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 20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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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消息傳回來,芝莉就沒出過門,誰勸都沒用。」

穆冰瑩微嘆一聲:「其他家屬呢?」

「都接去軍區了。」張婉掏出手絹擦著眼淚,「我原本打算趕去首都的,隻是這三個孩子不好帶著走,老曹又來電話,讓我等在家裡,才沒趕過去,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傷的怎麼樣了。」

「我過兩天要回學校報道。」穆冰瑩將兒子抱起來,「你如果想去首都,我們可以一起過去,這趟我不打算帶陽陽過去,就是去學校處理點事情,處理完了就得趕回來。」

張婉眼睛一亮,「好啊,有你帶路太好使了,就是得麻煩你了。」

「麻煩什麼。」穆冰瑩嘆了一聲,抱著兒子往外走,「去看看芝莉。」

一群人跟著穆冰瑩出門,來到瓦爾和芝莉的家。

大門緊閉,菜園裡的菜因為沒有及時采,已經長老了,小菜苗之間也長了很多的草沒有鋤,顯得很是雜亂。

阿依熟門熟路推開大門,接著沖著窗戶喊道:「芝莉,冰瑩回來看你了,下來開門。」

「我們這兩天來,芝莉都不下來。」張婉敲了敲門,「不知道今天聽到你來了,會不會好起來。」

穆冰瑩等著,兩三分鍾後,門內傳來動靜。

堂屋的門被打開,消瘦的芝莉抱著熟睡的兒子,臉上沒了以往開朗的笑容,眼底掛著黑眼圈,胳膊上別著一塊黑布,與穆冰瑩對視的一瞬間,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流下。

外麵的家屬們跟著紅了眼眶。

穆冰瑩抱著孩子走進去,屋子裡一股潮濕發悶的味道,一看就是好幾天沒通過風了。

阿依走到窗前,把窗子和後門都打開通風,去廚房看了看,發現沒有開火的痕跡,倒是廚台上放著沖過奶粉的碗,沒有說其他話,把碗放到水槽裡,打開米缸,開始盛米燒火,其他家屬們幫忙去院子裡摘菜,回家裡拿些肉製品。

張婉想幫忙把芝莉懷裡的孩子抱過來,芝莉卻緊緊抱著不放。

「芝莉,你可以繼續住在島上,這裡就是你和日木永遠的家。」穆冰瑩直接說出重要的話,「軍區已經同意了,還會在島上給你安排工作,以後日木到了上學年齡,就直接可以在島上的學校上,想去好的中學,也可以到軍區的中學,考上大學後,一切費用都由營區來出,但目前,在日木上小學之前,你得堅強撐起來。」

芝莉無聲流著眼淚,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你你在戰場上,有沒有,有沒有見到瓦爾?」

穆冰瑩搖了搖頭,「我一直待在後方醫院,最後見到瓦爾的人,應該是曹指導員。」

「等我去了首都見到老曹,第一時間就幫你問問清楚,瓦爾給你留下什麼話沒有。」張婉端來洗臉盆,擰乾毛巾幫著芝莉擦臉,「芝莉,咱們都是當媽的人了,孩子已經沒了爸,不能再沒了媽,得為了孩子撐起來,好在以後能夠繼續生活在島上,凡事大家夥都能給你幫得上忙。」

「是啊,芝莉,這事落在誰身上都痛苦,但是再怎麼不容易,都得咬著牙挺過去。」

「從咱們成為軍人家屬那一天起,就得和普通人不一樣,一旦有戰爭,就得做好了一人撐起一個家的準備,芝莉,你得想開點。」

「有組織,有大家,不會有你想象中那麼難,芝莉,孩子還小,不能這樣乾耗著,你得走出來。」

其他家屬流著眼淚勸芝莉,在大家一聲聲勸說下,芝莉抱緊兒子放聲大哭,日木聽到母親的哭喊聲,嚇得跟著哭起來。

看著痛哭的母子倆,穆冰瑩眼淚也跟著嘩嘩流下,如果當時她沒有趕到,眼前這幅畫麵的主角,可能就得換成她和陽陽了,一直避免去想這件事,但每次受感染想到,她都感到一陣後怕。

芝莉哭了很久很久。

再被大家安撫下來之後,吃了阿依煮的白粥小菜,答應了穆冰瑩明天去軍區,便抱著日木去樓上睡了。

正當眾人幫著收拾完房子,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日木正站在樓梯拐彎中間的梯台上。

「日木,你怎麼站那不去睡覺?」張婉怕孩子摔下來,急忙往上走。

日木看著穆冰瑩,奶聲奶氣問道:「姨,我爸去天上了嗎?」

穆冰瑩一怔,牽著顧蔚陽往上走,走到日木麵前蹲下,撫住他的小肩膀,斟酌語言:「是的,你爸爸變成天上最亮的星星了,白天藏到雲朵裡看著你,晚上再出來,保護你和媽媽睡覺。」

日木搖了搖小腦袋,「姨,爸爸說了,他去天上了,是去,繼續,保衛國家,等我長大了,要像他,以前一樣,在地上,保衛國家。」

穆冰瑩微怔,這才發現兩歲的日木,不但口齒清晰,思想還超越兒童的「成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扌莫了扌莫他黑黢黢的小臉,「姨相信日木一定能做到,在你保衛國家之前,要先保護好媽媽,照顧好媽媽,好不好?」

日木又點了點頭,「我會的。」

穆冰瑩忍住即將湧出的眼淚,抱了抱孩子,「日木真棒,真聰明,真懂事,真是一個特別好的乖孩子。」

看到孩子這麼懂事,底下的婦女們都跟著擦眼淚。

第二天早上,芝莉帶著孩子跟穆冰瑩一起出島,張婉也收拾好行李,準備跟著穆冰瑩去首都。

到了軍區,看到瓦爾的骨灰盒,芝莉沒再流淚,隻是說希望和瓦爾單獨待一晚上,之後照著瓦爾的意願,將他帶回家鄉安葬。

顧長逸沉默後,同意了,幫芝莉和孩子安排在軍區招待所。

「芝莉一下子像是長大了。」

回到家裡洗完澡,穆冰瑩感慨道:「以前總感覺阿依成熟,芝莉就像是妹妹,今天感覺芝莉比阿依還要成熟。」

顧長逸哄著兒子入睡,「生死最能讓人產生變化。」

穆冰瑩抹上雪花膏,轉身抱住顧長逸的月要,貼在他的後背上,「你好好養傷,我去學校報個道就回來。」

顧長逸將被子蓋在兒子身上,回身抱住媳婦,「推遲這麼久沒去報道,會耽誤學業嗎?」

「不會,我們上戰場的學生,都被學校重點表揚,聽說名字都寫到校園牆上了,再說我本來就選好了專業,找好了導師,比其他學生早完成了很多課程,不用擔心。」穆冰瑩小心避開他的左邊月匈口,「我聽李如說,軍區已經安排好了戰後心理醫生,你和特戰營的戰士們是不是要盡早去看一看。」

顧長逸剛「恩」完,突然一頓,「我?」

穆冰瑩坐直身體,正視他的雙眼,「你最近的心理狀態,有多不樂觀,不需要我說明白吧?」

作為枕邊人,怎麼會發覺不到他的心理問題,早就發現他不敢入睡了。

每天晚上剛躺到床上的那幾個小時,他要驚醒幾十次,這都是少說了的,就像是不敢入睡,一入睡就要醒不過來似的,跟她當初在夢裡的夢魘完全兩回事。

他這種比她那種更折磨人。

顧長逸緊繃的雙肩沒有鬆懈,他是有心理問題,但他知道,這不是戰後創傷,去看戰後心理輔導沒有半點作用,但為了安撫媳婦,還是道:「戰士們已經開始安排了,很快就會輪到我,等你回來,你也要去看一下。」

穆冰瑩沒有反對,很多時候當下經歷逝去的反應,都會深藏一大半起來,事後會慢慢泄露出來,折磨精神與情緒,讓人一遍遍回想當時,以及感受逝去後的一次次落空,更重要的是,會腐蝕人的潛意識,讓人在經歷大事時,產生退縮。

因為麵對死亡,人會有本能的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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