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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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壽連忙機靈的過來擺飯,幾碟小菜已經是溫溫的,方惟彥卻毫無所覺,悶頭吃了一碗飯才道:「今日我去向住持大師告辭,明日就回家去。」

常壽和福全都極為高興,主子在這裡受苦,他們做小人的也要陪著,龍岩寺的房舍就跟雪洞似的,四少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倒是挺喜歡這裡的。

天天喝苦丁茶,吃的是清粥小菜也甘之如飴。

況且此番回去為了科舉,若能一舉鄉試中了,那他們這些跟在四少爺身邊伺候的人也會水漲船高。

方惟彥回來時,徐氏正帶著女兒方雅晴在婆母翁老夫人這裡說話,翁老夫人下手坐著一位中年女子,她額前的華勝用紅寶石和藍寶石點綴,華貴無比,嘴唇塗的紅紅的,連手指也染的如蔻丹一般,此時她正同一位年輕婦人說話。

這年輕婦人生的秀美可人,身形高挑,兩靨生輝,肌膚柔膩,看起來貌美非常,這位便是方家三少爺方惟廷之妻鄉君。

「老三這次怎麼還沒回來?」華貴女子正是方家的三姑太太方芙蓉。

聽聞翁老夫人生她的時候,府上的芙蓉花開遍了,故而才取名芙蓉。

鄉君也頗有些擔心:「我也不知曉。」但又旋即笑道:「不過姑姑放心,三少爺是最孝順不過了的,為了咱們侯府是殫精竭慮,辦事不敢有絲毫馬虎。要我說,咱們這樣的人家,要做官容易,但三少爺卻總是說他要多出息日後為老夫人爭光。」

徐氏在心裡冷笑,就方惟廷那樣,純粹是連個秀才都沒考上,假裝說什麼打理家業,純粹沒臉罷了。

那死去的丁姨娘這個三兒子就是個心比天高的貨色,娶的一個老婆也是一樣的,不過是郡王的玄孫女,一個庶出姑娘,她的那點嫁妝多是虛張聲勢,卻天天在這裡擺出一幅皇家貴女的款。

翁老夫人倒是很喜歡聽這話,又同小女兒方芙蓉道:「老三是個孝順的。」

方芙蓉點頭:「娘說的是,他現在總算是想通了,要我說不拘捐個什麼同知也不是不成,何必那樣辛苦,和寒門子弟去爭名奪利,我是最不喜那樣的。」

這話完全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就是說的方惟彥,但徐氏還不能反駁,她剛進門的時候不知道方芙蓉的厲害,反駁過一兩次,後來處處被針對,主要是侯爺和老夫人拉偏架,她即便有萬分手段也抵不過人家偏心。

方雅晴卻聽不下去了,她笑道:「三姑母說的極是,隻是當年宋真宗都親自寫《勸學詩》說男兒欲遂平生誌,五經勤向窗前讀,咱們勛貴人家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爵位繼承,若是再不讀書,難不成都吃閒飯不成。」

「住嘴,你懂什麼道理。你知道為何皇帝每次選一甲前三都喜寒門子弟嗎?就是因為寒門子弟讀書艱難,方才給予他們好處。而勛貴人家本就富貴至極,還要和寒門子弟去爭利,那也太貪心了。」

方芙蓉的大道理向來一套一套的,徐氏心道女兒太沉不住氣了,不禁對方雅晴道:「還不對你姑母道歉,你小孩兒家家的知道什麼。」

說罷,徐氏又對方芙蓉陪笑:「你侄女兒不懂事,三妹妹還請見諒。」

方芙蓉冷哼一聲:「我早就聽說雅晴針線不大好,這姑娘家讀書認字不過是不做睜眼瞎罷了,最緊要的還是女紅管家,嫂子可別本末倒置了。」

說完她也笑了:「我也是一片好心,嫂子千萬別放在心上。」

翁老夫人一貫寵溺女兒,聽了這話,不僅不覺得她說錯,反而覺得她十分有見識,還對葉佳音和金淑琴金淑惠姐妹道:「聽你們三姑母的,她年輕的時候一嫁過去鄒家,那可是做著宗婦。姑娘家最不緊要的就是什麼詩詞歌賦,那些不過是皮毛,最重要的還是管家女紅。」

葉佳音不以為然,但麵上並不表露,隻是看了徐氏一眼,金淑琴倒是很贊同翁老夫人所說。

因為她心裡對徐氏替方惟彥說親很不以為然,居然是看到人家彈琵琶會畫畫就定下人,根本不看這樣寒門小戶出身能不能在侯府這樣的人家過活。

那姑娘也忒厲害,還沒進門就挑唆表哥把房裡伺候了好幾年的姑娘趕了出去,就會小鼻子小眼睛的轄製人。

方雅晴非常委屈,都差點苦出來了,徐氏的那三位兒媳世子夫人申氏、二少爺的夫人於氏再有三少爺的夫人鄉君都在看徐氏的笑話。

尤其是申氏和於氏,受到感觸最深,她們的丈夫和徐氏真是血海深仇也不為過。她們本人進門,也一直是徐氏管家,她還是婆婆,她們不知道受了多少氣,難得來了個姑太太這樣的鎮山太歲,壓的徐氏喘不過氣來,她們可太願意看這個笑話了。

就在此時,外麵傳話說方惟彥回來了,正過來請安。

徐氏再也顧不得什麼別人的機鋒了,方雅晴也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有哥哥在,就沒人敢欺負她們。

翁老夫人聽聞方惟彥回來也是很高興,還道:「都是自家人,讓惟彥直接進來。」

眾人看向門口,隻見方惟彥一身白狐裘,頭發上束著金冠,墨綠色的絛子垂在兩側,越發顯得他郎艷獨絕,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隻見他利落的對長輩們行禮:「惟彥拜見祖母、母親和姑母,這些日子讓你們費心了。」

翁老夫人忙道:「快起來快起來,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吧,要我說在家就很好,何必去那似雪洞般的地兒住去。」

方惟彥好脾氣的也不反駁,隻是陪著老夫人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道:「上次去行卷,李大人看在嶽父麵子上指點了我幾句,過兩日章試在即,兒子想去阮府上問問嶽父經驗。」

徐氏雖然心裡有些不得意,但是想想人家阮嘉定是前科二甲進士出身,科名還很靠前,大概會試在即,也隻有親人才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好,那你去吧。」徐氏說完,才看到翁老夫人臉色不好。

方惟彥含笑對翁老夫人道:「孫兒在龍岩寺為祖母求了平安長壽符,這是主持大師親自賜予,願祖母康健長壽。」

如此,翁老夫人才喜笑顏開。

而走出屋子裡的方惟彥才搖搖頭,屋子裡女人實在是太多了,是非也多,每個人臉色變幻莫測,他娘和妹妹自從小姑姑回來就一直處於弱勢,哎。

有時候,他想還不如去阮家,阮家單門獨戶,反而清靜極了。

大家族都說什麼守望相助,但鬥起來哪個不是鬥的跟烏眼雞似的。

他過來阮府的時候,蜜娘正算著日子:「還有三天就要鄉試了吧,我許久沒出門,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夏蓮笑道:「您說的是,就隻有三天了,十一少奶奶這幾日天天提心吊膽,我們看著都累。」

「也不知道他如何了。」蜜娘托腮看著窗外。

卻聽丹草跑來道:「方姑爺今日上門了,被老爺拉去書房說話了。」

夏蓮和春桃都很為蜜娘高興,連忙催促她:「小姐,您不是縫了好些荷包,要選幾個出來啊。」

蜜娘推了她們倆一下:「你們想做紅娘啊,我還不想做崔鶯鶯呢。」

話雖如此,但是見到方惟彥的時候,她拿出了自己近來毛茸茸的大作,有紅梅下的白狐狸,還有森林奔跑的小鹿,再有梅蘭竹菊四君子,尤其是蟹菊的花瓣,跟真花似的,竹子旁還有一隻黑白分明的貔貅……

「好不好看?」

這句話仿佛一下就擊中他的心房,她既不問他學的如何,也不問他為何要去那般辛苦的地方,隻是拿這樣可愛的荷包給他看。

他笑了。

「好看,很是可愛,很有趣味,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蜜娘急需別人分享她這些好看的物件兒,連忙道:「那你最喜歡哪一個?」

方惟彥故意逗她:「那我是不是喜歡哪一個就能挑哪一個啊?」

「這……」蜜娘有點糾結,這些可都是她精心畫了繡出來的,一個都不想送人。

看她這樣,方惟彥又覺得心中的阮太後消失了,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可可愛愛的小姑娘阮蜜娘。

他朗聲笑:「放心,你自己留著,日後哪個用舊了,再給我就是。」

蜜娘也不好意思道:「不是我要自個兒留著,是因為我做針線都做的不能透氣了。等以後你願意戴哪個,我就送你哪個。」

以後去婆家這些所謂手藝活還得展示給大家,她還得當門麵充數,如果送一個給方惟彥,代表著她勢必還得再做一個。

但方惟彥聽的潛台詞就是日後嫁到他們家,再給自己戴,頓時心情大好。

其實也不難理解,即便沒什麼感情,但是俊男美女談吐都不俗,人也有趣,就是這樣看著對方,都會覺得賞心悅目。

「過幾日我十一哥也要參加秋闈,到時候我會去送他,你到時候能不能過來,我有東西送給你。」蜜娘大膽的咬唇看著他。

方惟彥驚訝:「送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被賣了個關子的方惟彥,越發心如貓抓似的。

好容易到了那一日,蜜娘也早早到了,她率先看到了簡月華,簡月華也自然看到她了,還冷哼一聲。

她得知簡月華和當朝首輔的二公子定親了,這可是一掃她之前所有的陰霾,當然,這也離不開簡夫人的財力和簡大人的權利,總之,簡月華現在屬於顯擺階段,今日過來也是來送她未婚夫進考場的。

她似乎跟蜀州的人學過變臉似的,方才看到自己還不屑一顧,在看到一錦衣公子過來時,又立馬一臉溫婉笑意,蜜娘看的直挑眉。

路過自己身邊時,簡月華還道:「哎呀,對不住了,這次解元有人了。」

方惟彥正走過來,準備問她送什麼的,蜜娘卻看著他道:「你一定要爭氣啊,爭取拿個解元回來。」

啊?

完全不知道蜜娘在說什麼。

不過,好在蜜娘心態還不錯,壓下自己久違的好勝心,方道:「我剛才胡說的,別當真了。」

方惟彥腦子裡隻有一件事,她會送什麼給自己?可是她仿佛什麼都沒帶啊。

蜜娘看方惟彥呆愣愣的樣子,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方惟彥這才失笑,他以前從沒這麼呆過,現在總算體會到為何有人說女人會勾魂。

尤其是麵前這位,最會吊胃口了。

「我要送什麼給我?」方惟彥自覺自己現在擺出一種高深莫測的樣子出來,遮掩方才他的犯傻。

還有種反客為主的犀利感。

蜜娘笑著帶他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歪著頭笑道:「你把手伸出來。」

方惟彥乖乖伸出手,心道,應該是平安符或者是絡子玉佩什麼的,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不讓別人失望。

卻沒想到,蜜娘把他的手拉進黑色的帷帽裡,蜜娘低下頭,親了他手掌心一下。

就好像一隻還未長成的小乳雀窩在他的手心裡,有點濡濕,又酥酥麻麻的感覺。

蜜娘撥開帷帽,笑靨如花的看著他說道:「如何,我送的東西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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