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1 / 2)
(四更)
許聽夏回去了,但又沒完全回去。
她的心好像還落在災區,整日裡憂心忡忡,魂不守舍。
不是上課聽著聽著開始走神,就是出門連鑰匙都忘帶,或者走了一半忘記自己是出門乾什麼的。
這種狀況在她剛失去父母那陣子曾經有過,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盛嘉澤身上帶著她給的平安符,她又去附近最有名的寺裡求了個平安符,特地寫了他名字放在床頭供著,睡前念念佛經,希望能更靈驗一些。
枉她一個學過馬克思的現代知識青年,不得不迷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因為實在沒有其他寄托了。
許聽夏想要的那款手機學校附近店裡沒現貨,還不如網購,下了單要七天才能發過來。
然而手機的事還沒解決,初禾突然哭哭啼啼地跑來學校找她,說褚南洲受了重傷,在s市醫院,搶救過來還在昏迷。
兩個姑娘立刻買票回s市。
許聽夏坐不了飛機,自從那場空難後坐上飛機就會吐,於是她們趕的最快一趟高鐵,到s市也用了好幾個小時。
下高鐵後許聽夏火速攔了輛出租,進去後對司機說:「師傅,去市醫院。」
話音剛落,初禾緊接著道:「師傅我們不去市醫院,去這個地址。」
說著在許聽夏一臉懵逼的注視下把手機舉到前麵。
車子開出去,許聽夏疑惑地問她:「為什麼不去醫院啊?」
「那個,剛剛我朋友發消息過來說換地方了,在另一家醫院。」初禾煞有介事地說。
許聽夏半信半疑,不過也懶得多問。
出租車開了很久,她都快打盹睡著了,才終於停下來。
許聽夏朝外麵一看,是老市區的一處舊院,什麼牌子路標也沒有,看不出是什麼地方。
但門口有崗亭,裡麵站著個直挺挺的兵哥哥,手裡還抱著槍。
「這是哪兒啊?」許聽夏問正在掃碼的姑娘。
初禾一本正經地說:「軍區醫院。」
別說許聽夏懵,連司機師傅都懵了:「這是軍區醫院?」
雖然有些地方在地圖上都不顯示,神神秘秘諱莫如深,但乾了幾十年的當地老司機還是多少知道些的,初禾騙得了許聽夏騙不了他。
她把錢付過去,看了眼要笑不笑的司機師傅,說:「錢到了哦您看一下。」
生怕露餡,說完便拉著許聽夏火速下車。
「這醫院怎麼連個牌子都沒有啊?」許聽夏無比認真地看了看裡麵鬱鬱蔥蔥的院子,和那棟十分氣派的大樓,樓頂上肅穆鮮紅的五角星和八一標誌讓她並沒有懷疑初禾的話。
初禾於是繼續一本正經地哄她:「這種地方都是沒牌子的,因為不能被外麵的人知道。」
可是你剛剛告訴司機了呀……許聽夏心裡嘀咕道,但沒說。
初禾是提前開了證明的,給門口執勤的士兵一看,就放她們進去了。
許聽夏直到走進那棟大樓,才感覺到不對勁。
說是醫院,那格局和陳設卻不像,裡麵也太過安靜了。
許聽夏被初禾拉著上樓,拐了幾個彎,剛想問她到底怎麼回事,突然看見那個「重傷在醫院搶救後昏迷」的人穿著製服從某扇門裡溜出來,壓著嗓音朝她們揮手:「趕緊的!怎麼那麼墨跡呢都快開始了!」
原來這是一個莊嚴的大廳,裡麵坐著的全是製服筆挺的軍人。
許聽夏有點不敢進去,卻還是被初禾推著進去了,坐在最末一排的角落。
主席台頂上拉著的紅色橫幅上寫著「表彰大會」和「授銜儀式」的字眼,但她放眼望去,並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初禾和褚南洲不知道哪去了,她也沒找到。
突然,大堂裡奏起國歌,所有人肅立,她趕緊站起來,月要杆挺得特別直,神色恭敬又認真。
這會兒她隱隱知道是乾什麼了,心底的激動無法自抑,直到剛才她走進的那扇門重新打開,穿著深藍色軍裝的男人邁著沉穩而精神的步子走進來,仿佛所有的光都打在他身上。
雖然一同進來的有三個,但她隻能看到那一個。
最高,最帥,也最令人心花怒放。
他從她側麵經過,帶起一陣風,沒看她一眼,她卻知道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氣息。
他們筆直地走向前方,站在萬眾矚目的台上,像山峰那樣站著,頂天立地,令人驕傲。
看見他最為肅穆的軍禮,月匈前的軍功章又添上一枚新的,許聽夏不禁想起多年前他狀似玩笑的話——
「我身上的疤可都是戰績,是功勛,抹掉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