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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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方惟彥而言,他心中雖然有決斷,但更想知曉徐氏偏向哪一種解決方式,故而,他先問徐氏:「太太,您是怎麼想的呢?」

在徐氏猶豫的時候,蜜娘卻道:「其實我覺得這反而是一件好事,婚前鬧出來,還可以另選其人,婚後鬧出來,真是比吃了蒼蠅還難受。此人毫無定力,怕是也難成大事。」

方惟彥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畢竟是太太的娘家人,還是嘴下留情的好。

蜜娘卻看著他道:「論條件,你比徐經強十倍不止,你怎麼就沒有受誘惑呢?我聽你房裡伺候的丫頭們都說了,她們替你做褻衣的時候,金淑琴還跑去添幾針,可你怎麼就完全不受影響呢?金家那個丫頭是有問題,徐經的問題更大,這點定力都沒有,我看除非他一輩子有爹娘看著,否則也難成大事,妹妹跟著他反而受苦。」

說完,她又看向徐氏:「太太,您不能再猶豫了。若是為了咱們家麵子,就犧牲妹妹的幸福,那才叫不好。」

徐氏不免道:「你說的是很容易,但姑娘家退婚了,怎麼還好說下家?」

她當然知曉這事兒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兒媳婦說的道理她也懂,可是退婚後,女兒怎麼辦?萬一找的更差呢。

天下男人一般黑。

蜜娘就道:「太太,明年就會試,多少舉子上京,別說是我們湖廣,就是浙江都多少舉子上京,挑一人中龍鳳我看配妹妹正好。像我有個好姐妹,她爹爹就是為她選了一戶年輕的同科進士,翁婿二人同朝為官,我那姐妹平日裡單門獨戶,好不自在。」

方惟彥也狀似想起來了:「你說的可是郭大人?」

「正是,我原先在他家讀過女學,和他女兒關係很好,你是沒空,若有空,我定然帶你去和他們認識。」

這就是蜜娘和別人的不同之處,你問別人一件事怎麼樣,她隻會判斷對錯,然後義正言辭,真正要說到如何解決時,一個個要當縮頭烏龜,生怕承擔半點責任。

她直接就是拿出方案,青年才俊多的是。

方惟彥覺得蜜娘太能拿事兒了,這大概是他想這樣脫口而出,而因為瞻前顧後不敢隨意說出來的人很羨慕的。

看徐氏還在猶豫,蜜娘催促道:「太太,宜早不宜遲啊。」

徐氏看向方惟彥,方惟彥笑道:「太太,我來替雅晴找個好的,此事,您不必擔心。」

這時,徐氏才點頭。

因為兒子從不虛言,向來就十分靠譜。

東安侯年紀大了,家裡不沾染到他的事兒,他都懶得管,便是兒子女兒的事情也是一樣。

徐氏又看了蜜娘一眼,心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她,她並不怕家裡人連累,反而一味的為雅晴著想。

蜜娘是何等機靈人,又感嘆一聲:「太太,這姻緣的事情有的人很順利,有的人不順利。可嫁錯了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我自己是女人,將心比心。」

「我知曉你沒有外心。」徐氏還是挺相信自己挑兒媳婦的眼光的。

蜜娘羞赧道:「媳婦兒嫁給四爺,自然一切要以四爺的事情為主,四爺的親妹妹,我都當成我的親妹妹一樣。」

一幅以夫為天的樣子,方惟彥都自愧不如,要知曉這丫頭成婚後,不讓小丫頭們守夜,渴了就讓他去倒水給她喝,有時候他睡迷了,她直接一腳踹過來。

但徐氏還就喜歡看這樣,這說明他們夫妻一心。

也慶幸她沒有當年因為金淑琴百般奉承就點頭,否則就娶了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當時她是因為發現金淑琴和申氏等人也暗中往來,認為她城府太深,兩邊討好。

因此,才毅然決然出去給兒子尋親。

沒想到真的找了個很不錯的。

方惟彥也是聞弦歌知雅意道:「太太,您這媳婦兒可不是以夫為天,反而是以婆婆為天,我見她做女紅,就讓她替我繡個荷包,偏生她說要給您做抹額,在她這兒,您這個做婆婆的,可比我這兒子親多了。」

難得,難得,蜜娘看了方惟彥一眼,他這個悶罐子也會替她說這樣的俏皮話。

徐氏有兒子媳婦說話,寬慰了不少。

但此事,又要如何同女兒說呢?

她正憂心,問起方惟彥和蜜娘:「我總怕她想不開,這可怎麼辦呢?」

「太太若交給我,我保管勸好妹妹。況且,近來家中要籌備中秋,太太又忙,正好她今日說要來我這裡選紗。」蜜娘笑道。

就這麼一會兒,外頭就已經有丫頭婆子們走來走去。

徐氏心道,這個兒媳婦真是敢於任事,平日她在這裡管家,她眼睛從不偷瞄,也從不露出羨慕之色,隻在關鍵棘手的時候,直接站出來,而且主動請纓。

她欣然同意,但又道:「她若傷心,你就慢慢兒的勸,還有退婚的事情,怎麼著也要拖到中秋過了之後。」

雖說兒媳婦很好,但又怕她年輕,說話冒進了,女兒尋短見就不好了。

「是。」

夫妻二人回房之後,蜜娘徑直讓春桃去請方雅晴過來。

方惟彥道:「你都不緩一緩嗎?」

蜜娘搖頭:「有什麼好緩的,要我踹了個負心漢,我高興的放鞭炮。」

「你真是個奇女子。」方惟彥不禁感嘆。

前世妹妹進門一年生下兒子,那個兒子卻癡癡呆呆的,還時常得病,妹妹是心力交瘁,再生下來一個女兒,從小起風就長紅疹,可徐經其他妾侍生的兒子又漂漂亮亮的,都說是因為妹妹身子不好中了邪,才生的兒女都有問題。

妹妹的日子很不好過,即便有舅母看在娘的份上護著些,也過的很艱難。

這是他很自責的原因,萬一嫁給旁人後,又生下身體有問題的兒女,該如何是好呢?

可他問過替妹妹把脈的大夫,都說妹妹的身子骨沒有任何問題啊。

也許徐經並非他理想中的妹夫,但是舅父舅母卻實對雅晴很不錯。

當然,這也有他後來官越做越大的原因,但若是其他人,恐怕就沒這麼好了。

隻是這些原因,他並不能同蜜娘說。

蜜娘卻道:「這有什麼,人這一輩子才哪到哪,任何事情都並非一勞永逸的,也許你現在和我蜜裡調油,將來我若生不出孩子來,你要休了我也說不定啊。」

這話說的,方惟彥眼皮跳了跳:「不能生就過繼,不想過繼就兩口子過一輩子。」

「咦?」

這個人能處,真的能處。

蜜娘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方惟彥這般認真,真的,她總覺得自己離經叛道,沒想到他比自己還離經叛道。

「就是你肯,你娘也不肯啊。」蜜娘巴巴的說,其實她已經相信方惟彥了。

因為方惟彥不像她一樣說話半真半假,他總是沒有虛言,現在她這樣說,完全就是還想聽聽他的心意。

方惟彥卻想,前世過繼的兒子得了馬上風,是他娘寵溺太過,他成日在外忙,他不會教兒子,而蜜娘呢,那麼聽他娘的話,指不定也會把兒子女兒給他娘帶,到時候再來幾個他真的受不住,還不如倆口子清靜。

反正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是真的急道:「反正我肯就成了,我都成家立業了,誰能管的了我啊。你若不相信我的話,天打雷劈。」

蜜娘恨不得鼓掌,這話說的太好了,前世她進宮,連皇帝都常常都收到太後送的人,還在她跟前說什麼,為了子嗣計,他母命難為。

頭一次有個人,還是平時最孝順的方惟彥,平日挑不出一絲錯誤的完人,居然說不生孩子也成,兩口子過日子更好。

蜜娘心道,因為我是個怪人,所以我找的相公也是個怪人。

所以人家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自然不知道方惟彥是因為前世的原因,隻覺得他有擔當,比她本人想的更愛她。

明明是男人個個都想左擁右抱,還裝出一幅不得已的樣子,明明人死如燈滅,偏偏還天天鬧著留個後,你自己的功績自己不去發揚,還要子孫後代去替你如何嗎?

她阻止道:「別發毒誓了,我相信你就是。」

「但是如果天地間隻有我們倆人,那我們就要把身子骨養好。」

方惟彥點頭:「說的很有道理。」

既然他這麼愛她,那她就更要對他好了,這是唯一一個沒有孩子也不在意,隻想和她做夫妻的人。

方惟彥看她眼神裡透露著欣喜和一種塵埃落定,有些莫名,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啊,他都已經考中進士,成家立業了,他的事情自然他自己做主。

蜜娘很是神奇的看著他:「你這個古板的男人,居然會給我這樣的承諾,真是我意想不到的。」

自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好竹出歹筍,方惟彥前世就沒什麼太深的父子情,這輩子更怕麻煩了。

他也承認在他心裡權利**比一切都重,若是能執掌朝政,革除弊端,實現自己孩提時代就立下的誓言,這些比什麼都強。

與其天天操心自己家的人,若能為萬民造福,他即便是死也死爾瞑目了。

蜜娘不知道他的心思,隻覺得他實在是太好了。

方惟彥無意標榜自己,隻是道:「這也沒什麼,蜜娘,就是我做到這樣,隻能說明我不受挾製,並不能代表我如何。你不要對男人的要求太低了。」

真是謙虛,蜜娘看他百般順眼。

方惟彥是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

而另外一邊,徐夫人看到兒子,卻是麵目都氣到模糊了,是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甚至站起來指著她兒子道:「你怎麼這般糊塗?」

徐經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頭都快磕破了,隻道:「娘看在兒子份上,也不要氣壞自己的身子,都是兒子鬼迷心竅了。」

那天他經過後花園,看到金家表妹露出的鞋襪,一雙纖纖的三寸金蓮,讓他迷了心智,後來她待自己也不錯,母親生病的時候,她也在母親床邊服侍,她那樣的柔順和婉,又膚若凝脂。

母親為了方表妹,把通房都打發出去了,隻待表妹明年進門,可他卻是曠了許久。

那次起沙塵暴,他和金表妹一起躲進了假山後麵,天雷勾動地火,沒想到,她對自己也是有情誼的,即便這樣之後,她也從未求過任何名份。

連她自己都不曉自己有了身份,若非是大夫請平安脈,又正好被唐媽媽看到,否則不至於此。

徐舅母氣道:「你真是我的冤孽,她們母女幾個住東安侯府那麼久了,你看惟彥上當了沒有?他那府裡有好幾個妖精,哪個都沖著他去的,怎麼他就忍耐得住寂寞,後來娶的是五品京官的閨女,還是皇後娘家人,人亦是美若天仙賢淑萬分。那阮氏娘家還和吏部天官李覃大人關係好,你爹這次授命都托到人家那兒介紹門路去了。」

「你方表妹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小姑母對你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即便惟彥沒有爵位,可人家二十歲中進士,日後前途無量。金家有什麼,就那點財,咱們家缺麼?」

不提方惟彥還好,一提到方惟彥,徐經忍不住道:「您總是拿我和惟彥表兄比,他是很好,兒子現在不也是在好好讀書嗎?將來兒子也總有出頭之日,不必屈居他人之下。」

徐舅母沒曾想兒子反應這麼大,還嫉妒方惟彥,不禁罵道:「你也是太氣量狹小了。」

徐經見母親如此生氣,想回嘴,但又怕把母親氣出個三長兩短。

還是其父徐中懋進來道:「既然淑琴有了身孕,就讓她進門吧,方家那邊咱們以八字不合退了親事,那些送過去的聘禮就當我給外甥女的添妝。」

見妻子仍舊怒不可遏,他勸道:「淑琴也是我的外甥女,你不是還誇她十分懂事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如何妥善解決才是下一步該做的。

徐舅母氣了個半死:「什麼外甥女,就是個□□。哪裡有好性兒的姑娘和男人無媒苟合的……」

「別這麼說,現在除了娶淑琴進門,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徐中懋看了兒子一眼,又想起曾經被趕出門的庶子,那個孩子聽說很聰明。

事已至此,難道要金淑琴做妾?這萬萬不可。

他這個大妹妹本來命運坎坷,命中無子,青年守寡,說起來也是可憐,為人又軟弱,帶著兩個女兒過活,如今金家生意被不少人挖牆腳,本就過的艱難。

事情既然已經錯了,那就將錯就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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