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章 有僧度人 度兩種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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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是將我們置於風口浪尖之上,原本就不適合太過惹人注意,如今堂而皇之殺人,再笨的人都能聯想到是我們殺人,不論如何這殺人的帽子是扣定了,我本以為時過境遷,過去這麼多年,很多事情已成了前塵往事,沒想到你比我還看不開。」

「我跟你不同。」

李玉湖看向這個方才因為他殺人頗為有些不快的司馬雲。

「你是無情,我是將所有情深埋心底而已。」

「所以你還是放不下。」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找上門難不成就這樣忍氣吞聲?我已經受了不曉得多少年的氣,肯定不會再受氣。」

「那你應該去殺了軒轅宏圖,殺了他一了百了。」

「說到底你就是對我殺了人有意見,你想低調一點到達落霞山然後才高調行事,我這麼一來軒轅宏圖立馬有借口對準你,哪怕你如今已是西楚朝廷不可或缺的人物。」

「是的,我的確不喜歡你殺人,至少不是現在,你應該知道你是我最大的秘密,既然是秘密,總不能什麼時候都出現在人前,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畢竟我現在身邊真正可以用的人說到底也就隻有你一個。」

「你身邊可用的人很多。」

「那隻是對於人而言,可你知道我們的對手或許不單單隻是人,對付那樣的存在,舍你其誰?」

「我很想知道你的八大高手挑選的如何了。」

「應該,差不多齊了。」

「那你準備何時進行你的計劃?」

「還要再等等,還有一些事情沒做。」

「此番上落霞山可能一次性做到?」

「不確定,但我打算將這一趟落霞山視為我三十歲之前的收官之筆。」

「也就是說這之後這天下就會風雲變色了。」

「是的,這之後,天下高手盡出,百鬼行走人間。」

「我現在突然有些想看你如何在這天下翻雲覆雨了,更想看你如何能破了薑文太布下的局。」

這一夜雪下的似乎格外的大,北風呼嘯著吹的客店窗戶啪啪作響,聽起來有些聒噪,司馬雲起身去關窗戶,他一直以來都是隻著一身單薄青衫,哪怕是在這寒冬臘月,因為他覺得人不能過得太舒服,舒服是留給死人的,他關窗戶,也正好看到了雪地裡金不換三個人猙獰的屍體旁邊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身著福田衣的和尚,這福田衣傳聞來歷也是一件極為有意思事情,傳聞當年有佛門聖人眼見天下疾苦於心不忍便立誌下山行走人間替天下蒼生祈福,臨下山前,佛門有僧九十九名,為集九十九名僧侶之願,聖人取一人一衣縫製出九十九塊碎布福田衣,暗合九九歸一,與送仙山上清觀有異曲同工之妙,再看金不換三人屍體旁邊這和尚頭頂已經生出一些頭發,不過仍是留著戒點香疤,他手持一串念珠,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為不久之前還醜態畢露的三人超度,他做的很認真,任由冰冷刺骨的北風夾雜著雪花掉入他的衣襟,一雙凍的通紅甚至生出不少凍瘡的腳就穿著一雙破爛草鞋。

其實也沒過多久三具屍體便被白雪掩埋了不少,出了命案食客們自是再也沒有了吃下去的興致,也都饒有興致圍攏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和尚看著熱鬧。

並時有不解之人也會好奇問道。

「大師,莫非你覺得這巨鯨幫幫主金不換是好人一個,才會如此於冰天雪地之中不顧身體發膚痛苦為他超度?」

誰知這福田衣和尚竟不理睬他,一直到一篇往生咒念完才微微頷首,念完那篇晦澀深奧往生咒之後這方圓周遭天地不知不覺的竟已再無原先那麼壓抑,這時候眾人方才看見這和尚竟是一個瞎子,一雙眼睛處隻有黑黝黝的空洞,看起來分外可怖。

瞎眼和尚道。

「一個人生前縱有萬般罪惡,一死也足以償還畢生惡果。」

「那依大師的意思是一個人隻要是死了,那他生前所做的孽是不是就可以一筆勾銷?不管這個人是被仇家殺死,餓死凍死,或者自然老死?大師應該知道這天下有很多人明明作惡一輩子,卻還過得好好的,那這種人又當如何?難不成等這些人享受了一輩子榮華富貴之後死去之時也能償還所有孽債?」

說這話的倒不是客店那一眾看熱鬧的食客,而是不久之前才上演了一遭滾蛋的武林盟主。

那福田衣和尚緩緩道。「小僧不管活著的人,隻管死了的人。」

李沐智又道。

「也就是說在大師眼裡這天下隻有兩種人,活著的人和死了的人,大師隻會超度死的人,而不管他們生前做了什麼孽對不對?」

「小僧的確如此,隻管念經,也隻會念經。」

「那我想請你這位隻會念經的大師吃一頓粗茶淡飯可好?我並無別的意思,隻不過是見大師如此寒冬臘月冰天雪地行走,實在難受,大師也不需要拒絕我,就當是我與你們佛門結下一樁緣分如何?」

「小僧不過一隻會念經僧人,無法替佛主結緣。」

「那……就當做是我希望在將來死的時候能讓大師也為我超度如何?」

「可行。」

那瞎眼僧人隨了李沐智進了客店之中,不過卻不是在大廳,而是緩緩上了二樓,李沐智原先還以為這福田衣瞎眼和尚定是哪座深山古剎出來的得道高僧,如此才能念完一篇往生咒之後便驅散周遭晦氣,心道這和尚也許並非表麵看起來那般簡單,至少不用人扶上這樓梯肯定沒問題,誰知這瞎眼和尚竟是踉蹌好幾次險些踩空,這才被李沐智扶了手上去,一直到推開房間稍微感覺到一點溫暖之後,和尚的草鞋腳這才算是完全舒展開來,他眼睛看不見,卻聽得清楚這房間之內至少有三個人的呼吸聲,除了帶他上樓的李沐智,應當還有兩個人,因為一個人如果他眼睛瞎了,他的耳朵肯定通常都會很好使,而一個人的耳朵如果聾了,他的心往往會聽見很多東西。

瞎子和尚雙手合十道。

「小僧不知三位施主究竟是哪一位要請小僧吃齋。」

李玉湖不知司馬雲怎會突然讓李沐智帶這麼一個瞎眼和尚上來,因為他不覺得司馬雲是一個樂善好施之人,這麼些日子接觸下來他也大概明白一個道理,司馬雲做一件事情說一句話都有他自己的目的,而今司馬雲又如何會看上這瞎眼和尚?

不過李玉湖並不問司馬雲,他反而笑著問這穿著福田衣的瞎眼和尚,他的年紀應該有四十左右,臉上雖有風塵,不過卻是打理的乾乾淨淨,除了頭上生出不少頭發之外,其他地方看起來絕對是一個中規中矩僧人。

「哪一位請大師你真有如此重要?更何況大師看不見,你隻需要記下我們有人請你吃下一頓飯就行,不需要記得那人是誰,因為你看不見他的樣子,所以那人究竟是誰對你來說並無多大區別對不對?」

「施主所言的確有理,不過小僧雖然眼瞎,心卻不瞎,認不得幾位公子,卻能認得幾位公子身上與眾不同。」

「哦?是嗎?」

李玉湖有些詫異。

「那你倒是說說我三人有何不同?」

本以為會得到一個不錯回答,誰知這瞎眼和尚竟搖頭道。

「說不得,說不得。」

「既然說不得,那我也就不讓你說了,請大師上來的不是我二人,是我身邊這位一直默不作聲的公子,事實上我也不明白他為何會請大師上來吃一頓飯,不過我相信他肯定有話要跟大師說。」

「沒錯,我的確有話要與大師說。」

司馬雲在李沐智與李玉湖注視下給這和尚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水。

「天寒地凍,大師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分明是水,卻說是茶,二人疑惑不解間卻見那和尚品這麼一杯白水像是品味世間珍饈一般。

「施主好茶。」

「大師明知這不是茶,隻不過白水而已,為何要說是茶?」

司馬雲笑問,瞎眼和尚道。

「在小僧看來茶就是水,水就是茶,更何況小僧從未喝過茶,也分辨不出來茶和水的不同,再者,小僧已經很久沒有喝過熱水,大部分時間都是渴飲山泉,餓吃青果。」

「可是佛門清規戒律中並無不許喝茶戒律,大師為何不飲茶。」

司馬雲不禁再問。

和尚輕聲道。

「佛門的確沒有不許飲茶戒律,小僧不喝茶是因為小僧怕喝了茶之後就再也喝不慣寡淡的清水,所以小僧寧願不喝茶。」

「大師說的好像的確有那麼幾分道理,我倒是見識了,隻不過大師分明有驅散世間怨念的無上能力,為何不去尋一香火旺盛古剎做那寺廟被萬人尊敬的得道高僧,偏偏要做這行走人間苦行僧風餐露宿,甚至連一碗熱水都討不到,我相信世間總還是有善人的,一碗熱水總還是有人願意拿出來,大師又怎會喝不到熱水?」

「因為小僧隻超度死人,不超度活人,所以在世人眼裡,小僧就是一個晦氣和尚,不願與小僧這晦氣和尚接觸並怨不得別人,更何況小僧生平也隻會超度死人,香火鼎盛寺廟雖好,終不是小僧所願,就像小僧說的,喝慣了茶的味道,總是喝不來淡水的,對於世人來說,那些香火旺盛古剎是茶,江湖是酒,可對於小僧來說,江湖是茶,寺廟才是水。」

司馬雲忽然覺得很有意思,他是很少遇見這麼有趣的人。

「大師,能不能問問你生平超度了多少人?可有計算過?」

司馬雲問這問題本來是不抱什麼希望,畢竟誰會這麼無聊計算這些事情,就像你問一個曾經殺了很多人的人,總共殺了多少人時,他也大概不會記得,就算記得也不過隻是記得那麼一些印象深刻的,隻是倒不曾想到和尚居然回答了這個問題。

「小僧平生隻超度了兩個人,一個是已經死了的人,一個是即將會死的人,通常麵對這種人,小僧都會提前給他念一遍往生咒,所以小僧才會如此不被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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