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生為齊國人,死為陰司神(1 / 2)
院子裡的人有些搞不清狀況。
懷疑是不是守在這裡太久太疲憊,以至於產生了某種幻覺。要不然就是打了個瞌睡,做了個短夢。
眾人還在茫然的時候,蘇青已經走進了屋裡。
袁相如靠在床榻上,望著窗外似有些出神。聽到有人進屋,本能的張嘴就要罵人。可等看清之後,臉色頓時變了。
「陛下?」
院裡眾人看到的是禁軍大統領,袁相如見到的則是當今皇帝。
齊國老皇帝於去年駕崩,太子繼位根基尚不太穩。年齡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強。
「草民見過陛下……」袁相如掙紮著想要下地參拜。
袁相如雖然遠離朝堂多年,但他對齊國一直非常忠心,皇權思想更是根深蒂固。早年和齊公公翻臉當噴子罵大街,就是源自齊公殿種種行為有僭越之嫌。
老皇帝駕崩的時候,袁相如晚上還曾去送行。現在見到新帝來探病,自然不願失了禮數。
「愛卿不必多禮。」皇帝連忙過來扶住袁相如。
「陛下……」袁相如惶恐道,「草民乃是一介布衣,當不起愛卿的稱呼。」
「如何當不起,朕對不住愛卿啊。」皇帝麵露愧色,「當初肅王和朕爭儲,朝中老臣多站在他那邊。朕不得已,利用愛卿之名謀劃,瓦解肅王班底。為此一直有愧於心,不敢來見……」
「陛下這是說的哪裡話。」袁相如更是不安,「草民雖然不在朝堂,但永遠都是齊國的臣民。陛下當年是儲君,用草民也是無可厚非。」
「愛卿能這麼想,朕心甚慰。」皇帝道,「其實朕這次過來,不光是探病,也是有求於愛卿。」
「不敢不敢,陛下有事盡管吩咐。」袁相如誠惶誠恐。
「朕舍不得愛卿離開,但現在看來是人力難為。」皇帝道,「所以朕希望,愛卿故去後,能繼續為朕分憂。」
袁相如怔了下,沉默不語。
皇帝繼續道:「愛卿死後為陰神,專責死人的大小事務。陽間不知道的事情,愛卿可以知道。陽間做不了的事情,愛卿可以做……」
「陛下,恕草民無禮。」袁相如打斷皇帝,「陰陽兩隔,不可同日而語。陛下為陽間帝王,何必在意陰間之事。」
「帝王亦有死去一天,陰間事亦可影響到陽間。」皇帝微笑。
「朕百年之後的事情不急,但當前確有要事拜托愛卿。朕曾經險些抓到肅王的大把柄,但被他把知情人滅了口。愛卿隻需去尋到那人魂魄,幫朕問出口供即可。」
「陛下恕罪。」袁相如道,「草民不能答應。」
皇帝表情不好看了,冷冷的看著袁相如。「又不是什麼大事,如何不能答應?你剛剛不還說過,自己是朕的臣民嗎?」
「袁相如活是齊國人,死是齊國鬼。但若是真能為陰神,便要公正嚴明,不可為世俗王權牽絆。」袁相如依然保持著尊敬,但態度也非常強硬。
「草民會守護京城防惡鬼妖邪作亂,陛下百年後亦會如先帝一般前往相迎。但利用陰司職權做陽間事,恕草民不能答應。」
「袁相如,你好大的膽子!」皇帝沉下臉,「朕管不到你死後,但可以管你活著的時候。你就不怕朕做什麼,讓你當不了陰神嗎?」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怎麼做,草民都不會有怨言。」袁相如表情平靜,強撐著起身以額觸榻。
「若能轉世投胎,再為齊國臣民,定當為陛下效死。隻是方才陛下所言,草民恕難從命。」
袁相如等著皇帝的裁決,可等了許久也沒有回應。把頭抬起來一看,屋裡空空哪裡還有人。
「幻覺嗎?不過若是陛下真如所請,我又當如何嗯……」袁相如目光出神,不由得陷入沉思。
……
與此同時,兩條街以外的禁軍哨卡,來了兩個女人。
三十歲左右的秀雅少婦,五六十的粗壯婦人。兩人各抱著一個茶罐,正在和封鎖的禁軍爭執。
「軍爺,我們是半盞茶坊的,給袁老先生送茶。他就愛喝我們那的清茶,都送好些年了。今年的新茶下來比較晚,這才送的晚了。您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吧。」
「不行,我等是奉皇命在此。現在已經夜深,嚴禁任何人去打擾袁老先生。」
「那……那我把茶給您,您轉交一下?」
「不行,所有進袁家院子的東西,都必須先去京兆尹府備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