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該退婚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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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夕禾追問半天,總算弄清楚了,謝摘星所說的『取出來』,是類似於隔空取物的方式,也是修仙界男人產子最常用的法子。

相比蓬萊男子的傳統生產方式,優點是更安全方便,痛苦時間也大大縮減,缺點則是這樣生出的孩子,在剛開始幾天相對體弱,但在修仙界也不算什麼大問題,靈草靈藥幾日就養回來了。

「那……那還是由我師父為你接生吧,他在這方麵的經驗估計更豐富。」蕭夕禾斟酌道。

「自然是陪著你。」蕭夕禾想也不想道。

片刻之後,謝摘星伸出手:「走吧。」

「……好。」蕭夕禾牽住他的手指。

夜已深,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蕭夕禾不再擔心被人發現謝摘星穿著扶空的婚服,兩個人手牽著手往住處走,月光將相連的影子拉得極長。

回到客居,謝摘星剛想說什麼,蕭夕禾便去洗漱了,他輕抿薄唇,隻能咽下要說的話。蕭夕禾沒有發現他的欲言又止,清理一番後便去床上躺著了,待他在床邊坐下時,還不忘往裡頭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大片位置。

謝摘星看看貼在牆邊的她,再看看床上大片空位,眼神暗了下來。

「魔尊?」蕭夕禾見他遲遲不動,不由催促一聲。

房間裡瞬間一片黑暗,接著便是謝摘星上床的窸窸窣窣聲,蕭夕禾輕呼一口氣,疲憊地閉上眼睛。這一天兵荒馬亂的,從早上就一直沒閒著,這會兒總算放鬆,她連骨頭縫都透著懶意,隻想好好睡一覺。

四周靜悄悄,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即將陷入黑沉的夢境時,謝摘星突然開口:「你打算生氣到什麼時候?」

「……嗯?」蕭夕禾迷茫應了一聲。

「昨日亂發脾氣是我不對,我也撿回了星河果道歉,你還要繼續生氣?」謝摘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說不出的冷硬與不悅。

蕭夕禾逐漸清醒,靜了片刻後開口:「我沒有生氣。」

「真的沒有,」蕭夕禾無奈,「好吧,昨日是有一點,但早上看到那麼多星河果,便隻剩愧疚了……明知道你懷著孕情緒不穩,我還與你計較,是我的不是,我該向你道歉才對。」

她句句肺腑,謝摘星卻聽得沉默了。

「對不起啊魔尊,我以後會克製脾氣的。」她小聲承諾。

「你想生氣便生氣,不高興了就要說,何必克製些有的沒的,」謝摘星說罷靜了許久,又憋出一句,「若我今日沒有身孕,你還會如此小心謹慎?」

蕭夕禾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該如何就如何,你是嫁給我,不是賣給我。」謝摘星道。

蕭夕禾:「……好。」

房間裡再次靜了下來,蕭夕禾徹底沒了睡意,隻能靜靜躺在床上數呼吸。

許久,謝摘星別扭開口:「昨日……我是醋了。」

不該醋的,可看到她看扶空的眼神,即便知道是原身留下的本能作怪,卻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蕭夕禾笑笑,「所以是我不好,我以後會給足你安全感的。」

「不必什麼都怨自己,」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靜了片刻後問,「我們這便是和好了?」

「嗯,和好了。」蕭夕禾笑著答應。

謝摘星眉宇總算舒展,剛要伸手抱她,便聽到她疲憊道:「睡吧,太晚了。」

謝摘星的指頭動了動,靜了許久後:「嗯。」

蕭夕禾揚了揚唇角,懶洋洋地伸懶月要,卻不小心打到了他:「抱歉,我不是……」

話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

她留了那麼大一片空位,為什麼還能打到他?

蕭夕禾試探地伸手去扌莫,卻被他攥住手腕扯進懷裡。

「趕緊睡。」他不耐煩道。

蕭夕禾眨了眨眼,沒忍住樂了。

聽著她難以自抑的笑聲,謝摘星耳朵泛紅,聲音卻冷了下來:「笑什麼?」

「沒、沒事……魔尊,你真的太別扭了。」蕭夕禾感慨。以前在背陰穀時,似乎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看來她日後要更敏銳些才行,免得魔尊大人太費心思。

謝摘星輕嗤一聲,卻將她抱得更緊。

蕭夕禾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將手搭在他隆起的肚子上,很快便睡著了。謝摘星抱著軟乎乎的人,也總算有了睡意。

夜還漫長,海風拂過椰林,發出搖曳窸窣的響聲,蓬萊島伴隨著海浪聲入睡,天地萬物一片祥和。

而無人的海灘,合歡宗宗主麵露恐懼,不住向眼前人求饒。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我日後絕不敢再……」

話沒說完,一道劍光閃過,鮮血噴湧而出。合歡宗宗主目眥欲裂,卻還是不甘心地倒下,連死都無法瞑目。

汪烈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嘖了一聲:「原以為你是個慫蛋,沒想到還有如此血性的一麵。」

扶空抬手拭去臉上的血,繼而從懷中掏出一顆珠子:「此乃生子泉精華凝結,三百年方有一顆,服下可保你身軀百年不潰,你收下,且當謝禮。」

汪烈麵露不屑:「我辛苦替你跑一趟,你這點東西便想打發我?」

「你難道不需要?」扶空看向他已經潰爛見骨的臉頰。

汪烈眯了眯眼睛,當著他的麵扣住合歡宗宗主麵門,隨著指尖一陣白光閃過,屍體迅速乾癟消散,短短一瞬便隻剩下混著血水的皺巴巴衣衫,而他臉上見骨的地方,則長出新的血肉,膚色與周邊皮膚格格不入。

「若隻是修復軀體,我多煉化幾個修者就是,何必費這麼大功夫找你?」汪烈勾唇。

扶空拿著珠子的手指緊了緊,麵上卻不動聲色:「你能用靈力。」

「你蓬萊的護島大陣,乃是本尊親自創建,陣法約束其他人就罷了,難不成還能約束本尊?」汪烈笑了,眼底隱隱透出癲狂,「不認識本尊又如何,還不是要將本尊隨意做出的陣法當寶貝?」

聽到蓬萊的護島大陣竟然是他所創,扶空喉結動了動,沉默許久後開口:「既然你有靈力,為何還要跟我合作,謝摘星跟蕭夕禾在蓬萊與普通人無異,你想抓他們不是輕而易舉?」

「的確輕而易舉,可沒有你幫忙,抓了他們也無用。」汪烈隨意道。

扶空頓了一下:「為什麼?」

「我先前受了傷,軀體已是強弩之末,如今強行壓製大半神魂,才勉強延緩潰爛速度,若想換軀體,就得釋放所有神魂,可這樣一來,不等換軀成功,這具身體就會因承載不住我的神魂,先一步潰爛成灰,而我的神魂也會因此受損,修為至少衰退三成。」汪烈提起此事,眼神愈發晦暗。

他驕矜一世,修為衰退於他而言與死無異,他可以暫時廢物,但不能一輩子廢物。

扶空聞言沉思許久,總算明白他一直陰魂不散,是因為看上了謝摘星的身體,想要鳩占鵲巢,但……

「你應該知道,謝摘星有孕在身吧?」扶空問。

汪烈麵露厭惡:「男人生孩子,惡心。」

「蓬萊都是男子懷孕。」扶空麵無表情,並表示受到了冒犯。

汪烈掃了他一眼:「所以你們最惡心。」

扶空深吸一口氣,冷淡地看向他:「他如今月份已大,你若此時搶了他的身體,也會變成你口中惡心的人,你甚至得親自把孩子生下來。」

「那就生下來掐死,」汪烈更厭惡了,「若非在鍾晨那邊碰了壁,我才不要他的身體。」

扶空不知鍾晨是誰,但聽他的意思,應該也是他想鳩占鵲巢的人,他不關心這個,隻關心一件事——

「你說的這些,與我何乾?」他還是問了。

汪烈也不介意告訴他:「我換軀時,需要你用生子泉水引路。」

換軀隻有在對方活著時進行,才能保存好每一寸血脈,可這樣一來,雙方靈力免不了要一番爭鬥。謝摘星的軀體經脈早就習慣了自身靈力,他作為入侵者少不得要被軀體排斥,換軀成功的概率隻有兩到三成,但如果有生子泉水替自己引路就不同了。

生子泉寓意新生,泉水有洗舊納新的效果,謝摘星的經脈一旦被沖洗,力量就會大大削弱,他換軀成功的概率會高達八成以上。

扶空看著他勢在必得的表情,總算明白他為何執意要與自己合作了——

這世上,隻有蓬萊島主才有資格化用生子泉的力量。

海風烈烈,扶空沉思片刻,終於再次開口:「即便有泉水引路,你還是要釋放全部神魂,你如今的軀體照樣難以承受,你最初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有蕭夕禾在,問題自然迎刃而解。」汪烈勾唇。

扶空聽到蕭夕禾的名字,眉頭蹙了起來:「為什麼?」

「你不知道?」汪烈笑了,「如今占用蕭夕禾軀體的,可是鹿蜀的後代。」

扶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將她煉化,融進我如今這副軀體,自然能延緩潰爛時間,」汪烈盯著他的眼睛,「但你放心,我隻要神魂,軀體還是你的。」

扶空盯著他看了許久,頷首:「多謝解惑,告辭。」

汪烈:「?」

海風有一瞬喧囂,當扶空轉身的那一刻,汪烈心態崩了,一閃身出現在他麵前,陰著臉抓住他的前襟:「你敢耍本尊?」

「我從未答應要與你合作,隻是好奇問兩句,」扶空一臉平靜,「也是你自己要說的,我並未逼你。」

「信不信本尊殺了你!」汪烈氣得臉都扭曲了。

扶空沉默一瞬:「你不會。」

他若在選好繼承人之前死了,生子泉至少失效二十年。

二十年,這人骨頭都糟爛了。

汪烈自然也知道投鼠忌器,因此攥著他衣領的手愈發用力,卻始終沒下一步動作。

扶空拂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往前走,汪烈深吸一口氣:」我不殺你,但能殺了你所有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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