎,16缸的超跑都黯然失色。

夏千沉接著說:「以前說環塔都是紙上談兵,聞名不如見麵,見了才知道自不量力,理論和實踐相差甚大,諸位能理解嗎?」

「能、能。」

「是……是啊。」

「確實,唉,我們久居城市,依賴數據分析,忽略了這是極限運動。」

隻有周總一人麵如死灰。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會發展成這樣,甲方體諒了,理解了,但領導覺得不行。

飯後,周總叫住了鍾溯。

飯館門口的小街邊,周總問,「你給我透個底,夏千沉有多大概率昆侖天路拿第一?」

鍾溯說:「50%,拿到,或者拿不到。」

說完,鍾溯告辭了。

他們落腳的旅館在飯店對麵,夏千沉在街對麵等他。

事實上這句話還是當初夏千沉說的,這個世界上的概率隻有50%——發生了,和沒發生。

他走向夏千沉,剛好那銅盆似的太陽徹底落下地平線,夏千沉腦袋上那一簇呆毛隨著夜風左右晃盪。

「說啥了你倆?」夏千沉問。

鍾溯如實作答,夏千沉聽完噗嗤笑出聲來,打趣他錢賺夠了,領導都敢這麼調侃了。

——

次日早,出發前往ss7發車點。

胡楊林賽段,堪比「麋鹿測試」的路段,而且在戈壁上,路麵顛簸不平,非常考驗控車能力。

第五、第六賽段取消後,第七賽段的發車等待區能明顯看出蕭條了許多,這說明在ss7開始前又有一些車選擇退賽。

或是前幾個賽段車損太嚴重,也可能是天氣預報又楠3楓一次蹦出來的大風預警讓他們心生退意,總之夏千沉粗略數了一下,堪堪不到三十輛了。

鍾溯像往常一樣檢查路書。夏千沉看了他一會兒,鍾溯應該是感覺到投過來的目光,但視線沒有從本子上挪開,隻是問,「怎麼了?」

「如果環塔沒跑完全程,周總那兒你能交代嗎?」

鍾溯泰然自若地翻著本子,垂著眼,「有什麼不能交代的,他還能把我揍一頓麼。」

「我是說錢。」

鍾溯停下手上的動作,平淡地說:「我是掙錢不是搶錢,點火起步,自檢。」

今天依然是大風,發車數量減少後,即使是後位發車,也很快輪到了09號翼豹。

夏千沉對這位領航員,從最初的抗拒到接受,最終一起踏上環塔,他自己都不明白這中間究竟是什麼改變了自己。

是鍾溯的專業性?是鍾溯對他心細如發的照顧?是他們曾經互相坦白心聲?

09號翼豹發車。

發動機的聲浪和西北的大風在胡楊林上空纏鬥,現代機械居然有一瞬間與大自然旗鼓相當。

二十五分鍾後,翼豹沖出胡楊林。

此時的夏千沉還不知道,他是ss7賽段最快通過胡楊林的車手。

沖出胡楊林後,等待他們的是長達3公裡的長直。

鍾溯提前說了,這3公裡長直夏千沉可以隨意發揮。而夏千沉給出的回應是一腳又一腳的地板油,引擎嘶鳴,輪胎高溫,偏時點火係統發出二次爆炸,戈壁長直線上的夏千沉無可阻擋——ss7,追到總排名第六。

ss7收車點,賽車大修,人也得大休。

在收車點附近的小旅店入住。

乾淨,整潔,空氣流通。

衛生間被仔細打掃過,沒有任何異味。

問題在於,隻有一張大床。

兩個人還扶著他們各自的行李箱拉杆,灰頭土臉,疲憊不堪,精神和身體都在叫囂著立刻洗澡睡覺。

而且這家小旅館沒有電梯,他們拎著行李箱爬上三樓,如果要換房間,就得下去再上來……

鍾溯大約掙紮了十秒的樣子,他覺得應該和夏千沉溝通一下,他問道:「你睡左邊還是右邊?」

夏千沉:「左邊。」

溝通結束。

夜深後,等到身邊的人徹底入睡,鍾溯聽見他均勻沉靜的呼吸聲後,慢慢地、輕柔地,翻了個身,完全平躺。

照理說,鍾溯是很困、很累的,但一時半會兒居然睡不著。

因為鍾溯在思考,為什麼看見大床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不妥」。

而不是像長白山冰雪拉力賽的時候,那時候自己非常自然地把折疊床推過去,非常自然地拉開棉被讓他鑽進來,甚至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熟。

所以為什麼自己看見大床的第一反應會是「不妥」呢,兩個男人睡一塊兒,不是很正常的嗎。以前出去跑比賽,甚至他和景燃還有當時的車隊經理三個男人擠一張床……

思索之際,身側的人半夢半醒地翻身過來,嘟囔了兩句什麼。

鍾溯以為他沒睡著,於是湊近了些,問,「怎麼了?」

夏千沉沒睜眼,漂亮的眼睫毛乖巧地躺在下眼瞼,旅館房間的窗簾中間有道縫合不攏,過分皎潔的月光鋪進來,剛好鋪在夏千沉的眉眼間。

夏千沉睡覺厭光,蹙了蹙眉。

鍾溯又靠近了些幫他擋住,這時候才發現他隻是夢囈了兩句,睡得很熟。

旅店房間的窗戶漏風,窗簾時不時飄開一些,在窗沿那兒盪啊盪。鍾溯凝滯了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視線黏在夏千沉的睡顏上,挪不開。

別看了,鍾溯想,這像什麼樣子。

鍾溯躺了回去,剛好一片烏雲蔽月,暗了下來。

沒成想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千沉貼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

鍾溯一僵,乾爽溫熱的皮膚貼上來,夏千沉的呼吸噴灑在他上臂,輕柔又有規律,可見他睡得很好。

這麼想著,鍾溯終於慢慢有了困意,最終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側過身把夏千沉抱進懷裡了。

——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過河拆橋 都說是病秧子了 朕的男妃又雙叒懷孕了! 陪豪門少爺念書 男媽媽太甜了 巨星是個女兒奴 七零嬌軟真千金 七零年代大院甜蜜生活 病弱仙君是反派[快穿] 偏吻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