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不過眉間心頭，爾爾一念（1 / 2）
他背對著牢門而坐，光火微微閃躍在他的後背上，他安靜得似雕塑。
阮辭下意識就要朝他挪動腳步而去，隻是還沒等抬腳，就被謝清予抓住了手腕。隻拉了她一下，又很快地放開，示意她稍安勿躁。
兩個牢差見得他們進來卻開始抱怨道：「你們怎麼才來啊，你們子時將盡就該來的，怎麼醜時都過了一刻才來！是不是偷懶多睡了一刻時辰啊？欸，你們不是小武和牛七啊，怎麼回事，他倆人呢？」
謝清予道：「我們也是臨時被叫來當值的，他倆可能昨夜受了涼，病下了。」
牢差不疑有他，道：「這樣啊，你們是前麵審堂當值的吧，之前沒見過你們。」說著就搓了搓手，又道，「這裡下半夜是挺冷的，約扌莫你們也沒吃過這苦頭，當心著點，別才一晚就也病下了。」
謝清予點點頭，和阮辭讓開到一邊，兩個牢差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冰窖一樣的地兒多待，交接以後立馬就走人了。
這牢裡空盪盪的，安靜至極。
隻剩下火盆裡偶爾劈啪兩下炭火裂開的聲音。
阮辭眼神重新落在背對著他的人影，眼神裡肆無忌憚全是翻湧的情緒。
她一步步走去，蹲在顧祈的牢門外邊，低眉看著他輕放在身側的手，指尖有些發顫地從鐵門縫隙伸進去，悄然握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冷，入骨的冷。
阮辭一滯，隨即吸了一口氣，錯漏的呼吸再藏不住她的情緒。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所有的話語都被哽在了喉頭裡，唯有手指用力地糾纏著他的手指。
顧祈似沒有反應，可是他的手指卻悄無聲息地收攏，與她十指緊扣。
一個帶著刺骨的冷，一個泛著微微涼。仿佛隻要手心相貼，就能溫暖到彼此。
顧祈什麼也沒問，他也沒去看，卻在碰上她手心裡的溫度的一剎那，就能認出來她。
顧祈道：「哪有牢差一來，二話不說就握我的手的。」
阮辭回答他：「沒有辦法，我就是有特殊癖好的牢差。」
聽到了彼此的聲音，恍在夢中。
阮辭鬆了鬆手，要起身，隻是顧祈手指纏著她的沒放開。
阮辭啞然道：「我去拿鑰匙，把門打開。」
「片刻，外麵的侍衛還會進來巡查一番，現在不宜去動鑰匙。」
顧祈在牢裡雖然大部分時間都不說一句話，別人都以為他或睡著了或暈過去了，但什麼時候換值，什麼時候巡查，他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果然，不多時，就有一隊外麵看守大門的侍衛，押著佩刀，有條不紊地進了牢裡來，把所有牢間和過道都查看一遍，要確保無誤才又重新回到崗位上去。
最後一隊侍衛停留在顧祈牢房外的十字空地處。
此刻阮辭正蹲在地上，往炭盆裡加木炭，試圖把火撥得旺盛一些。
侍衛多看了謝清予和阮辭兩眼，終於道：「你們兩個有點兒麵生，不是之前夜裡來換值的那兩個。」
阮辭又粗著嗓子道：「爺，這到了晚上，可冷了呢。這不，小武和牛七當值完一回去就病下了，我和我兄弟本不是在這裡當值的，臨時被拉來湊數的。」說著就對謝清予招招手，「快，趕緊的，把那炭盆也拿過來，裝點炭火，不然這晚上可沒法熬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