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無一失(1 / 2)
戚無憂回去之後,翻來覆去把還記得的原著情節過了幾遍,也沒找出與男主失憶有關的隱藏劇情。
以他做編輯的經驗來看,穿書小說的隱藏劇情通常不會是獨立的一點,而是一條隱藏在表麵情節之下的暗線。
這次找不出來可以下次找,眼下先安然渡過生辰宴風波才是最重要的。
戚無憂照例把顏如鹿扣留在自己的居所,不給顏如鹿回去見女主的機會。
顏如鹿有心向花束雪言明情意,但一時半會兒難與師妹相見,又怕心有旁騖辜負師尊教誨,隻得摒除雜念專心研修,將師妹之事推到生辰之後考慮。
這邊廂顏如鹿被困住埋頭苦學,那邊廂生辰宴準備得如火如荼。
生辰宴前夕,花束雪的父親,也就是歸元宗的宗主花勿,帶領兩名長老及一眾弟子抵達了逍遙仙宗。
歸元宗上下皆著墨綠燙金服飾,修為地位越高,穿的綠色便越深,一行人從天邊禦劍飛來,就仿佛三根大蔥後麵零零散散跟了一茬地裡剛長出來的韭菜。
為首的花勿兩袖無風而動,束發長髯,已年過半百,但看起來隻有三十多歲,一身仙風道骨,完全就是民間話本中仙人的模板。
他在《反派》中戲份不多,出場兩次就掛了,因此戚無憂隻模糊記得點他的人設。
首先就是寵女兒狂魔,這點從他送花束雪來逍遙仙宗就能看出來。
其次就是他身為大宗之主,卻很平易近人,頗像是書外世界飯後遛彎的大爺,平時就很喜歡聊天,即便是和宗門中的灑掃弟子也能閒扯兩句,更別提愛女的師尊。
花勿到了逍遙仙宗先見花束雪,好一陣噓寒問暖,才慈愛地扌莫扌莫花束雪的頭,說:「爹要跟蘭芳君說說話,你自己出去玩兒,小心點,別摔倒了。」
儼然一副慈父跟四五歲小女孩說話時的語氣。
花束雪:「……」
她上一次摔倒都該是十年前的事了。
然而他爹一向如此,無論她到何年歲,都還把當小孩子看待。
一臉無奈地離開,留花勿與戚無憂在室內促膝長談。
和花勿這個女兒控聊天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花束雪如今的修為如何,這一年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再互相吹噓一波對方把女兒、弟子養得有多好。
原著中原主一共沒和花勿見幾次麵,花勿對他談不上了解。
戚無憂拿出和出版社裡出名難溝通的作者催新書時的口才,端出自幼隨父母品茶下棋培養出的一身古韻,與花勿周旋,變著花樣地把花束雪誇得天花亂墜,哄得花勿喜笑顏開。
隻有在談及花束雪在逍遙仙宗修行的細節時,暗捏了一把冷汗。
畢竟這是本男主視角的小說,前期女主隻有在和男主互動時才會描寫一二,因此他邊講邊回憶這些事件發生的時間,生怕把還沒發生的情節禿嚕出來。
至於日常修煉,便從洛雲彰的日常中挑揀三人通用的部分搪塞過去。
最後離開時,花勿起身將他送至院外。
邊走邊說:「小女一向心高氣傲,剛才聽她三句不離她那師兄,想必此人定不是池中之物,蘭芳君明日可要將他帶來宴上讓我見上一見,若他與小女有緣,此番一並定下來,我與蘭芳君親上加親,豈不更好?」
「那是自然。」戚無憂從容笑道。
心中卻想:前提是你和女主能活到那個時候。
原著中,花勿第一次出場,男主沒來得及到宴會現場,就受傷返回,沒能和未來嶽父見上麵。
等到他們見麵時,花勿便因心脈碎裂隻剩一口氣,硬挺著把愛女托付給男主就咽了氣。
要是有餘力,戚無憂不介意拉上花勿和女主一把。
男女主終成眷屬,他擔個師尊名頭,哪個敢來惹他?
到時候他就在瓊花嶼放一把搖椅,曬曬太陽,看看書,與兩三友人品茶下棋,從此做個無拘無束的閒人。
可現在他連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其他人,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及至門口,他與花勿拜別,禦扇回到瓊花嶼。
當晚,戚無憂照舊把顏如鹿留下指導。
洛雲彰端著茶盤走到門口,便聽到師尊耐心鼓勵的聲音。
他在外麵通報,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得到允許後推門進去,便見顏如鹿抱書起身,經過他時一臉燦爛地與他打招呼。
他朝顏如鹿回禮,等到房門關閉,在桌案前坐下,方才屋子裡圓融的氛圍頃刻被沉默滲透,繼而消散得無影無蹤。
洛雲彰:「……」
從前師尊隻對師妹上心些,對他和師兄都很隨意,被冷待也就算了。
反正過去幾年一貫如此,每次師尊幫他梳理時他都眼觀鼻鼻觀心,不去碰壁惹嫌。
許是之前出關之後有所得,師尊近來心情很好,指點師兄和師妹的次數比以往要多些,偏偏他這個外人眼中最受寵的弟子一次也沒被提點過。
從前他一路順風順水,除了靈力亂流之外,沒什麼需要討教的。
近來卻因為換了心法,進境不如從前,運行新的心法時多有滯澀。
他意誌堅定,不會輕易動搖,知道症結所在,多下功夫即可,自認無需寬慰,也用不著鼓勵。
但見了幾次師尊教導師兄時親切隨和的樣子,再身處沉默中時,便多了一絲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