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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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拉星獄。

蒙蒙亮的天色下,清理出來的雜草堆積成小山包,一垛接著一垛。

犯人們一個個眼下青黑,在草地裡蹲得月要酸背痛。

裸露在灰綠色囚服外的皮膚上,盡是蚊蟲叮咬留下的腫包和撓出的紅痕。

遊安對著一排枯黃的雜草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收起自己的小馬紮凳。

她動了動發麻的雙腿,吹了聲口哨,「收工!」

回到值班室,遊安先刪除了通訊器裡奧古斯發給自己的消息記錄。

再將藏在袖口的麻醉針取出,小心收好。

如果昨晚普倫不在,她就要靠這個小東西救命了,放倒奧古斯的難度可比用電棍高了不少。

事情倒推回幾天前——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遊安決定去醫務室搞點「防身小工具」。

當然,理由是為了及時鎮壓犯病或者鬧事的犯人。

她找的是之前為索羅診治的那名醫生,拿過一次藥,兩人就算是有交情了。

為了方便說話,遊安還特地帶上了石林區的土特產。

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在醫生吃了一塊石林區的特產——石頭餅後,後麵的事情就變得格外順利。

擔心鎮定片的藥效對那些有一定抗藥性的犯人作用不夠,又多拿兩根麻醉針也成了合理的需求。

遊安飛快洗漱了一番,就拖著疲憊的身軀一頭栽倒在床上。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

再次醒來,是被通訊器的「滴滴」聲吵醒。

遊安睡眼惺忪地接起通訊,聲音略帶沙啞,「早。」

「不早了,現在是晚上九點。」

謝淵清冷的聲音從通訊器另一頭傳來。

遊安懵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睡過去了一整個白天。

她揉了揉太陽穴,混沌一片的腦子重新開始運轉。

「有什麼事嗎?」

「奧古斯獄警長失蹤了。」謝淵頓了頓。

「是他的協警報告的,通訊器打不通,星獄裡找不到人。但是星獄大門處並沒有他的出入記錄。」

遊安醒過神,昨天的記憶緩緩復蘇。

「所以現在是要發動整個星獄找人嗎?」

謝淵輕咳了一聲,「瓦爾特,就是資歷最老的那位三級獄警,希望大家盡快找到人。」

「不然在星獄活生生搞丟了一名獄警長,再引來監察科的介入,就太丟人了。」

遊安眨眨眼,人八成是找不回來了。

丟人?

又不是丟她的人。

獄警長失蹤,和她一個小小的低級獄警有什麼關係呢。

從-1層到-49層,獄警們對整個星獄都進行了一番地毯式搜尋。

「獄警長總不會是到下50層了去吧?」一名獄警疑惑道。

「不可能,我們沒有去下50層的權限,就算是獄警長也不行。」瓦爾特沉聲道。

「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憑空從星獄裡蒸發了……」

聚集在一起的獄警們互相竊竊私語。

普倫站在一群一級獄警之中,默不作聲。

遊安坦然地站在一邊,甚至沒有往普倫的方向多看一眼。

最終,瓦爾特咬牙道:「等到明天,如果獄警長還沒回來,我們隻能上報監察科了。」

當星獄裡的獄警們為了離奇失蹤的獄警長忙上忙下時,蒙特羅先生正在追究小兒子的死因。

主刀醫生戰戰兢兢地站在蒙特羅先生麵前,後背的衣服濡濕一片,印出深色的汗漬。

「先生,手術流程和操作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是心髒……」

蒙特羅先生站在病床前,目光沉沉地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小兒子。

「心髒?心髒配型是早就確認過的,怎麼可能有問題!」

他冷厲的目光像刀鋒剜在醫生的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

醫生的雙腿開始打顫,哆嗦著聲音堅持道:「確實是心髒出現了嚴重的排異反應……」

蒙特羅先生閉了閉眼,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髒的供體呢,在哪裡?」

醫生抖著手指向旁邊的小隔間,「屍體在那邊,還沒來得及處理。」

蒙特羅先生大步往小隔間走去,高檔皮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帶起清脆的腳步聲。

「唰——」

手術台邊上的遮簾被拉開,露出奧古斯赤裸著上半身的屍體。

蒙特羅先生看著這具僵硬發青的屍體,突然皺了皺眉。

「臉上的這些黑膠布是怎麼回事?」

醫生囁喏道:「人送來就是這個樣子了。」

蒙特羅先生隱隱覺得不對,「把這些膠布給我扯開。」

醫生上前用手撕開膠布,由於膠布纏得過緊,他不得不找了把剪子把糾纏在一起的膠布剪開。

當奧古斯的麵容從黑色膠布下露出時,蒙特羅先生的臉色驟然變了。

「怎麼會!」

他上前一步,擠開了醫生,仔仔細細地打量這張麵容。

確實是奧古斯。

「去查,斯科拉星獄出什麼事了!」

「還有之前那個來送過貨的,是叫布裡亞嗎?找到他。」

蒙特羅先生眼神閃爍,如果隻是單純的供體不對,他可能會懷疑奧古斯違背盟約,在其中動了什麼手腳。

可現在送來的供體變成了奧古斯本人,這個問題就大了。

是誰做的?

誰能在斯科拉星獄裡有這麼大的能量,來了這麼一出李代桃僵。

對方是沖著奧古斯來的,還是沖著蒙特羅家族來的,亦或是兩者皆是。

蒙特羅先生的心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引起無限焦灼。

這個人必須對他和奧古斯達成的交易一清二楚,才能設下這個局。

會和幾個月後的獄警司換屆有關嗎?

不僅能借這件事除去奧古斯這個有力的競爭者,又可以對蒙特羅家族示威?

蒙特羅先生的腦中浮現出無數陰謀。

這個時間那麼巧,正好在他的兒子發病時送來供體,情況緊急到他們來不及做進一步的檢查。

蒙特羅先生懷疑的眼神從醫生身上掃過,這些參與手術的人,就真的乾淨嗎?

他們之中,會不會已經有人被買通?

是時候來一場從上到下,徹徹底底的大調查了。

蒙特羅先生眼神陰鷙。

他一定會把這個陰溝裡的老鼠揪出來。

*

一天後。

奧古斯獄警長依然沒有出現。

群龍無首的獄警們將這起失蹤事件上報了監察科。

獄警長的辦公室被查封,所有物品都被作為可能的相關物證移交監察科。

新一輪的調查開始。

遊安又見到了那位熟悉的訊問官。

不過這回不是在冷冰冰的訊問室裡,而是在遊安的辦公室。

遊安本著禮尚往來的態度,給訊問官泡了一杯枸杞菊花茶。

「這才多久沒見,你都升職了?」

訊問官捧著熱氣騰騰的菊花茶,在她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還在考察期,沒轉正。」遊安謙遜道。

訊問官輕嘖了一聲。

「我就不多廢話了,直接開始正題。」

訊問官:「根據奧古斯獄警長身邊的協警供述,他最後一次見到獄警長是前天傍晚,他去給獄警長送過需要簽字的文件。」

「昨天早上,這名協警前往獄警長的辦公室,卻發現人不在,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初步推定,奧古斯獄警長的失蹤時間是前天晚上。」

「遊警官,這段時間你在做什麼,是否見過奧古斯獄警長?」

遊安:「前天晚上我帶著犯人去完成除草任務,從晚上一直工作到淩晨。」

「中間沒有見過奧古斯獄警長。」

訊問官記錄下她的回答,「最近這幾天,星獄裡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情嗎?」

遊安想了想,遺憾地搖搖頭,「沒什麼異常的。」

接著,遊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和平常不同的話,今年體檢時間提早了。」

訊問官記錄的手一頓,眼中閃過一道銳光,「體檢?」

「對,前陣子星獄裡安排了所有獄警和犯人的大規模體檢。」

遊安吹開杯沿處的一朵小白菊,輕啜一口茶水。

「聽說往年都是安排在快入冬的時候,不知今年怎麼提前了。」

訊問官的眼神閃了閃,他想起了之前對埃爾多事件的調查。

雖然埃爾多死咬著不肯鬆口,但是監察科一直認為他的上麵應該還有更高級別的參與者。

一個小小的二級獄警,不應該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在暗中長期進行非法交易。

訊問官在體檢這條線索上重重畫了一個圈。

人口買賣、非法交易、失蹤的獄警長、體檢……

他仿佛已經觸及了這張隱藏在星獄裡的暗網一角。

訊問官合上記錄本。

「我還需要見一見你的協警,他在隔壁吧?」

遊安點點頭,「就在隔壁辦公室。」

「感謝配合,如果你想到任何關於奧古斯獄警長的線索,可以隨時向我們提供。」

訊問官離開了遊安的辦公室。遊安看著關閉的房門,雙肘支在桌角,撐起下巴。

監察科努努力,說不定真能查出點奧古斯的小尾巴。

還有普倫,一心想要恢復哥哥名譽的他,會不會借這個機會捅出當年逃獄事件的真相?

遊安的思緒被北山雀的一聲輕「啾——」打斷。

她手法嫻熟地薅了一把小雀額頭的絨毛。

算了,不想了。

這兩天腦子用的太多,是時候歇歇了。

晚上,遊安例行巡視轄區。

走廊兩側的牢房裡,正在循環播放道德經,營造出一片令人凝神靜氣的祥和氛圍。

遊安滿意地點點頭,感覺星獄裡原本陰森森的氣息都散去不少。

躁動的犯人也比以往安靜了許多。

這份和諧景象終止於-11層的某間牢房。

「哐哐哐——」

牢房窗口傳來接連的撞擊聲。

遊安頓住腳步,看著索羅那張令人印象深刻的臉龐,麵無表情道:「又是你。」

本著索羅剛調來-11層不久,可能還不適應新環境的體諒心懷,遊安頗有耐心地走到他的小窗口。

「怎麼,對這個廣播不滿意?」

「你有什麼偏好的經書?看在我們認識時間最久的份上,我可以安排一個單曲循壞的特殊優待。」

索羅瞪著一雙眼睛,壓低聲音:「是你做的吧?」

他的聲音被周圍的廣播聲淹沒,隻有距離最近的遊安捕捉到這句幾近無聲的低喃。

「什麼?」遊安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奧古斯獄警長……」索羅的聲音更輕了。

要不是遊安緊盯著他微動的嘴唇,都很難分辨出他的口型。

遊安的淺灰色的瞳孔中飛快閃過一絲暗芒。

她垂了垂細密濃長的眼睫,掩去眼底的神色。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索羅的眼中仿佛躍動著野心的火光。

「長官,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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