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隔岸觀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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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還有如此好笑名字?百家姓中怎麼算都拉不出一個姓九的,當日裡明月便已臉色不太好看,哪怕麵前這粗布麻衣公子實在生的俊朗非凡,須知峨眉山本就不是隨意什麼人便能踏足的地方,當年名動江湖的劍神也是在經過師祖允許才能上峨眉山,夜宿觀月樓,這公子卻不聲不響瞞過所有門派中師姐妹上了金頂,豈不是太過駭人聽聞?

明月當日裡道。

「公子實在不應該當此聖地開這種玩笑,天下哪兒有這種名字的,莫不是看我峨眉山乃是清一色女流之輩便好欺負不成。」

「自然不是。」

九大爺搖搖頭。

「天下女子可欺,那也得看是什麼地方,不過不管怎樣都不會是在此峨眉山,在下前來無非是早就聽聞峨眉山乃是神仙道場,想來見識一下而已,順便也想問問神仙不食人間煙火,是不是也就代表了不會插手人間事情。」

「自然不是。」

作為大師姐,明月當仁不讓做起來了與九大爺交流的第一人選,她淡淡道。

「人間疾苦,天下正道自當應該管上一管,否則豈不讓天下朝拜聖地的百姓寒了心?」

「如此甚好,在下正好有一件讓人間陷入疾苦的事情需要諸位峨眉仙子來操一份心。」

九大爺便將林家滅門之事前前後後遠遠本本與峨眉山弟子說了一通,須知江南如此大慘案,峨眉山早有耳聞,隻是始終江南無人,故此才不了解仔細情況罷了,如今主動有人送上消息來,九大爺便也當得峨眉以清茶相待。

「這麼說九公子是特來請我們相助?那麼能不能容小女子問一句,林家跟九公子你有什麼關係?值得你如此大老遠來峨眉特地通風報信?」

房間內除了明月之外便是婉清,倒是有不少女弟子有意無意在門外觀望這好不容易才能見到一次,又是絕頂美男的九大爺,試問世間又有哪個男人真能做到在這麼多人間男人想要而又得不到的仙子麵前坐懷不亂?隻可惜後者好像對此全然無動於衷,他甚至說話時候也都眼睛直勾勾盯著桌上茶水,最多隻是多看了比明月更出落的大方美麗的婉清罷了。

也許這家夥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女人的男人,眾女弟子心中默默揣測,雖說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可若是有那麼一個機會,作為男人,尤其是一個長得英俊的男人,從來都不介意將水瓢換成水缸的。

九大爺淡淡道。

「我跟林家沒關係,不過我跟林家的仇人倒有些關係。」

二女臉色立變,若非桌上雙劍好似被九大爺摁住不得動一般,否則恐怕立時便會拔劍防禦。

林家的仇人可不就是魔教?九大爺跟魔教有關係豈非不是魔教中人?

九大爺不驚不喜道。

「不用如此慌張,這裡是峨眉,出不了什麼大亂子,更何況魔教中人也有好人壞人,就像你們峨眉山同樣也有好色女子也走冷淡冰冷女子,最莫過於仙子旁邊這位,她雖然不笑,不過我相信她若是願意笑,那一定能讓世間所有的女子黯然失色。」

婉清怒瞪一眼。「登徒子,誰要笑給你看?若非見你是客人,我定拔劍殺了你。」

九大爺又道。

「你既說了我是客人,便應該知道以禮相待的道理,我來峨眉是為送情報而來,你們若是就此打殺於我,豈不讓我寒了心?」

「你可真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家夥,一個男人長得好看不會讓人討厭,但一個男人明明長得好看卻油嘴滑舌那便有些讓人討厭了,既然打開了天窗,那麼咱們就說亮話,你來我們峨眉究竟想乾什麼?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恐怕我手上的劍就不會客氣了。」

哪怕分明曉得麵前這自稱是九大爺的家夥實際上駭人的很,但作為師姐,婉清自是不能在九大爺麵前落了下風。

「我的來意很簡單,魔教最近將有大動作,所以來提醒你們小心一點。」

婉清冷冷道。「難道滅了林家滿門還不算大動作?還能弄出來什麼花樣?」

九大爺道。

「林家滿門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可憐之人定有可恨之處,我隻是提前通報你們一聲,有人想要稱霸天下,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就是他的攔路石,你們不去找他們,他們早晚也會找上你們。」

明月道:「這其中也包括九公子你?」

九大爺道:「不包括我,因為我其實隻是一個影子而已,影子能徒步走上山,能坐下來喝茶已經足夠讓人稱奇,影子怎麼會去找別人麻煩呢對不對?」

九大爺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與峨眉三位老祖打聲招呼便無聲無息下山,來時徒步,下山亦是徒步,隻留下一眾錯愕的峨眉弟子。

那一日峨眉收到消息,江湖各大門派皆是來了這麼一個奇怪的人前來報憂,按照書信所寫,這人外貌說話語氣神態皆是一模一樣,二女在聽見這消息時候心中吃驚,麵對越是歲月悠久,越是肌膚白嫩的師祖寧筱容道。

「師父,莫非此人真有飛劍千裡橫渡的本事?否則怎能如此段時間之內通知這麼多門派?」

寧筱容道。

「飛劍橫渡千裡說的太誇張了點,若非上天入地的真仙人,凡人也絕無可能辦到,一口氣禦劍百裡已是極致,若想要再換氣便不得不停留下來,若是一口氣能禦劍百裡之後又百裡已經堪稱人間頂峰高手,想要成為這種人物,又豈是那麼簡單就能辦到?這位公子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壯舉,應當是掐算了所有門派信件同時到達的時間,光是這份計算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隻是我現在還想不透他說的他其實隻是一個影子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想說他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可是方才上峨眉的的的確確是一個人,而並非鬼魂等陰物,這一點,著實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折騰出這麼大動靜,若隻是餵了風聲鶴唳一番,那也未免太說不過去,幾大道門魁首仔細商榷之下,終於是決定每個門派出一部分弟子南下江南看一看這逐漸露出水麵的魔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勢力。

婉清明月她們一行弟子下了峨眉山,一路南下,原本以為這一番會順風順水,就算真要遇見什麼麻煩,也應該是等到了江南府之後才會遇上才是,畢竟至落霞山一戰之後,天下勢力涇渭分明,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想必也不會有人如此躁動敢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衡,事實上這一路上的確順風順水,未遇見什麼麻煩,倒是沒想到半路之上會再遇見九大爺,那個長得英俊卻偏偏說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影子的男人。

「你在這裡等我們!」

明月道,一路之上風塵仆仆,好不容易遇見一處搭建在半路上還能烤火取暖的茶鋪,一眾峨眉女弟子自然是要在此歇息歇息,她們才踏進茶鋪便見到九大爺在獨飲。

飲的不是酒,而是一壺滾燙的茶水,如此溫度,恐怕即便是野獸來了舔上一口也會將舌頭燙傷,九大爺卻好似根本察覺不到這等能將人燙熟的溫度一般。

明月婉清眾女弟子坐下,明月也不等獨飲的九大爺開口便又道。

「就算這天氣再寒冷也不至於如此想要取暖才對,更何況這裡還有爐火,又是春暖花開,你可真是個怪人。」

九大爺淡淡道。

「你們所謂的怪人,隻不過是別人做了你們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在我看來,世間但凡怪人,都有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奇怪的理由,我就有一個理由,我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

他說話時候第一次眉間有了這種傷感味道。

「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渾身冰涼,沒有一點溫度,不哭不鬧,若非接生婆說我並非一具死嬰,恐怕我早就被丟棄,也不會活到現在,不過命運總喜歡跟人開玩笑,哪怕我即便分明就是一個大活人,可我爹娘還是將我拋棄了,因為他們說我是怪胎,任何一個人隻要觸碰到了我,身體都會被凍傷,有時候就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也許我真的不是一個人,後來有一個人收留了我,教給了我如何克製這種體質的辦法,我才會勉強活到現在。」

婉清道,「所以你喝水時候都喜歡喝滾燙的水?以此減緩心裡痛苦?」

九大爺繼續道。

「也不全是這樣,心裡痛苦,身體上更痛苦,畢竟你們應該知道拿一把燒紅的刀子放進冷卻下來的牛油裡麵是什麼畫麵,我就好比牛油,至於這杯茶,便是那把燒紅的刀子。」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將自己這樣比喻的。」

興許是覺得眼前這九大爺並非像是想象中那般大奸大惡之人,婉清放下心中戒心,竟是主動坐到了九大爺對麵,還親自為那隻剩下半杯的滾燙茶水添加上了半杯。

「既然這樣隻會讓你更痛苦,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還要這樣折磨自己呢。」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自己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一隻冰冷到沒有任何知覺的野獸,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想試一下喝滾燙茶水的味道,就如同野獸做的時間長了,有那麼一些時候總想試一下做人的感覺。」

「那我倒是真想見識一下你做野獸時候是什麼樣子。」

「你最好不要見到。」

九大爺極為認真的說道。

「會死人的。」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侵襲全身,被九大爺這樣直勾勾盯著,婉清沒來由感覺像是被一隻洪荒凶獸盯住一般。

不過下一刻,被寒冷灌注的小小茶鋪又突然春回大地,因為九大爺笑了,他笑起來時候就好似春暖花開。

原來天下還有笑起來這麼好看的男人。

正對九大爺的不隻是婉清,亦還有明月,隻看這張笑臉便好像又見到了另外一張帶著酒窩的笑臉一般。

隻是明月卻心中輕嘆。

九大爺笑起來的確好看,隻是再好看也始終不像他罷了。

九大爺莞爾一笑道。

「跟各位仙子開個玩笑而已,我不殺女人的。」

婉清如釋重負,幾句話之間竟感覺手心早已被冷汗濕透,她冷冷道。

「這可真是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按照你這麼說,你既然不殺女人,那想必你一定也有心中所愛的女人才會如此,你覺得你所愛的女人會不會介意你如此情況?」

「不要再說了。」

九大爺像是一個變臉人,才陽光明媚忽然又烏雲密布。

「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賤人。」

「你……」

婉清幾度無言,到底是不敢惹惱了麵前這個看不透深淺的奇怪人,她再度冷冰冰道。

「不提就不提,何至於如此癲狂?更何況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你,無非隻不過覺得你太孤單,想要與你說幾句話解悶而已,看你如此小氣,倒還真不如我這女人來的痛快。說吧,我不相信你在這官道之上喝茶就是為了想讓自己做一次人,等我們究竟還有什麼事情?」

「等你們?」

九大爺麵色已經恢復正常,隻是在聽見婉清這句話時候卻有些不以為然。

「我從未說過我是在等你們,也許我真的隻是覺得有些渴了,想在此飲茶而已,而我們不過是剛好遇見了。隻能說有些緣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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