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自爆靈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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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彰話本就少,麵對抱一更是沒話說,眉目微凜,落地一踏,地麵哢嚓碎裂。

戚無憂隻覺有陣烈風拂過,洛雲彰已到了抱一身前。

抱一身如柳絮,輕盈得很,飄飄後退,山林間飄盪的蛛絲刷然收束回到手中,組成了一把薄刃的靈劍。

蛛絲是把特殊的佩劍,即便曾經被洛雲彰損毀過,仍可以攢聚成型,轉瞬間,便與逍遙劍交割在一起。

這種級別的修士對打,山崩地裂都是輕的。

戚無憂腳下的山崖晃動,幾近斷裂,連忙飛身而起。

抱一在纏鬥之中留意著他的動向,幾次想要拿他開刀,皆被洛雲彰擋下。

巨石滑落隆隆作響,戚無憂閃身到山崖裡側,花骨扇隨他心念而動,在地上刮擦而過。

扇刃堅韌,地麵上被劃出道道痕跡,痕跡幾乎遍布整座山崖,看似淩亂無章,若有陣修在此,便能認出這是一個縛陣,特點便是陣紋密集,落入其中的修士會被陣紋纏縛,難以掙脫。

戚無憂倒不求真的困住抱一,隻求能限製一下他的行動。

抱一在空中與洛雲彰交戰,餘光瞥到地上紋路,一眼便知他的意圖,卻抽不開身毀去陣紋,蛛絲擋住逍遙劍一擊,他道:「你與蘭芳居師徒情深,蘭芳君可曾告訴過你他的來歷?」

洛雲彰不為所動,逍遙劍上靈氣一盛,將抱一震開。

抱一順勢急退,繼續道:「你與蘭芳君朝夕相處,從前蘭芳君對你如何你應當心裡有數,但他在某一天突然像換了個人,對你變得包容體貼,你不好奇究竟為什麼嗎?」

抱一故意揚著聲音說,戚無憂在下麵也能聽到。

這件事他還沒和任何人說過,因為他已已融入書中世界,就沒必要再與旁人強調他的來路,說出來隻會給人帶來不必要的沖擊,說不定還會在修仙界掀起波瀾。

抱一此時給他抖落出來,無非是想撼動洛雲彰的心神,伺機傷人罷了。

不過他越是用這些手段,越是說明單憑實力,他奈何不得洛雲彰。

戚無憂心中有了底,之前的不安消解了幾分——他一直擔心抱一身負「丹爐」不好對付,險些忘了,抱一是命修出身。

命修鍛魂不鍛體,攪弄風雨的方式便是以天數命理玩弄人心,體術以及身體強度跟尋常修士之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當初抱一在鹿鳴澗承接「丹爐」時年近二十歲,靈脈幾乎定型,過了最佳修行時機,即便經過二十多年的錘煉拓寬,靈脈強度也比不上他們這些自小修行的修士,更比不過洛雲彰這種天才。

尤其是在見過那道由未經煉化的渾厚禁製之後,戚無憂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抱一自身能積累下的修為是有數的。

蛛絲吸得太多,他的靈脈承受不住,反而還要傷及自身。

所以,他將吸收來的修為都做成像禁製一樣的一次性消耗品。

戚無憂想到一事:那麼多仙魔兩道修士慘死,抱一所積累下來的靈力難以估量,那些一次性的消耗品都被他藏在哪裡了?

他不經意間抬頭,看到滿天的烏雲,恍然想起自打他到了鹿鳴澗,這裡的天空就是這樣的,一幅黑雲壓城山雨欲來的架勢,山澗卻無風,也沒有下雨的兆頭。

忽然間,他福至心靈,心頭猛然一跳,連忙喊道:「小心天上!」

戚無憂話音剛落,抱一的眉頭便是一縱。

上空雲層猝然傳來一陣隆隆聲,洛雲彰倏然往後一閃,魔氣與靈氣摩擦後產生的炸雷自雲層上空落下,剛好炸到了他剛才停留過的地方。

一聲驚雷響徹山野,樹木被劈得焦化。

抱一趁洛雲彰退開,哼笑一聲,

直朝戚無憂的方向襲來。

戚無憂不用想便知抱一是想拿住他,讓洛雲彰投鼠忌器,花骨扇連上最後兩道陣紋,地上幻陣鎏過靈光,無數雙靈氣之手從幻陣範圍內伸出,向上攀扯。

抱一堪堪扭身停住,見不能親至,又召了一道驚雷自雲層劈下。

戚無憂果斷棄陣,抱一欲追,方才退閃的洛雲彰卻已翻身落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戚無憂掃過被靈氣結成的雷轟過的地麵,心中一個辦法慢慢成型,他禦扇飛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回敬道:

「那你呢,抱一,你不好奇嗎?賀蘭盞明知你是命修,難以修行,為何還要將『丹爐』加諸在你身上,讓你從此受熱毒折磨?」

抱一與洛雲彰對了一招,騰身退開,冷聲道:「你怎知『丹爐』來路?」

戚無憂道:「我不僅知道『丹爐』來路,還知是賀蘭盞逼你殺了他,你與他在鹿鳴澗相處過的每一個細節我都清清楚楚,所以我料定你就算被百家圍剿,也不肯離開這裡,你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抱一:「……」

賀蘭盞是抱一的雷區,方才還能維持笑臉,聞言臉色沉下來,眼眸森然無光。

換個別人來說,他未必相信。

但他剛才還用方外之人的事去動搖洛雲彰,正是因為他知道戚無憂的來歷,所以更容易相信戚無憂的話。

隨著抱一臉色變化的,還有天色。

空中電光頻閃,接連兩三道雷炸向戚無憂所在的方向。

抱一用起別人的靈力來還真是不客氣,每一道雷都蘊著無窮靈氣,落地便是一道深坑,堪比修士飛升時的天雷了。

戚無憂還揣著一個係統送的傷害反彈,不慌不忙地在落雷的光柱間穿梭,繼續刺激道:「知道這些其實並不稀奇,但有一件關於賀蘭盞的事,恐怕整個修仙界,隻有我一人知曉。」

那段為期一年多的「劇情」他不是白過的。

要說抱一的弱點是什麼,那就隻能是賀蘭盞了。

抱一喜歡玩弄人心,他也試著玩弄一次看看。

提及賀蘭盞,抱一神色越發冰冷。

他明白戚無憂是在擾亂他,冷哼一聲,「蘭芳君可以試試看,我與你的寶貝弟子,究竟哪個先承受不住。」

而後不再搭話,專心應對洛雲彰的同時,不斷引天雷攻擊戚無憂,洛雲彰不得不分神注意他那邊。

戚無憂被天雷追得無暇開口,隻得在間隙喝一聲:「同心結!」

抱一不知同心結是何物,但本能知道一定是什麼法器。

洛雲彰一劍將他逼開,立時有一條細到幾乎看不見的靈線從他腕下遊出,纏到了戚無憂手上。

這一根遊絲與天地間充沛的靈氣相比,幾近於無,根本難以察覺。

抱一神色一厲,數道落雷齊發,追逐著戚無憂轟隆隆落下。

-

鹿鳴澗外圍。

仙門修士將鹿鳴澗圍了個水泄不通

花勿看著鹿鳴澗中連綿的驚雷,猶豫地按住月要間佩劍,思考著要不要前去助陣。

此時蛛絲已經收了,漩渦中心在鹿鳴澗中心處,危險不再,便有修士起了別的心思。

旁邊幾個若水宗的修士掃過花勿的動作,彼此對視幾眼,一人上前道:「花宗主,我們真要在外麵這麼守著嗎?」

花勿壓在佩劍上的手一鬆,收回視線詫異地看他一眼,道:「道友何意?」

那人道:「花宗主,抱一奸詐狡猾,隻留抱一和洛小友對付他們,怕是有些不妥吧?」

花勿擔心歸擔心,卻沒忘了仇三仙臨走前的囑托,說道:「仇宗主與樊仙長也前去助陣了,我等便聽他二位的囑托,

在外駐守防止有人逃脫即可。」

那人一梗,周圍幾人聞言,臉色也有些古怪。

都說時勢造英雄,仙門大事向來是修士揚名的機會。

這幫修士當初肯隨仇三仙等人追至此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斬殺抱一,一戰成名。

但他們到了鹿鳴澗就被拖住,生生耗了兩個來月,除了揪住幾個魔修之外,可謂是顆粒無收。

方才那一波蛛絲奇襲,反折進去不少弟子,若在此處觀戰到結束,便等於陪跑一趟,什麼都沒撈著。

旁的修士亦有同感的,出聲附和道:「花宗主,非是我輕視蘭芳君師徒,實在是抱一太過狡猾,萬一他們出了什麼差池,修仙界豈不要痛失兩名英才?

「依我看,人多力量大,雙拳難敵四手,抱一再厲害,也抵不過百人千人,一人一劍,足以將他捅成個篩子,何苦讓逍遙仙宗的人獨自去冒險呢?」

「是啊,我等已經對那蛛絲有了防備,這次定不會上抱一的當,花宗主,仇宗主此時不在,隻要你一聲令下,百家修士都願聽你差遣!」

這算說話客氣的,還有不滿於花勿一夫當關,阻攔眾人的,挑撥道:「花宗主,逍遙仙宗雖為第一仙門,但就我所知,歸元宗與其似乎沒有從屬關係,花宗主為何要聽逍遙仙宗的調令?」

前麵的話,花勿還能聽一聽,想一想,這話一出,他不得不回應道:「歸元宗一向願為大局著想,隻要能除去抱一,從屬虛名歸元宗皆不在意。」

花勿搬出「大局」二字,不少修士都不吭聲了。

但仍有好鬥些的,不甘心就這樣被歸元宗和逍遙仙宗壓製,趁著花勿注意力被那幾個出頭鳥吸引時,悄悄退出人群,潛入鹿鳴澗密林之中。

-

一兩道落雷戚無憂還能閃躲得了,數量一多,他再是靈敏也應對不開。

不知不覺間,衣擺被雷火燒毀,還因通過同心結和洛雲彰交談,沒來得及躲避,手臂被雷光蹭過,焦了一大片。

手臂傳來灼痛,洛雲彰在空中看到他被落雷擦過,心中一緊。

戚無憂卻是無所謂地將手臂上的血抹去,安撫住洛雲彰,繼續說道:「抱一,你難道不賀蘭盞臨死前心裡在想什麼嗎?」

他扮演過抱一,比所有人都更懂得該如何刺激抱一。

賀蘭盞此人性情狂放,行事恣意,從不管別人如何想,就連抱一他也考慮甚少,隻因他想,便逼迫抱一殺了自己。

抱一此生從沒猜透過他的心思,一直被他牽著走,縱使是精通算法,也對隻束手無策。

別說是臨死前的心聲,便是賀蘭盞尋常的想法,就足以讓抱一為之遐想動搖。

不出他所料,抱一不想被戚無憂影響,聽到這句話,心裡仍是狠狠地顫了一下,麵孔扭曲,甚至有一瞬間地恍惚,想起了賀蘭盞握住他的手將匕首送進自己月匈口的畫麵。

這一剎那的分神,他來不及引調「天雷」,便被洛雲彰當月匈一腳踢飛,轟地砸在了山壁上。

蛛絲被毀,抱一便受了內傷,靠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雷」,才能遊刃有餘地兩邊開花。

這一腳挨得不輕,他嘴角立即溢出了血絲來,咬緊下顎,眼睛發紅,陰鷙地盯著戚無憂的方向。

戚無憂道:「他想的是——」

抱一一向悠然有餘,一旦真正觸及賀蘭盞的事,卻變得偏執執拗,竟有幾分不管不顧的意思,喝聲打斷他道:「仙門修士,無人配提他姓名!」

天上雲層滾滾,有巨幅靈力在其間快速凝聚!

抱一露出一個怒極的笑。

洛雲彰似有所覺,正要阻攔,忽然腦海中傳來戚無憂的聲音,身體滯住,牙關咬緊,硬是忍住去幫戚無憂的

沖動,逍遙劍劃破長空飛向抱一。

與此同時,幾十道「天雷」同時轟下,封死了戚無憂前後左右所有能逃脫的地方。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戚無憂幾乎能看清落雷一點點劈向他的過程,幾十道天雷攢在一起形成一股粗壯的雷柱,從雲層中直落而下!

雷光觸到身上的一瞬間,戚無憂默念一聲「傷害反彈」,在係統框彈出的同時秒選確認。

視線被白光淹沒,耳邊被隆隆的聲音轟炸不停。

抱一眼見逍遙劍朝他飛來,手拍山壁,便要躍起,忽然全身震顫,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大,哇地悶出了一口血,緊接著皮肉爆開發焦,再無力氣躲避,逍遙劍嗤地穿透他的身體,將他釘在了山壁之上。

所有鹿鳴澗的修士都被毀天滅地,幾乎要把整個鹿鳴澗劈穿的「天雷」鎮住,瞠目結舌地看向遠方白成一片的天際。

密林之中,仇三仙和樊一禎被「天雷」吸引注意,傷重的賀蘭舟趁勢逃脫,拚著最後一絲力氣遁往「天雷」劈下的方向。

雷光過後,整個山崖被挫掉了半截,什麼山林流水,全被碎石黃土掩蓋。

等到塵沙散去,被釘在山壁上的抱一露了出來,他渾身上下都被燒焦,隻剩一具黑炭般的身體,四肢垂落,怎麼看也不像是活人了。

風吹過,洛雲彰的心跳許久才平靜,他的表情一陣空白,除此之外竟再無別的想法,再未看抱一一眼,轉身朝戚無憂所在的山崖飛去。

-

鹿鳴澗密林。

賀蘭舟掏出儲物袋中的玉牌,玉牌上的神識越來越弱,幾近消散,他咳了幾口血,踉踉蹌蹌在密林中奔逃,不斷喃喃著:「義父,我這便過來,義父,義父……」

他跌跌撞撞跑到一棵巨樹後麵,不顧斷裂之後插入內髒的骨頭,從手腕上取下一枚白色絲線纏就的護腕。

他手上滿是鮮血,很滑,解了幾次都沒解下來,血滴落到白絲上,立即被吸了進去,白絲如有生命地攢動了一下,緩緩散開,化作一根根蛛絲,細蛇一樣蜿蜒著快速竄過草叢。

釋放了最後的蛛絲,賀蘭舟才終於放鬆下來,咳出幾口血塊,後背蹭著樹乾,跌坐下去,鬆了勁兒一樣,一動不動了。

偷偷潛入鹿鳴澗的修士們被「天雷」浩盪的聲勢震得東倒西歪,好容易穩住身型,卻覺有什麼東西纏住了腳腕。

仇三仙和樊一禎正循著血跡追捕賀蘭舟,忽聽林間響起十幾道慘叫,心中咯噔一聲。

仇三仙臉色尤其差,也不知為何所有事都這般不順。

他與樊一禎原本想留賀蘭舟一條性命,未下死手。

誰知賀蘭舟非要攔住他們去路,鐵了心要與他們死鬥,要不是見了「天雷」,乾脆連命都不要了。

受了那麼重的傷,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多遠。

洛九江和阮秋霜生前的樣子在眼前不斷閃現,仇三仙握緊「闊談」,終是沒有再追,轉往慘叫傳來的方向——明明已經清場了,怎麼還有別的修士在林間?

蛛絲仿佛餓了幾天幾夜的毒蛇,在草葉的掩護下飛速纏上修士們的身體,一具具乾屍倒下,淡粉色的光澤從絲線上流過。

鹿鳴澗中心的山崖之上,被釘在山壁上的抱一手指動了一下,焦黑的外皮脫落,血肉之色露了出來。

-

「天雷」落下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戚無憂都不知曉。

使用過「傷害反彈」之後,他的世界就變成了黑漆漆一片,仿佛墮入了一個沒有窗子的黑色房間,整個世界前所未有地安靜。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恐怖。

好像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直到他感覺到洛雲彰朝他飛來,然後一雙手死死抱住他,把他壓向

懷裡。

他的手按在洛雲彰的月匈口,能感受到洛雲彰的心跳很快,在往上扌莫,扌莫到洛雲彰的喉結,喉結震顫,應是在說話,雖然聽不到,但他知道,洛雲彰現在很急。

他隻好說:「我沒事,隻是暫時看不見,也聽不見。」

「傷害反彈」幫他反彈了「天雷」的傷害,眼睛和耳朵卻被「天雷」帶來副作用閃瞎鎮聾。

明明感覺到自己的聲帶在摩擦,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走調,有沒有自己的意思準確地傳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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