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虎鯨之王（1 / 1）
在紫珍珠海圖的指引下，慕容復等人很順利的來到了神鋒逆戟鯨的棲息的海域。 這裡一片珊瑚組成的礁石島形成的一個海灣，很神奇的形成了一抹新月的形狀。不知經歷何等歲月造化的修飾，其上竟然生出了不少的椰樹。 在海灣之中，卻是別樹一幟。 按照紫珍珠的說法，大洋之中的神鋒逆戟鯨的族群不止一個，不過這一支卻曾經是最強的一支，原因就是它們之中至少有一個十萬年個體。 不過依舊是紫珍珠說，隻怕這支神鋒逆戟鯨的族群很快就會敗落，因為它們之中最強的那個個體在幾年前和魔魂大白鯊的一場戰鬥之中受了很重的傷。 魂獸自愈能力非常驚人，可是一旦受到特殊的，自愈能力無法康復的傷勢，卻又會顯得束手無策。 在魂獸之中，擁有治療能力的極其稀少。至少紫珍珠說，海洋之中幾乎沒有。就算是有，大概也不願意幫助神鋒逆戟鯨——這玩意是海洋中的真惡霸，獸緣極差。 這支以往縱橫四海，走到哪哪就是家的神鋒逆戟鯨族群，如今蜷縮在此處，就是希望相對穩定的修養，能夠讓族群的頭目快速恢復。 不過幾年了依舊沒有什麼起色，反而時常被魔魂大白鯊襲擊外出捕獵的個體。很有點虎落平陽的感覺。 因為處境，此時這個神鋒逆戟鯨族群變得更加謹慎和警惕，慕容復他們的船隻才剛剛靠近，就被發現並且阻攔。 當三條神鋒逆戟鯨攔在船隻之前的時候，慕容復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大的魚！ 在陸地上，慕容復等人也不是沒見過體長十幾米的魂獸，可那大都是蛇、蜥蜴之類體型瘦長的。 可此時眼前這三條大魚，體長二十米開外不說，身體還是又粗又壯，尤其是頭部，竟然有點圓滾滾的感覺。 這邪魔虎鯨背脊是黑灰色，腹部卻是白色，背後高高豎起的鰭猶如戟一般。最稀奇的是，它的眼睛邊上還有一塊巨大的白斑。乍一看還以為是那麼大的眼睛。 看著眼前的大魚，慕容復不禁想起了前世逍遙遊中的記載：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鯤之大……一鍋煮不下？ 曾聽聞沿海漁民出海之時便偶爾能得見大魚，其描述和眼前的神鋒逆戟鯨卻是頗有幾分相似之處。隻是顏色沒這麼花哨。 便如瀚海城主教和紫珍珠的說法，神鋒逆戟鯨竟似是真的對陸地魂師格外偏愛，三頭體型巨大的虎鯨攔住了船隻，卻並未發動攻擊。 其中最粗大、足有二十七八米長的一條虎鯨，竟然對著慕容復他們進行精神交流： 陸地人，離開此處。 慕容復挑挑眉，上前一步來到船頭，在其餘幾人驚異的目光之中，竟然是同樣用精神力與對方進行交流： 我想和你們做一個交易，我能治好你們的頭領。 對麵那隻體型龐大的神鋒逆戟鯨明顯愣了一下，它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也可以用精神交流。 它是這隻族群頭領的弟弟，年份超過九萬年，甚至距離十萬年也已經不遠了，是兄長的繼承者。 十萬年對於魂獸是一道坎，絕大多數魂獸都過不去這道坎。這點在陸地上是這樣，在海洋之中也是這樣。 神鋒逆戟鯨是一種極其聰慧的魂獸，而九萬年的壽命，又讓它擁有了超卓的見識和經驗。 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他從來不曾見過有人類擁有精神交流的能力。 這並不奇怪，即便是在魂師之中，和靈魂強度掛鈎的精神力也沒有太好的增幅方式。獲取頭部魂骨勉強算一個，但卻也隻有一次。 而通常情況下，精神力量隻能隨著歲月累積和靈魂的增強而增強。 人類的壽命不過百歲，即便是強大的封號鬥羅，也不過是多了一二百年的壽數而已。 雖然有理論研究著提出，封號鬥羅如果魂力達到九十八級以上，理論壽命可以達到八百歲。 但這個理論是建立在他一生之中沒有受過任何暗傷和損耗的情況下。 然而事實卻是，萬年以上的魂環，每一次吸收都是一次和魂獸殘魂與魂力的搏殺。這種搏殺在最初看不出來什麼，可實際上卻會給靈魂、肉體都留下難以察覺的暗傷。 這些暗傷都將在最終大大影響魂師的壽命。 因此，萬年來鬥羅大陸上出現的強者成千上萬，可卻沒有聽聞真的有壽數超過三百的，甚至就連達到二百的都寥寥無幾。 對於大多數魂師不過百年的壽命而言，除非是精神類專精的武魂，否則精神交流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然而慕容復卻是個異數。 他修煉的道家功法本身就有修神養息的功效，加上殺意的修煉、紅龍殘魂的吸收以及天青牛蟒的頭骨，再加上此前的觀星和這一次的閉關，都讓他的精神力有了非常巨大的增幅。 如今，堪堪達到了精神交流的門檻。 不過，慕容復的精神交流範圍還十分有限，隻有半徑十丈左右，要不是這虎鯨離得足夠近，他也就沒有辦法了。 「你……是人類？」那頭體型龐大的神鋒逆戟鯨用精神力交流著，精神交流是會將情緒完全釋放出來的，此時那頭神鋒逆戟鯨的遲疑所有人都感覺得到。 「當然。」慕容復理所當然的說道。 隨後他便反應過來，這頭神鋒逆戟鯨莫不是把自己當成人形魂獸了。 「我能感覺到你沒有說謊，可是，你都不知道我兄長受到了什麼樣的創傷，如何能夠肯定你可以治療它？而且你看上去，也一點都不像擅長治療的人類。」 「治療這種事，魂獸雖然很少擅長，可如果是魂師就不一樣了。」慕容復笑著抬起手，白色的火焰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他的魂力雖然已經可以模擬各種屬性，可是最擅長的仍然是火焰。 吸收天青牛蟒魂環時候獲取的白火，具有濃鬱的生機，同時擁有還不錯的治療能力。 胡列娜見狀，也上前一步，第六魂環亮起，狐火出現在掌中。她的狐火同時也具備治療的效果。 幾人其實多少有一點點後悔，要是帶著葉冷冷過來，其實很麼狗屁廢話都不用，九心海棠隻要一亮出來，就能說明一切問題。 「我的確感覺到了生機和治愈之力……」那頭逆戟鯨依舊表示遲疑： 「可是我不明白，你們魂師，為什麼要幫助我們魂獸。按說，我們應該是完全競爭的關係才對。」 「正常情況是這樣沒錯。」慕容復點點頭，對這個觀點表示了贊同：「不過呢，我們現在有了共同的敵人。在我們人類之中有一句諺語，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共同的敵人？」神鋒逆戟鯨若有所悟。 「魔魂大白鯊，確切地說，是海神島上的那頭十萬年的魔魂大白鯊。」慕容復也不隱瞞。 精神交流無法隱藏情緒，至少他無法隱藏情緒。這個時候他們需要神鋒逆戟鯨的幫助，而且暫時也沒有利益沖突，不如一切實話實說。 沉默。 足足兩分鍾的沉默，慕容復等人都有些焦躁的時候，那頭體型巨大的神鋒逆戟鯨再次用精神交流傳遞信息： 「我可以暫時相信你們，不過你們要記住，雖然我能感覺到你們都非常強大，可這裡是大海之中！你們就算再強大，到了水中，又能發揮幾分？如果你們敢對我們有任何的欺騙，雖然我們虎鯨一族的傳統是不主動傷害陸地魂師，可對於挑釁者，卻也並沒有容忍的耐心。」 「當然，我相信在這一點上，我們完全沒有敵對的理由。」 -------- 當慕容復一行人的船被帶著進入了那道海灣之中，慕容復見到了船長和紫珍珠口中的邪魔虎鯨之王。 即便是心理有了準備，看到這隻龐然大物的時候，慕容復還是被驚了一下。 海洋不愧是比陸地廣闊的多的所在，其中的魂獸體型也格外的放肆。 眼前這條神鋒逆戟鯨體長超過三十米，光是背上的逆戟狀的鰭就比一棟小房子還要高。 不過此時，這頭神鋒逆戟鯨之王的狀態明顯非常的差，它趴伏在海灣裡，小半個身子露出水麵，在身體側麵，一排猙獰而巨大的傷口不斷滲出殷紅的鮮血，同時散發著真真的惡臭。 慕容復似乎能夠感覺到，它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生命力，可此時正在緩緩消散。 「陸地人類，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來意……」神鋒逆戟鯨的王，十萬年魂獸注意到了慕容復幾人。 它的精神傳遞要比起之前那頭更加清晰和穩定： 「雖然你們的修為讓我驚異，不過我要說，憑你們，在海洋之中隻怕是難以戰勝那頭十萬年魔魂大白鯊的。更不用說，它身邊還有數百的族人。」 「是的，所以我們需要閣下的幫助。」慕容復坦然道： 「作為前提，我們會先治療你身上的傷勢。你身上的傷，是魔魂大白鯊造成的嗎？」 「是的，就是那頭十萬年的魔魂大白鯊。」墨鏡之王回應著： 「它是海神的寵兒，海神，哼哼，哈哈，不過是一個憑借著強權壓服了海中生靈的暴君而已，憑借海洋生物對其的畏懼，竟然就成為了神。不過他的能力的確可怕，即便隻是一個祝福，也讓那隻該死的鯊魚，對我造成了幾乎難以承受的傷害。」 「我聽說你們打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慕容復撐著救生小舟來到這頭巨獸身邊，仔細觀察這那傷口，麵色不禁有些古怪。 這些傷口看著嚇人，可是實際上都隻是皮肉傷而已，並沒有傷到內裡的骨骼和內髒。傷口表麵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特殊的魂力波動。 像是十萬年神鋒逆戟鯨這樣的強大魂獸，這樣的傷勢或許好的沒有那麼快，可是絕對不可能幾年都好不了。 「不對勁啊？你這傷勢看著嚇人，不過其實並不嚴重吧？」慕容復狐疑道：「如果隻是這種傷勢，我想我們最多幾分鍾，就能幫你治愈。」 「你很有見識，沒錯，如果單單是這個傷勢，頂多一兩個月我就能恢復。真正傷害到我的，是一個人類魂師，似乎還是你們陸地魂師。他一擊打在我的身上，一股可怕的力量侵入了我的身體，我不得不用全部經精力壓製這股力量，才能不破壞我的內髒，因此才無暇恢復外在的傷勢。」 「原來如此，」慕容復點點頭：「我來檢查一下好了。我會輸入一股魂力進入你的身體，你不要反應太劇烈。你的魂力反擊，我可承受不起。」 「好……」虎鯨之王應道。 「大哥！」另一頭體型龐大的虎鯨驚呼道，它的體型和帶慕容復他們進來的那一隻相差不多，對於慕容復等人，顯然有些不信任。 「沒關係！」虎鯨之王的精神交流之中充斥著坦然的情緒：「如果他們有任何的小動作，你們可以做你們想做的，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會的。」 精神交流最能感知對方的情緒，慕容復完全沒有敵意，擁有極其強大精神力的虎鯨之王能清楚的感知到。 慕容復笑笑，伸出一隻手，貼在虎鯨之王的身上。他的個子在人類之中算是不矮的，可放在脊背都有七八米高的虎鯨之王麵前，就小的沒眼看了。 體型上有差距，魂力上同樣有巨大的差距。慕容復化作無屬性的真氣進入虎鯨之王體內的瞬間，便感覺到了對方體內那磅礴的魂力波動。 不過就如虎鯨之王所說，它體內所有的魂力此時都在壓製另一股無比狂暴的魂力。 僅僅是感知，慕容復便已經被那股強大的魂力所震撼，這是何等人物，才能把如此可怕的力量打入他人，嗯，他獸的體內？ 「好厲害的人啊。」慕容復贊嘆。 「是的，非常厲害！那人的武魂是一把巨大的黑色錘子……」 虎鯨之王描述著當日的情況，當時它們正在和魔魂大白鯊的族群進行每幾百年就會發生的族群之戰。 原本它們占據絕對的優勢。 可一位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忽然從天而降，揮舞著一把黑色巨大錘子，隻是隨手一揮就有一頭數萬年的神鋒逆戟鯨斃命，轉瞬之間就扭轉了局勢。 而虎鯨之王發現不對，想要掩護族人撤離，可是隻挨了一下，就受到重創，而它的對手，魔魂大白鯊之王也趁機給了它一口，傷口一直留到現在。 慕容復幾人卻是越聽越覺得古怪。 虎鯨之王描述的那個白衣中年人手中的武器，怎麼越聽越像是昊天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