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毒婦仗劍,常服玉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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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賈寶玉院。

陳佑賞下來的這頓板子著實狠辣,以至於賈寶玉隻剩下了小半條命,整個屁股都被打爛了,哪怕是上了十幾種靈丹妙藥,依然不能緩解他的痛苦。

襲人跪坐在床上,用手帕捂著臉痛哭,經過今天這件事,她身上的姨娘之位大概是保不住了,她也後悔上午沒有替為自己仗義執言的麝月求情,害的她差點被拖下去打死,聽說她現在做了薛姑娘的貼身丫鬟,被那東府的瑜大老爺收入房中,又是一個攀上高枝的。

若不是過早失身於賈寶玉,她也想改換門庭,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那瑜大老爺會厭惡自己,若是因為二太太的事,他也不會收媚人和金釧兒姐妹倆的啊。

聽著賈寶玉有氣無力的喘息聲,茜雪、秋紋和碧痕等人嚇的麵無人色,巴巴的去把賈母和賈政請來了。

「寶玉呀,都怪我,不應該讓你去東府,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把我的心肝都摘了去,我還怎麼活喲。」

賈母今天吐血暈倒,眼下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她趴在賈寶玉身上剛哭了一小會兒就暈了過去,賈政嗚呼哀哉,連忙讓人去太醫院請王濟仁過來診治。

賈璉上前掀開毯子,看了看賈寶玉的傷勢,嘆了口氣,對賈政說道:「老爺,要不再想想辦法,不能再這樣一直疼下去,不然非把人給疼死了不可。」

賈政背著手,嘆道:「兒女之數,皆由天命,不是人為可以勉強的,也許天意應該如此,且由他們去吧。」

「是不是先預備一下後事,沖一下也好。」

賈政點點頭,賈母的人中都快被掐腫了才悠悠醒來,坐在床邊繼續哭,撫扌莫著自己心肝肉毫無血色的大臉盤,翻來翻去就那五個字,「我的寶玉呀。」

趙姨娘帶著賈環從外麵走了進來,用手帕擦著賈母老臉上的混濁淚水,好心勸道:「老太太,哥兒已經是不中用了,依我看哪,不如把哥兒的衣服穿好了,讓他早些回去,也免受些苦,我們隻管舍不得他,他到那個世裡,也是受罪不得安生啊,您說對不對?」

賈母站起身,一口唾沫啐在了她的臉上,指著她罵道:「你這個爛了舌根的混賬老婆,誰叫你來這裡多嘴多舌的?你怎麼知道他不中用了?你又怎麼知道他到那個世上不安生了?他死了與你有什麼好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要是死了,我頭一個就把你那兒子打死,再問你們每一個人要命!」

趙姨娘捂著臉一聲不吭,探春氣的牙根癢癢,走上前把她往外麵拉,她有點不情願,不停瞟向氣若遊絲的賈寶玉,賈政見狀,喝道:「還不快滾!」

她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賈母又看向藏不住笑的賈環,厲聲道:「你也滾!他死了你就等著一起死吧!」

賈環連忙滾了,其模樣之狼狽,看的探春直想哭,這對荒唐母子還沒有出去,一個嬤嬤突然跑了進來,跪在地上,急聲道:「老太太,老爺,大事不好了!二太太上她吊了!」

眾人齊齊驚呼,賈母連忙問道:「人怎麼樣了,還在不在?」

「救下來了,她吵著鬧著要來看寶二爺,奴婢說沒有瑜大老爺的命令,不能放她出去,她就拿頭往牆上撞,說要是不讓她過來,她就一頭撞死。」

賈政咬牙道:「看緊她,不能放她出來,撞死了都不行!」

又一個婆子跑了進來,她臉上全都是鮮血,大叫道:「老太太,老爺,不好了,二太太跑出來了!」

話音剛落,隻聽見一陣大笑聲由遠及近,「哈哈哈,我女兒當皇貴妃啦!我哥哥當大學士啦!我跟他們說了,他們馬上就回來殺光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王夫人衣衫不整,狀若癲狂,手裡揮舞著一把寶劍,見人就砍,一個婆子猝不及防,後背上挨了一劍,她慘叫一聲,趴在地上哀嚎不止,下人們魂飛魄散,尖叫連連,一個兩個跑的比兔子還快,隻恨爹媽沒給自己多生兩條腿。

榮國府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王夫人像是被激發了所有的潛能,跑的飛快,瞬間來到院門口,一劍砍在趙姨娘頭上,復起一劍,又砍在她的肩膀上,第三劍則朝賈環的心窩刺去。

趙姨娘鬼哭狼嚎,躺在地上打滾,鮮血從她頭上汩汩的往下流,把臉染成了紅色,賈環早已嚇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見就要被王夫人用劍戳中心窩,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被人一腳踹了出去,賈璉高呼道:「來人,下了她的劍!她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像榮國府這種勛貴,家裡有幾把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種兵器不像是強弓和勁弩,在朝廷管禁之中,不允許任何人私藏,賈赦有一把儀劍,賈璉也有,就連夢坡齋裡都掛著一把劍,它在很多時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或者是一種裝飾品,有驅災、辟邪和鎮宅之意。

賈瑜也有兩把,一把是柳湘蓮先前送給他的,名為霜,一把是景文帝後來賜給他的,名為雪,前者掛在天上人間的牆上,後者放在寧安堂的劍架上。

他外出時會把雪掛在玉帶上,當做超品武勛才能佩戴的儀劍,它是禦用之物,重量適中、做工細致、外觀精美、手感極佳,更兼削鐵如泥,可以震懾心懷鬼胎的宵小之輩,彰顯地位和威嚴,在麵對突發情況時也不至於手無寸鐵,他曾用其殺過十幾個倭寇,飲了人血,也就有了殺氣。

堂堂國公府邸,家裡要是找不出一把劍來,便和禦史言官們家裡找不出一份空白的奏折一樣不可理喻,貽笑大方。

王夫人在地上滾了兩圈,掙紮著爬起來,舉著劍嗷嗷叫往上沖,她不是在裝瘋賣傻,她的目標很明確,就來殺趙姨娘和賈環的,在她看來,這兩個人才是自己寶貝兒子最大的威脅,若不盡早除掉,以後必將遺患無窮。

她如今在榮國府裡早已失了勢,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僅存的兩個貼身丫鬟,彩雲和彩霞,還被賈瑜打包送給了賈琮,身邊那些心腹嬤嬤和婆子也都被賈母安排到府裡別的地方做事去了,不然她完全可以讓人給趙姨娘母子倆下毒,她原先的忠實狗腿子王仁現在癱瘓在床,不省人事,王子騰奉旨巡邊去了,失去娘家的協助和支持,她隻能靠自己。

殺人雖然犯法,但趙姨娘不過隻是一個下人,用賈母的話說就是「阿貓阿狗一樣的下賤東西」,她做為正房夫人,殺了也就殺了,根本不會被律法製裁,隻是說出去會難聽點罷了。

如果換個角度看,她這種行為比那些在背地裡給姬妾陪房們下毒的要更高尚一點,至少光明磊落,坦坦盪盪。

王夫人手裡的劍粘著鮮血,在月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下人們哪敢上前,在旁邊互相推搡,聒噪不止,探春哭著跑上前抱住賈環,把他往屋裡拖,顧不上在地上不停抽搐的趙姨娘了。

賈政駭然失色,把賈母護在身後,餘者紛紛躲避,屋子裡亂成一團,賈璉雖然是個沉迷於酒色的紈絝子弟,但畢竟正值青年,有那麼一點點勇力,會個三招兩式,他咬著牙迎上前,一腳把王夫人手裡的劍踢了下來,大叫道:「都死了嗎!還不快把她按住!」

下人們見王夫人手裡沒了劍,這才一擁而上,把她按在了地上,賈政沖上前查看趙姨娘的傷勢,看著躺在血泊裡一動不動的愛妾,他雙目含淚,顫聲問道:「太醫到哪了?太醫到哪了?」

探春伏在趙姨娘身上失聲痛哭,賈母在李紈和王熙鳳的攙扶下走了出去,看著眼前這無比慘烈的一幕,流淚道:「這到底都是造了什麼孽喲。」

王夫人被按在地上,她看著賈母,尖聲道:「老太太,別忘了你上次答應過我的,榮國府資產全都是寶玉的!」

賈璉忍無可忍,加上晚上在後街吃多了酒,腦子突然一熱,喝道:「你做夢!你去問問族長,看看他同不同意,把她給我押回去關起來,在府裡舞刀弄槍,故意殺人,明天交給族長嚴懲,看著她的人全都打出府去,肯定是她們故意放出來的,一群該死的東西!」

這還是賈璉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王熙鳳目不轉睛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這個時候特別像個男人,盡管他仗的是別人的勢,但能在老太太麵前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賈璉說完就後悔了,他回頭看向賈母,乾笑道:「老太太,這可不是我的意思,這都是二弟的意思,是他之前跟我說的,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他毫不猶豫的把鍋全都推到了賈瑜身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王夫人拚命掙紮著,嗓子裡發出「嗬嗬嗬」的聲音,她用尖利的手指甲亂撓一氣,兩個架著她的嬤嬤吃了大虧,臉被抓的血肉模湖,眼珠子差點都被她給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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