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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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隆冬時節,識綠山卻生機盎然,沒有半點寒意。

秘境即將開啟,山下聚集了大量仙門弟子,為這個原本清幽的地方增添了幾分熱鬧,附近居住的百姓紛紛挑了擔子,叫賣一些尋常之物,想趁著這份熱鬧多掙點過年錢。

「這位仙子真有眼光,這簪子是我家夫君親自打磨,上頭的花兒是照著當朝宰相墨寶繪製,可是頂好的東西呢!」一個婦人誇道。

被她誇的女修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宰相又如何,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那是那是,我們這些凡人,自然跟仙子們比不了,仙子若是喜歡,不如就留著吧,就當是行善積德,照顧照顧尋常百姓。」婦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識綠山做生意,深諳跟修者做生意之道。

女修本來隻是隨意看看,沒打算買這種做工拙劣的東西,可一聽到『行善積德』四個字,猶豫一下還是付錢了。

「謝謝仙子!」婦人感激收下。

目睹了這一切的蕭夕禾幽幽轉頭,同旁邊的許如清道:「修者都這麼人傻錢多嗎?」她雖然見的世麵不多,但當初去背陰穀之前,也是親自采買過不少東西的,女修給的那些銀錢,估計能買下兩個首飾攤。

結果就買了一個木製的簪子。

許如清聞言輕笑一聲:「修者有修者的道,凡人有凡人的智慧,她輕視凡人的智慧,自然要為自己的輕視付出代價。」

蕭夕禾恍然:「大師兄總是這麼有道理。」

許如清掏出折扇,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大冬天的,還要拿把扇子裝逼,不愧是大師兄。

蕭夕禾眨了眨眼,默默看向某個方向:「師妹以後一定會跟著大師兄好好學習,在此之前……大師兄要不要先去攔一攔二師姐,她好像快把銀錢敗光了。」

許如清一回頭,便看到某個傻姑娘抱著一堆吃的,正站在路邊傻樂。

「……你去叫她回來。」許如清說完,轉身去了一間四麵漏風的茶肆坐下。

蕭夕禾頓了頓,看了眼愛麵子的大師兄,到底還是承受了她這個輩份不該承受的壓力。

柳安安買買買正開心,被強行召回時很是不滿,還好蕭夕禾在她發作之前說了句:「我第一次參加試煉,二師姐你給我講講經驗嘛。」

柳安安瞬間想起自己做師姐的責任,於是主動跟她離開了。

兩人來到茶肆後,許如清已經給她們倒了兩杯水,還不忘與蕭夕禾說一句:「這裡的茶,與你泡的那些相比差遠了。」

「等回藥神穀,我再給大師兄泡。」蕭夕禾好脾氣道。

柳安安立刻接話:「再給我做個奶茶。」

「好。」蕭夕禾欣然同意。

三人正聊著天,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囂,蕭夕禾抬頭看去,就看到幾個年輕人吵成一團,隨時有打起來的意思,其中左邊那幾個的裝扮,便是她熟悉的昆侖派。

「這是怎麼了?」蕭夕禾驚訝,「也太不體麵了。」

修仙界最喜歡自詡清高,很少會吵成這樣,而且還在百姓們的攤子前……不怕被罵嗎?

「昆侖弟子跟蜀山弟子啊,那就不奇怪了,」柳安安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他們兩家撞屬性了,從幾百年前就已經不和,每次遇上都要大吵一架的。」

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我還是第一次見。」

「沒事,等進了秘境你會經常看見,」柳安安嘆氣,「所以我說討厭來秘境,人太多了,呱呱呱個不停,聒噪得要死。」

「你少說兩句,說不定會清淨點。」許如清笑她。

柳安安輕哼一聲不理他,拉著蕭夕禾介紹:「吵架的這兩隊,著青色道袍的是昆侖派,白色是蜀山派,你左前方的那隊,就是華青門。」

蕭夕禾按照她的指示一一看去,對來此試煉的人大致有了了解後,滿腦子隻剩下一句話——

修仙界果然帥哥美女多如狗

想想也是,修仙之人皮膚光滑細膩,不會像凡人一樣出油冒痘,還個個都整潔乾淨……能不乾淨麼,隨便捏個清塵咒,就能從頭到腳煥然一新了,根本不用辛辛苦苦洗頭洗澡。

膚色好、又乾淨,還穿著各門派統一發放的漂亮袍子,即便五官沒那麼優秀,氛圍也是拉足了,妥妥的年輕貌美。

蕭夕禾看得心情愉悅,再扭頭蜀山派跟昆侖派的人已經打起來了。

她:「……」行吧,帥哥美女打起架來,也是會急到麵目猙獰的。

她嘆了聲氣,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柳安安問許如清:「大師兄,我們要不要去勸個架,萬一打出人命了還得我們費心。」

「不打出人命,又怎麼凸顯醫修的優秀?」許如清反問。

蕭夕禾無語地看向這個狐狸一樣的男人,半天憋出一句:「師父要是知道你的言論,肯定要罰你閉門思過三百年。」

許如清勾起唇角,桃花眼波光流轉:「可惜,他不會相信是我說的。」

蕭夕禾:「…」這個狐狸精。

根據卜算,秘境還得半個時辰才開啟,柳安安趁等待的功夫,盡職盡責地給蕭夕禾補課。

「這個秘境相對簡單,咱們進去之後入口會徹底關閉,十日後出口開啟,咱們隻需在出口開啟之前找到鹿蜀就行,在此期間需要小心一些有攻擊性的靈獸,和某些心懷不軌的修者。」

蕭夕禾一頓:「什麼是心懷不軌的修者?」

「你不知道嗎?」柳安安驚訝,「秘境試煉沒有規則,殺人奪寶都是常有的事。」

蕭夕禾睜大眼睛:「這麼野嗎?」好像記得原文有這麼一條潛規則,男主當時還因此吃了不少苦來著。

許如清怕把小師妹給嚇走了,便不緊不慢地開口安慰:「不必擔心,咱們又不找什麼法寶,隻是取點鹿蜀血而已,不會有人起壞心。」

「那可未必,鹿蜀血也很寶貝呢,」柳安安不認同,「更何況他們這些人,估計多半都是沖著鹿蜀來的。」

「怎麼說?」蕭夕禾好奇。

柳安安被她問得一噎:「……小師妹,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蕭夕禾一臉無辜:「我就是不知道嘛。」

眼下這個時間點,按照原文劇情來說,男主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謝摘星還在背陰穀待著,連劇情都還沒鋪開的地方,她怎麼可能了解。

「唉,小師妹,你真得補補課了,」柳安安搖了搖頭,「你知道這個秘境裡的秘寶都是從何而來嗎?」

「從哪裡來的?」蕭夕禾追問。

「那些靈獸身上,」柳安安扯了一下唇角,「靈獸的羽毛、內丹、心髒,都可能是鍛造法器的好材料,鹿蜀作為上古神獸更是渾身是寶,雖然殺不死,可每次圍攻都能得些東西,每一樣都會引起爭奪,雖然鹿蜀血隻有孕育新生的力量,但也難保不會有人搶。」

「原來如此,」蕭夕禾有點同情那些靈獸,對試煉卻不怎麼擔心,「有大師兄呢,他肯定能護住咱們。」

許如清樂了:「你還真會給我戴高帽。」

蕭夕禾眨了眨眼睛,柳安安立刻懂了:「怎麼會是高帽呢,大師兄可是金丹修為,這裡哪個是你的對手?「

許如清輕嗤一聲,視線突然停在了某處:「喏,那不就是。」

柳安安和蕭夕禾同時看過去,隻見一群身著粉藍衣衫的少年少女們朝這邊走來,其中帶頭的女子眉如遠黛、眼如星河,在人群中美得仿佛獨自加了濾鏡,她一出現,好像四周都亮了起來,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她吸走,連打架的兩撥人都停了下來。

這樣的美貌,原文中或許不算少見,可穿粉藍衣衫、以八角琴為武器的似乎隻有一個,那就是女主陳瑩瑩。

陳瑩瑩是與男主暗生情愫時才修上金丹,眼下這個時間還隻是築基中期,那大師兄說的堪當他對手的人……蕭夕禾視線往旁邊略一移動,便看到一張透著一股瘋勁的俊臉。

……媽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蕭夕禾僵硬地別開臉,飛速搶過許如清的扇子遮住自己的臉。

許如清無言一瞬,對上她驚慌的視線後頓了頓,抬眸看向朝茶肆走來的一群人。

「啊,締音閣的人,」柳安安語帶羨慕,「他們的衣裳真好看,不像咱們隻有月白道袍,丟到人堆兒裡都找不出來。」

「你一個醫修,要這麼高調作甚?」許如清勾唇,視線還在這群人身上。

柳安安輕哼一聲:「我不管,等這次事成,我要爹給咱們買好看的衣裳。」

許如清輕笑一聲,再看蕭夕禾頭低得更深了,思索片刻後起身往外走。蕭夕禾察覺到他動了,下意識要去抓他的衣角,可惜指上一空,他便已經去了茶肆門口,擋住了陳瑩瑩等人的路。

「這位道友?」陳瑩瑩不解開口。

許如清勾唇,桃花眼沒有半點攻擊性:「抱歉,這茶肆我剛包下,隻怕各位要另尋歇腳處了。」

「你說什麼?」陳瑩瑩旁邊的少年頓時不悅,「還不滾開!敢擋我師姐的道,活得不耐煩了?」

「阿幽,不得無禮。」陳瑩瑩蹙眉道。

少年當即閉嘴,隻是一雙眼還死死盯著許如清。

許如清笑了笑,也看出誰比較當家了,直接同陳瑩瑩點了點頭:「抱歉。」

「無妨,我們去別處就是。」陳瑩瑩回禮,便要帶人離開。

「師姐……」少年站在原地不肯動,「隻有這裡有凳子。」

他對其他人不客氣得就像一條瘋狗,對陳瑩瑩就是溫柔加撒嬌,蕭夕禾用扇子默默擋著臉,無聲地做了個乾嘔的動作。

旁邊的柳安安看看她,又看看擋在茶肆門前的許如清,大約明白了什麼,於是主動到蕭夕禾身前坐下,為她做一些遮擋。

蕭夕禾十分感激,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指。

這邊,少年還賴在原地不肯走,陳瑩瑩正耐心勸導時,突然一陣脂粉香撲麵而來,接著就是一陣嬌笑聲:「哎呀呀真是巧呢,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見陳道友!」

蕭夕禾:「……」這聲音也耳熟哦。

她借著折扇遮擋悄悄往外看,果然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出現。

嚴格來說不是什麼衣衫不整,隻是露出的皮膚太多而已,一身紗裙顧得住肩膀就顧不住腿,一走一動之間風情萬種。

可不就是她的老東家,合歡宗宗主的大徒弟蠻月要兒麼。

蠻月要兒自帶風情,不少仙門弟子都紅了臉,一邊麵上鄙薄嫌棄,一邊忍不住偷偷瞄人家。陳瑩瑩旁邊的少年皺了皺眉,直接仗著身高優勢將陳瑩瑩擋住,不準她看蠻月要兒。

蠻月要兒笑了一聲:「古道友的占有欲還是那麼強呢,連女人的醋也吃呀。」

「阿幽。」陳瑩瑩無奈。

少年抿了抿唇,卻還是不肯讓開。

蕭夕禾看著這群人唱大戲一般聚在茶肆前,隻覺得一陣無語——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她的舊相識除了謝摘星,基本上全來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一陣強大的威壓突然襲來,一時間風雲變色飛沙走石。眾人皆麵露驚色,正不知發生了何事時,兩道身影從天而降。

「是謝摘星!」有人驚呼,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蕭夕禾:「……」全員到齊。

陳瑩瑩眼眸微動,下意識上前一步,卻被身旁的少年攔住了去路:「師姐。」

陳瑩瑩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少年眼底閃過一絲陰鬱,卻沒有開口說話。

謝摘星與林樊落地,剛才還在嘰嘰喳喳的年輕人們頓時不敢吱聲了。此時的謝摘星還沒作下大惡,修者對他隻是聽說了太多傳聞,一時畏懼大過厭惡,旁的情緒倒是沒什麼。

「好熱鬧啊!」林樊笑嘻嘻開口。

謝摘星麵無表情抬眸,視線直直看向茶肆。蕭夕禾記著他先前說的話,對上他實現的瞬間,頓時鴕鳥一般躲進扇子。

謝摘星的眼神愈發冷了。

陳瑩瑩與蠻月要兒都站在他視線的去處,陳瑩瑩唇角克製地揚起,對他微微頷首,蠻月要兒則一改狐媚模樣,嚴肅正經地把衣服穿好。

謝摘星無視了兩人,轉身朝山上去了。林樊無奈跟上:「急什麼,秘境還沒開呢!」

謝摘星不理人,轉眼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陳瑩瑩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蠻月要兒則鬆了口氣,與對麵的陳瑩瑩八卦:「這位魔尊大人前些日子來過合歡宗,對我真是半點興趣都沒有,我真懷疑他不喜歡女人。」

何止是沒興趣,簡直差點要了她的命,幸好師尊及時叫人將她帶走,她才保住性命。

「魔尊潛心修煉,自然無心七情六欲。」陳瑩瑩溫和道。

少年一聽她為謝摘星說話,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謝摘星的到來,如同一顆巨石落在水中,周圍愈發熱鬧起來,紛紛議論他因何而來。

「定是識綠山秘境出了什麼絕密法寶,他才會屈尊趕來。」

「那……咱們還去嗎?」

「去啊,為什麼不去,他吃肉咱還不能喝點湯嗎?」

眾說紛紜,離開的人寥寥無幾,可見這裡頭吸引謝摘星的東西,也吸引了他們。

蕭夕禾絞盡腦汁回憶原劇情,卻找不到關於這段的描寫……好像就幾句話,說女主在裡麵受了重傷,回締音閣療養許久,然後便是她與男主進一步發展的仙魔比試大會了。

……所以謝摘星因何而來?

蕭夕禾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四周突然憑空一陣妖風,不遠處的山脈上一道金光閃過,接著便是虛空破開,隱約現出一道大門。

「秘境開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時間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朝山上沖去,蠻月要兒掩唇輕笑:「沒出息,都急什麼呢。」

「蠻道友怎麼有空來識綠山了?」陳瑩瑩終於有空與她閒聊。

蠻月要兒媚態百生地看向她:「這不是閒著無聊,便來物色幾個爐鼎,那些老油條都太沒勁了,還是這些剛出茅廬的小年輕們火力旺。」

說著,還朝她身邊的少年挑了一下眉。

也算初出茅廬的陳瑩瑩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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