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榮辱與共,生死相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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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有一國土,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喚為花果山。山頂上有一塊仙石,為女媧娘娘補天所用,高三丈六尺五寸,圍圓二尺四寸。四麵更無樹木遮陰,左右倒有芝蘭相襯。蓋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每受天真地秀,日月精華,感之既久,遂有靈通之意。內育仙胞,一日迸裂,產一石卵,似圓球樣大。」

話到這裡戛然而止,賈瑜端起酒碗美滋滋的喝著,吊著四個聽眾的好奇心和胃口,見左等右等還是沒有下文,林黛玉終於忍不住了,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打了一下,嬌嗔道:「你到底還說不說呀?」

雪雁撓了撓小腦袋,小圓臉上滿是迷湖之色,搖頭道:「二爺騙人,世上哪有石頭生小寶寶的」,紫娟捂住她滿是油汙的小嘴巴,這個故事比上次那個「人是從猴子變化來的」有意思多了,更能讓人接受。

賈瑜張開嘴,林黛玉給了他一個白眼,用象牙快夾起一大團煮熟的羊肉片塞進其中,藥官殷勤的給他續滿直冒熱氣的陳年佳釀,主仆四人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因見風,化作一個石猴。那猴在山中行走跳躍,食草木,飲澗泉,采山花,覓樹果。與狼蟲為伴,虎豹為群,獐鹿為友,獼猿為親,夜宿石崖之下,朝遊峰洞之中。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最後一句來的太突然,林黛玉伸手就要掐,賈瑜連忙道:「我暫時隻想到這些,過幾天再和你們說,好歹讓我醞釀醞釀,夫人放心,在出征安南之前,我一定把這一個和尚、一隻猴子、一頭野豬、一隻水妖和一匹龍馬上西天取經的故事講完。」

林黛玉雖然熟讀經史,博覽群書,但少有聽過如此趣意盎然,光怪陸離的故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下文,她坐到賈瑜身邊,抓著他的胳膊搖啊搖,撒嬌道:「好哥哥,你心裡肯定還有,再說一段來聽聽唄,不然我晚上怕是連覺都睡不著了。」

賈瑜用食指點了點她精致挺翹的小鼻子,眼神中滿是寵溺,柔聲道:「你睡了一下午,晚上當然睡不著了,先說好啊,待會我睡的時候你可不許在旁邊鬧我。」

「說嘛說嘛說嘛說嘛說嘛~」

紫娟、雪雁和藥官麵麵相覷,目瞪狗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特別是前兩位,她們伺候林黛玉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和人撒嬌,如此的得心應手,姿態萬千,就這小模樣,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啊?

賈瑜隻得又繪聲繪色的說了一大段,得益於他伶俐的口齒和滿腹經綸,陳詞造句時很是考究,辭藻華麗,因此空洞的故事聽起來非常飽滿,三言兩語便能把虛構的人物刻畫的活靈活現,栩栩如生,讓蒼白無力的文字演變成一幅在眼前徐徐展開的畫卷,目不識丁的老嫗也能輕易聽懂。

當聽說殷溫嬌為了讓自己兒子免遭毒手,忍痛將其放在木盆裡送入江中,聽天由命後,林黛玉蛾眉微蹙,氣呼呼道:「這個劉洪太可惡,就像渭水河上的那些壞人一樣,劫財就劫財,何必害人性命!」

紫娟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想到那麼小一個嬰兒在江水中漂流,她就很難過,急切的問道:「爺,那後來呢?」

「被金山寺一個叫法明的老和尚救下來了,若是死了,還怎麼上西天取經?」

紫娟拍了拍雄偉的月匈脯,舒了一口氣,賈瑜看向猶自氣惱的林黛玉,握住她的小手,說道:「這世上多是好人,但也有壞人,我現如今身居高位,手握大權,可不得四處懲惡揚善,扶危濟困嘛,時至今日,我是殺了不少人,直接和間接死在我手上的約莫有三四萬人,但我可以保證,這裡麵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好比那夥魚霸,就他們乾的那些惡事,殺十次都不虧,外麵人說我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我不否認,我不僅要雙手沾滿,還要全身上下都沾滿,沾滿非我族類的鮮血,把那些危及我漢人的異族全部趕盡殺絕,讓後世百姓再也不用親身感受幾百年前蠻夷在神州大地上肆意燒殺劫掠的痛楚。」

聽到這個駭人聽聞的數目和這段殺氣騰騰的話,林黛玉麵色還算正常,三位貼身丫鬟卻嚇得夠嗆,藥官俏臉發白,顫聲道:「爺,您怎麼殺了這麼多人啊?」

賈瑜輕嘆一聲,站起身移步至落地窗邊,負手而立,看著湖中央亭子裡在寒風中搖曳的幾盞紅燈籠,雖然夜幕已經降臨了,但他依然能透過昏暗看見遠處天際那重巒疊嶂,連綿不絕的黑色群山。

「一將功成萬骨枯罷了,這僅僅隻是開始,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因我而死,少則幾十萬,多則幾百萬,甚至是上千萬,我也想把手中的刀槍劍戟換成鮮花毛筆,和你們在山水之間平靜的度完餘生,而不是在血肉橫飛的戰場和風波詭譎的朝堂上,隻可惜,再回首時我已是身不由己,進退兩難,不過我也樂得於此,除了報效君恩,我也想為這人世間做一些好事,讓後世人提起我時,贊美高於唾罵,我好不容易來一趟,若是赤條條的來,還赤條條的走,什麼都沒有留下,那也太沒意思了。」

林黛玉走到他身後,從後麵抱住他,把臉貼在他寬厚結實的後背上,輕聲道:「瑜兒,不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我都陪著你,今生今世,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賈瑜心頭暖洋洋的,轉過身,撫扌莫著她的臉頰,凝視著她那雙清澈見底的剪水秋童,兩人默默對視,窗外,風息雪止。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榮國府,鵲橋下那座幽靜的房舍。

元春懷裡抱著王夫人的靈位,正以淚洗著麵,抱琴還沒有從之前先是差點被人強奸,隨後差點被人拿剪刀紮死的驚嚇中緩過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望著桌子上的茶杯怔怔出神,她能清晰的察覺,眼下這周遭的一切,無論是人還是物都對自己主仆二人充滿了惡意,看著下人們戒備中略帶幸災樂禍的眼神,她很是惶恐和迷茫,隻覺得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大姑娘,老太太和寶二爺來了!」

外麵的下人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幾息後,賈母在鴛鴦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趔趔趄趄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失魂落魄的賈寶玉,元春一雙美眸中噙滿了淚水,跪在地上哭著喚了一聲「老祖宗。」

賈母讓鴛鴦回去了,她現在是那小鱉孫的女人,已經不能再相信了,保不齊會暗中走漏風聲,其實她早就這麼做了。

鴛鴦心知肚明,點了點頭,沒走幾步,賈母又讓她把外麵的人全都攆出去,明明是榮國府裡的下人,除了少部分騎牆派,大部分卻都主動倒向賈瑜,成為了他的眼線,她們拿著賈母發的月錢,卻在為賈瑜鞍前馬後,說起來也是諷刺和悲哀。

抱琴頂著刺骨寒風和鵝毛大雪守在院門口,以防有人偷聽,待外人全部離開後,屋子裡隻剩下祖孫三人,賈母把賈寶玉抱在懷裡,摩挲著他如滿月般圓潤的大臉盤,心中憐愛不已,看向眼眶紅腫元春,說道:「大姑娘,這裡沒有旁人,你有什麼話盡管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元春在短暫的沉默後,突然爆發了:「老祖宗,我不甘心啊,明明兩次侍奉君前,眼看就要得償所願,卻被賈赦給毀於一旦,還有賈瑜,您說說,我做了貴妃或者皇貴妃,對他難道是件壞事嗎?他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我在後宮隻手遮天,這樣我們賈家才能恢復祖上的榮光,成為大梁貨真價實,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他明明有能力,卻從來都不願意幫我!母親不過是罵了幾句,他又沒有掉下一塊肉,何必苦苦相逼,讓母親落得如今的下場,好,就算這件事全是賈赦和母親的錯,您再看看,他把寶玉逼成了什麼樣子,把他狠狠地踩在腳底下,一次又一次的作踐!就算寶玉在外麵說了他幾句不是,也應該看在父親的麵子上,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還有,他全力扶持賈琮和賈環這兩個庶出的,他們以後若是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寶玉又該如何自處?還不被他們合起夥來,變著花樣的欺負,我真的不理解,他願意給賈璉、賈芸、賈菌、賈蘭機會,願意給外人機會,為什麼不願意給寶玉一個機會?非要把寶玉逼死他才高興嗎?」

從這段話中不難看出,元春的心裡全是怨氣,她連基本的禮儀都不遵守了,賈赦和賈璉對不起她,毀了她的人生,直呼其名沒有太大的問題,賈瑜現在也不叫賈寶玉為「寶玉」了,而是直接叫全名,可她的親侄子賈蘭沒有得罪她吧,怎麼著也應該叫一聲「蘭哥兒」或者「蘭小子。」

她咬著牙,切著齒,唾沫橫飛,哪還有半點知書達禮,溫婉有儀的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其實可以理解,畢竟王夫人死在賈瑜手上是沒有爭議的事實,而且死的極其淒慘,毫無尊嚴,連屍體都被骯髒無恥的囚犯們用言語和動作百般侮辱,但凡是個正常人,心裡都不可能沒有仇恨。

「他兩次救過西府,我念他的情,不過他對寶玉未免也太苛刻了些,環哥兒本來就不老實,時不時的以下犯上,以後要是跟著他混出一番名堂來,寶玉這個嫡出的還有臉嗎?別人肯定會笑話他,我不止一次的跟他說過,讓他也給寶玉安排條出路,再怎麼也是自家的兄弟,他卻說寶玉能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不出去惹是生非,給列祖列宗們丟人現眼就是最好的出路,他這是不讓寶玉上進,斷了他的前程啊,還說我死後西府就分家,天底下沒有叔叔一家寄居在侄子家裡的道理,我現在是壓製不住他了,早知道當年就不讓他到家裡住了,也省的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元春跪在賈母麵前,哭道:「老太太,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了,我要是被那人嫁到天南海北去,便會像姑姑那樣,到死都回不了家,見不到您一麵,等您百年之後,還有誰能照顧的了寶玉?父親和那人是一心的,事事都從著他,那人上午讓他辭官,他中午就把折子遞了上去,他老人家靠不住,更重要的是,舅舅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我以後要是待在家裡,出了事我們姐弟倆互相還能有個照應,我就寶玉一個弟弟,人們都說長姐如母,我不疼他哪個疼他。」

想當初王夫人曾數次寫信給元春,說賈瑜起了勢,一直在慫恿賈政責打賈寶玉,那時候她就在想,等自己成為貴妃或者皇貴妃,舅舅再受到天子重用後,自己就可以和他分庭抗禮了,他也不敢在家裡繼續作威作福,無法無天,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在短短幾個月內,日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成了她最害怕,也是最不能接受的結果。

七八年的心血毀於一旦,最親近的人也被人虐殺致死,可謂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從雲端墜入地獄,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和絕望感讓她備受打擊,心性難免隨之產生了偏移,若是說她沒有恨,哪個信?

賈母問道:「你恨不恨他?」

「恨!怎麼不恨!他意氣風發,前途無量,想要什麼有什麼,身上一大堆實權官銜,憑皇帝和皇後對他的寵愛,等他這次從安南凱旋回來,爵位一定會往上提,最起碼是個侯,國公都有可能,可我們姐弟倆卻活的如同豬狗,在他的淫威下苟延殘喘,惶惶不可終日,老太太,他憑什麼一直得理不饒人,一直壓著我們啊。」

賈母嘆道:「這不就是了,他那麼聰明狡猾,肯定知道你恨他,以他的品性,絕不會允許家裡有一個恨他的人存在,必會想方設法的把你嫁出去,以免你懷恨在心,做下傷害林丫頭她們的事情來,這才是他急著把你嫁出去的真正用意吶!」

元春默不作聲,賈母繼續道:「他是族長,有權插手、安排和決定族中子弟的嫁娶,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你老子又對他言聽計從的,他要是執意把你嫁出去,哪個攔得住?再清的官都難斷這種家務事。」

「老祖宗,孫女就算是一頭撞死在他們東府門口的石獅子上,也不離了這個門,孫女得留下來保護寶玉,您給出個主意,隻要不嫁出去,孫女做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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