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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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逸!」

翟潔玉眼閃淚花,不敢置信看著大兒子。

顧昌巍聽到這聲音就樂了,終於轉過頭看向院子,不但用正眼看了兩人,甚至用十年難見一次的好口氣道:「孩子的想法最重要,要尊重他的想」

「媽,魏叔,我也跟你們說了,讓你們來提親。」

顧昌巍臉頓時黑了,猛地轉過頭,「你小子什麼意思?」

翟潔玉鬆了口氣,魏正奇緊繃的臉色也鬆了下來。

他們剛才差點以為就要在未來親家麵前丟臉了,要是兒子真那麼說了,從今以後不但在未來親家麵前抬不起頭,在兒媳婦麵前更抬不起頭,兒媳婦看到長逸對他們的態度,也不可能再尊敬他們。

比起顧昌巍的生氣,兩人經過前麵忽高忽低的大反應,一時倒忘了生氣。

但心底同樣是莫名其妙,不明白顧長逸在搞什麼鬼。

明知道這些年,他們跟他爸是完全不來往的,怎麼會叫了一方來提親,還同時叫了另一方,以前遇到類似的事,他明明都會避開,會處理得很好。

不但顧長逸父母莫名其妙,穆家人聽了一樣搞不懂,就連穆冰瑩都有點想不通。

雖然具體事情還不清楚,但顧長逸父親和他母親的關係相當不和諧,大家都看出來了。

既然都不和諧了,為什麼還要把雙方湊到一起來提親,這不是來添喜,而是來添亂的。

更何況,任何女方家,看到他們家關係這麼亂,隻會讓女方打退堂鼓,害怕婚後在公公婆婆那裡難做,不可能是加分行為。

一屋子人全看向顧長逸,等著聽他的想法。

顧長逸的眾人目光下,坐了一半的凳子也不坐了,看向父母,「我讓你們提親,是對你們很認可,不管是親爸,親媽,還是魏叔,我對你們都很認可,所以才會通知你們,至於最後該誰來,應該是由你們自己做決定,你們認可自己就來,不認可自己就不來,這不是我該決定的事。」

這個玻璃球打得圓滑,一屋子全愣住了,接著居然開始覺得他說的很對,他確實沒有做錯,矛頭怎麼都不該指向他。

要結婚了,告訴了父親,也告訴了母親,至於誰來,誰不來,那是父母親該決定的事。

他要是誰都不告訴,那才是不對,才是製造矛盾。

父母關係成這樣,是顧長逸的錯嗎?

當然不是了。

那怎麼能把責任怪到什麼都做得很對的他身上?

屋子裡突然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見,原來對準顧長逸的兩把箭頭,不知不覺調轉了方向,對準拿弓的人。

顧昌巍沉著臉不說話了。

翟潔玉一臉難過,說不出話了。

魏正奇走到屋裡,按住顧長逸肩膀,歉疚說:「孩子,是我們不對。」

顧長逸回按住他的手,嘆了口氣,「魏叔,每次都是你看得最清楚。」

這言語裡,盡是委屈,盡是遇到知己的感慨,把魏正奇說的更內疚了,「這次,我也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沒有去細想你的心思,還跑到這裡讓你難做。」

顧長逸搖了搖頭,「別這麼說,我習慣了。」

翟潔玉聽到這句話突然哭出聲。

顧昌巍也長嘆一聲,嘆息裡能夠聽出他心底深刻的歉疚。

「我要沒資格來,你更沒資格來!」翟潔玉愧疚歸愧疚,但是提親這事還是不打算讓步,這關乎到她未來的婆婆尊嚴,「幾個孩子從小到大,全是我管的,你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但是在孩子這事上,你沒資格說話!」

顧昌巍歉疚歸歉疚,提親這事同樣不打算讓步,「你管的?被你管成什麼樣?我還沒死,就帶著孩子改嫁,讓他們從小被人指指點點長大,大的冷冰冰,誰也不親近,老二要不是我強行調到軍區,他還在雲貴大山裡不肯出來,老三隻認老大是長輩,老小寧願跑到千裡之外香陽那個小縣城跳舞,也不願意回軍區,你管過?你管在什麼地方?」

「你怪我?你這是指責我?你有什麼權利指責我?」

翟潔玉後麵一句幾乎是用吼的了,「我明明可以去留學,我已經一隻腳踏進留蘇班了,因為你要去戰場,不得不放棄嫁給你,然後就一個接一個的生,每天跟個保姆一樣,沒完沒了的收拾,沒有一個人可以幫我,我為你,為孩子犧牲的還不夠?你犧牲的消息是我誤傳的嗎?我是在你沒死之前改嫁的嗎?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我還要怎麼有資格?我憑什麼沒有資格!」

「就算是誤傳消息,不過半年,才半年,我喪期還沒過,你就改嫁!」顧昌巍突然深吸一口氣,「我懶得跟你掰扯這些,你要嫁人,我那時候是死人,我管不著,當初我沒指責過你一句,現在也不想翻舊賬吵了讓親家笑話,國家有難,我長期在外打仗,是沒有空管這些孩子,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他們親爹,他們要結婚提親,斷然沒有跳過我這個親爹,讓後爹來提親的事!」

「我是他們親媽!也沒有可能跳過我這個親媽來提親!」翟潔玉指著旁邊丈夫,「孩子讓你來,是對你這個親爸的尊重,主動讓正奇來,也足以說明正奇對他好,正奇對他負責,做到了你這個親爹都沒做到的事,你有權利教育你兒子,但你沒權利對我們說三道四,哪怕拿出軍銜來,正奇跟你平級,你也沒權利命令他!」

顧昌巍呼吸加重,直喘粗氣。

翟潔玉臉上都是不知不覺落的淚水,氣質脆弱。

場麵再次僵住,穆家人雖是主人,卻完全被反客為主。

他們為這個場麵而焦心,根本想不起來去笑話以及覺得他們在提親當天,互相爭吵,抖了一籮筐的往事,反倒是一直想著,怎麼能讓雙方冷靜下來,安靜下來。

穆冰瑩聽懂了,大致明白了,但她覺得,這時候誰出聲都比她出聲要好。

換位思考,如果是她在提親當天,當著未來兒媳婦和未來親家的麵,把過往最不想提的事,在多年不見彼此,乍然見到的情況下,失去理智說出來了。

未來兒媳婦不吭聲還好一些,要是由未來兒媳婦出聲提醒兩人冷靜,怕是會無所遁形,隻想趕緊挖個洞鑽進去。

所以穆冰瑩不但沒出聲,還盡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在心底有些佩服顧長逸,他肯定是早就料到這種情況,才會再三提醒,讓她旁觀,不要說話。

兩邊僵直著,除了沒人知道該從何勸起,其實兩人都稍微冷靜了,除了沉默,不知道該怎麼辦。

顧長逸突然出聲了:「你們,是來乾什麼的?」

顧昌巍咳了一聲,「你說乾什麼,不是來給你小子提親的麼。」

「給你提親啊。」翟潔玉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抹了抹眼淚,也遮住半張臉,不好意思麵對屋子裡的人。

「提親,沒錯。」顧長逸雙臂環抱在月匈前,斜靠在牆上,「所以你們的目標一致,有什麼好吵的?」

顧昌巍怔住。

翟潔玉拿著手帕的手也頓住。

魏正奇突然笑了,「是,我們都是來提親的,都是一個目標,確實沒什麼好吵的。」

「是是,都是小顧的長輩,都是來提親的,好事啊,沒什麼好吵的。」董桂紅終於找到縫隙站出來緩和氣氛了,先搬了兩張椅子遞過去,「兩位親家,趕快坐下歇歇吧,你穿著皮鞋,肯定累腳。」

這一次沒有再白緩和,翟潔玉順著台階往下滑,坐到椅子上,抬頭對穆家人歉意一笑,然後又拿手帕擦眼淚,繼續遮住半張臉。

魏正奇連聲說了幾句見諒,穆家人都笑了笑,說這沒什麼。

顧昌巍又咳了咳,「親家,實在是不好意思,第一天就讓你們看笑話。」

他剛才也是突然看到這兩人來,被氣糊塗了,多少年沒失態過了,居然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在第一次見未來大兒媳這一天,鬧成這樣。

反應過來後,顧昌巍是真的感到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穆德厚也站出來打圓場了,「等小顧和瑩瑩真結婚了,咱們就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穆家人會來事,讓三人身上的尷尬散去不少,心裡也舒服多了,至少不會再不好意思抬頭看人。

「不過,親家。」穆德厚被前麵這陣仗弄得都不知道該看誰,感覺看誰久了,不看另一個人,就會立馬掀起另一輪風暴,隻能看他一眼,再看她一眼,厚此薄彼,誰也不少看,誰也不忽視,「小顧才剛和我們家瑩瑩談對象,兩個人還在互相了解,怎麼就這麼突然,上門提親了?」

顧長逸剛才還優哉遊哉,聽了這話,立馬直起身體。

「才剛談?」

顧昌巍看了一眼兒子,其實他也不知道兒子談多久了,那天根本沒來得及問,隻是聽到兒子說要結婚的時候,下意識以為已經談了一段時間了。

但想到兒子這麼多年都在北疆,說不定都是和姑娘在信中往來,沒有見過麵,所以姑娘也沒和家裡人說,親家不知道很正常。

他當老子的不能拖後腿。

翟潔玉也是這樣的想法,連她都一兩年才見一次兒子,小兩口就算談上了就跟沒談似的,不能像別人談對象一樣去逛逛公園,看看電影,約個會吃個飯什麼的,對方家裡以為才剛談,也是很有可能。

她這個當媽的自然不能拖後腿。

於是兩人便順著穆德厚的話說了下去。

顧昌巍:「親家老弟,實不相瞞,我這大兒子不小了,這些年一心隻為祖國,隻為人民,從來不考慮自己的婚姻,不管是誰給介紹,他都沒心思,這好不容易開竅了,看上你家姑娘,我是高興地連覺都睡不著,就想趕緊定下來。」

「是有點急,但是長逸是軍人,就這麼幾天假,我也是想趕在他休假的時候抓緊把親事給定了,不然他下次休假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翟潔玉看向董桂紅,「隻是提親訂親,定下來了,小兩口可以繼續相處了解,然後再結婚。」

這麼一說,穆家人稍微能接受。

才剛同意處對象,第二天就上門提親,村裡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軍人沒辦法,那時間都得用來保衛祖國,能理解。」董桂紅沒有任何不滿,說心裡話,這樣的女婿她比誰都想趕緊定下來,生怕節外生枝。

穆家人都是一種想法。

顧長逸這個條件,那真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早點訂親,百利無一害。

「瑩瑩,你怎麼看?」穆德厚征求女兒意見,「小顧是軍人,時間不多,早點定下來,以後他沒時間回來,你去看他也是光明正大,再說定下來了,兩邊心裡就都踏實了,不再多想了。」

「是,老弟,就是這個意思。」看到親家同意,顧昌巍心情又好了起來,大兒子婚事的的確確是他心裡最大的一樁事情,老大不結,下麵三個全拿老大當借口,全都不找對象不結婚。

顧長逸沒想到父母這次這麼靠譜,緊繃的背脊微微鬆懈,但提起的心卻沒有放下。

媳婦一向想得多,做事情要反反復復想上好多遍,方方麵麵都妥帖了才會行動,人生大事上更不會隨意。

屋裡焦點回到穆冰瑩身上,她正處於紊亂當中。

實在想不到,剛想好要嫁人,就真的要定親結婚了,步步緊逼,讓她連點心理準備和調解心理的時間都沒有。

但是顧長逸是軍人,這點她和屋裡的人一樣,都能夠理解。

想到之前思考好的未來,就算顧長逸結婚後變了樣,冷情冷性不好相處,但是當兵的半年不著家是正常的事,應該不會短了她的吃喝。

那她自己一個人,或者帶著孩子在家過日子,就是最壞的結果。

這個最壞的結果,她是能夠接受的,並且很樂意接受。

而且現在看顧長逸的父母,雖然他們之間有矛盾,但看上去都是講道理的人。比起天天住在一起,雞毛蒜皮一堆事爭吵計較,這種不用住在一起,互不打擾的公婆,對她來說,也更樂意接受。

這樣看來,除了對顧長逸的真實性格還不夠了解,其他方麵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提前定個親也就不算什麼。

穆冰瑩低下頭,「我聽爸媽的。」

穆家人一聽這話就笑了,平時穆冰瑩最有主見,就算表麵上聽話,但其實她的事都是自己說了算,現在說聽父母的,就是在表示同意。

顧長逸在心裡重重鬆了口氣,五指張開又握緊,悄悄做著活動。

剛才緊張得他拳頭握得死緊,渾身力道一鬆懈,才發現手指都開始發酸了。

「親家都大老遠上門了,我們肯定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董桂紅拚命抑製住興奮,拚命暗示自己別露出一副非常滿意,恨不得立馬嫁閨女的樣子,「因為小顧是軍人,假期少,沒那麼多時間耽擱,所以咱們就盡快挑個日子定下來?」

顧長逸突然出聲:「你們來提親,是空手來的?」

顧昌巍最先反應過來,搶先對外麵喊了一聲,「小陳,快把後備箱東西拎進來。」

他一喊完,翟潔玉暗叫不好,慢了一步。

這個人年齡見老,心眼一點都不見少,提前喊了,拿了東西進來,他就掌握了提前主導權,她就隻能當配角了,那她堅持這麼半天的意義在哪!

翟潔玉急忙站起來,從皮包裡掏出一張電視機票,是剛弄到,還沒交給兒子,搶先遞了過去,「冰瑩,這個票我先交給你,錢已經給長逸了,就當訂婚禮,等結婚後進城,直接拿著票子和錢去把電視機搬回家就行了,是熊貓牌九寸黑白電視。」

穆冰瑩震住,「電視機!」

顧昌巍臉頓時綠了,他來得急,還沒湊到電視票,小陳在外磨嘰,他身上也沒裝著錢票和其他能當成訂親禮的東西。

他到底是落後了一步!比起天天住在一起,雞毛蒜皮一堆事爭吵計較,這種不用住在一起,互不打擾的公婆,對她來說,也更樂意接受。

這樣看來,除了對顧長逸的真實性格還不夠了解,其他方麵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提前定個親也就不算什麼。

穆冰瑩低下頭,「我聽爸媽的。」

穆家人一聽這話就笑了,平時穆冰瑩最有主見,就算表麵上聽話,但其實她的事都是自己說了算,現在說聽父母的,就是在表示同意。

顧長逸在心裡重重鬆了口氣,五指張開又握緊,悄悄做著活動。

剛才緊張得他拳頭握得死緊,渾身力道一鬆懈,才發現手指都開始發酸了。

「親家都大老遠上門了,我們肯定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董桂紅拚命抑製住興奮,拚命暗示自己別露出一副非常滿意,恨不得立馬嫁閨女的樣子,「因為小顧是軍人,假期少,沒那麼多時間耽擱,所以咱們就盡快挑個日子定下來?」

顧長逸突然出聲:「你們來提親,是空手來的?」

顧昌巍最先反應過來,搶先對外麵喊了一聲,「小陳,快把後備箱東西拎進來。」

他一喊完,翟潔玉暗叫不好,慢了一步。

這個人年齡見老,心眼一點都不見少,提前喊了,拿了東西進來,他就掌握了提前主導權,她就隻能當配角了,那她堅持這麼半天的意義在哪!

翟潔玉急忙站起來,從皮包裡掏出一張電視機票,是剛弄到,還沒交給兒子,搶先遞了過去,「冰瑩,這個票我先交給你,錢已經給長逸了,就當訂婚禮,等結婚後進城,直接拿著票子和錢去把電視機搬回家就行了,是熊貓牌九寸黑白電視。」

穆冰瑩震住,「電視機!」

顧昌巍臉頓時綠了,他來得急,還沒湊到電視票,小陳在外磨嘰,他身上也沒裝著錢票和其他能當成訂親禮的東西。

他到底是落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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