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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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胎七個月時,殊麗感覺身體開始笨重,雙腿時常水腫,可陳述白還未回來,聽說那邊的事很棘手,遲遲沒有解決。

殊麗雖表現得雲淡風輕,卻還是為陳述白和將士們捏了把汗。

夜裡,木桃會頻繁起身為她按揉雙腿,還會給她哼一些不成調的小曲,逗得殊麗哭笑不得。

「哈,」木桃貼在殊麗的肚子上聽了一會兒,驚喜道,「大寶兒在踢腿。」

殊麗目光越發溫柔,撫了撫鼓起的肚子,「他著急出來吧。」

木桃捂嘴笑,「才七個月,還早呢。」

殊麗呼吸不是很暢快,起身扯過長衫罩在肩頭,「陪我出去走走。」

姐妹二人在充滿蛙聲和蛐蛐聲的小路上漫步,身後跟著幾名提燈暗衛。

「小桃兒,等我生完孩子,就著手給你說親。」

木桃噘嘴,嘟囔道:「卸磨殺驢,我才不要定親,我要一直陪著姑姑。」

殊麗失笑,「不是卸磨殺驢,而是不想讓你在我身邊蹉跎歲月。到了年底,你就十五及笄了,可以出嫁了。」

「有姑姑在,我不覺得蹉跎啊,十五還小,我可不想那麼早嫁人。」

曾經,她們在尚衣監的老樹下望月,從未奢求過嫁人,隻因宮婢的身份擺在那,何談當家做主母。混跡好的致仕宮女,能爭取個良妾,混跡不好的,各有各的悲慘。

如今,她們可以討論嫁人,可以討論擇夫,甚至木桃願意,殊麗還可以為她招贅,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宗人府已將封後的冊書和寶璽備好,隻等天子回來,無論太後和大臣們有無腹誹,隻要殊麗願意,天子就會將鳳冠戴在她的頭上。

雖然她並不稀罕皇後之位,但有些時候,命運是需要妥協的。要留在陳述白身邊,就必須承受鳳冠的重量,這並不是她為孩子做的妥協,而是為了陳述白。

當然,她也可以選擇遠離他。

姐妹二人繼續並肩走著,殊麗不再勸說,今後的路,她會成為木桃頭上的油紙傘,為之遮蔽雨雪,無論木桃今生能否遇見良人,都會有她這個依靠。

月出月落,一晃到了楓葉染紅的時節。

殊麗臨盆。

皇長子即將出生,不得有閃失,太後也顧不得麵子,想將殊麗接入慈寧宮,卻被元栩和宋老太師截胡,將殊麗接去了燕寢。

元栩等人候在殿外,聽著裡麵傳出痛苦的呻/吟,焦急不已。

木桃、晚娘和陳呦鳴守在內殿,同樣焦躁不堪,因為殊麗難產了。

晚娘來回急走,「她是個心思重的,什麼事都往心裡藏,就算再愁苦也不講出來,瞧瞧,還是愁壞了身子,都怪陛下,說三個月回來,卻去了七個月!」

木桃捂住她的嘴,「可得小點聲,隔牆有耳。」

產房內全是穩婆、醫女,指不定就將這話歪曲傳了出去。

陳呦鳴也是極為擔憂殊麗的情況,隱約感覺出元栩對她們隱瞞了什麼,並且也瞞住了煜王。

聽著殊麗痛苦的嘶喊,她心裡亂糟糟的,走出殿門,朝元栩勾勾手指,「元侍郎借一步講話。」

元栩走過去,像是有所感知,沒有應答,等著她發問。

陳呦鳴抱臂問道:「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是。」既已到了臨盆的日子,元栩覺得沒必要再瞞下去了,「陛下在鎮國公的葬禮上遇襲,月匈口中了一刀。」

這下,換陳呦鳴驚掉了下巴,「陛下可有性命之憂?!」

「很重,難以痊愈」

「不是說在鎮國公離世前,就穩住了那邊的部下嗎?」

「穩住是穩住了,可不排除有人假意臣服,當初榆林侯的舊部不就是個例子麼。」元栩眸光深沉,綴著點點幽暗,「人心是最難把控的,公主應該早就知曉。」

陳呦鳴捏下發脹的額,心道陛下的傷勢必然很重,若非如此,怎會在金陵那邊修養兩個月不止。

元栩的聲音不小,守在殿外的宮人們聽得真切,不出一刻鍾,就傳到了一些臣子的耳中。

大理寺天牢內,一名官員提著食盒走到陳斯年麵前,遞給他一張紙條。

「陛下遇襲,傷勢難愈,自顧不暇,正是咱們奪權的大好時機!」

朝中的確還有一批陳斯年的眼線,包括大理寺中的某個高官。

看完紙條,陳斯年將紙揉成團塞入口中,不緊不慢地吞咽下去。

牢外的官員遲遲得不到指使,咳了下,「如何?」

陳斯年凝著牢中狹窄的鐵窗,幽幽問道:「那女人生了嗎?」

到這個節骨眼,還有心思去管準皇後生沒生產?官員不悅道:「還望宣王以大局為重,如今,我等在朝中提心吊膽,就怕哪一日被陛下查出身份,秘密處決。」

「及時收手不好嗎?」

「殿下!」官員臉色愈差,「您若歇了心思,就盡早告知我等,我等也好另作打算。」

陳斯年歪頭,意味深長地笑道:「我若歇了心思,今日所飲就是鴆酒吧。」

官員沉默,而沉默往往代表著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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