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不像劍客的劍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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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月最終還是沒有出拳動手,因為他看不透這諸葛流星深淺,他不願做靠老爺子司馬雲庇護才能行走江湖的男兒,更因為此時已經顧不上與這白衣男子鬥嘴,因為奔騰的薑水已開始沸騰,極目之處更是有洪流鋪天蓋地而來。

江畔七位當代江湖頂尖高手同一時間睜開雙眼,又以獨臂小老頭兒最為先。

「沒想到太平盛世還真出了此等妖物,古人誠不欺我,老夫古稀之年行走江湖,不過才短短一年時間不到就連著出了兩條惡蛟,莫非天下當真要大亂不成?」

獨臂小老頭兒攤開僅剩的右臂,風越來越大,卻吹不起完全已經被雨水濕透的衣袖,事到如今,張明月也終於知道司馬雲所說的妖孽是什麼,原來又是一條惡蛟,一條絕對不比雁鳴山中那條蛟小的黑蛟被包裹在洪流之中奔騰而來,隻露出頭上獨角與兩隻通紅的眼睛,被驅散的江夏百姓以及來往客商本就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雖說是離去,其實大部分都在城中比較高的地方觀看,即便已是入夜,但那沸騰薑水中兩隻通紅的眼睛卻也能看的清清楚楚,饒是這些百姓再怎麼距離江畔遙遠此刻也不免覺得後背直發涼,與那在薑水中撲騰的妖物比起來,江邊那一小撮人實在顯得微不足道。

張明月實在想不到如此逆天妖物這天下短短一年時間就出現了兩條,世間萬物,恐怕也隻有這翻江倒海的蛟才能算的上是真正極為厲害的妖物,它想化龍,龍是什麼?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即便是翻閱從上古傳承下來的古籍都未必能翻閱出一兩條來。

老爺子雖不說明,但幾人也知道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因為即便是呆下去也幫不到什麼忙,說不定還隻會讓老爺子等人分神,這江中妖物越靠近江夏橋,江麵船隻便急劇晃動,甚至隱隱有被掀翻的趨勢,鐵索橋下四把刻畫銘文的斬蛟劍更是顫抖不已,張明月總算知道這斬蛟劍的來歷並非司馬雲信口雌黃,不知在此懸掛多少年依然有此威力,當年在劍上刻畫銘文的山中方士又究竟是何方高人?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找個地方坐坐,這裡我們幫不上忙,倒不如看看各位前輩是如何出手拿下這妖孽,畢竟倘若真讓其過了江夏橋,沿途之下再無阻攔,妖物入海便會化作真龍,到時候再想收拾它可比登天還難了。」

諸葛流星當先離開江邊,司馬雲三人緊隨其後,但他與張明月卻走在最後,諸葛流星在前,書呆子李沐智在中,隨後才是他二人,隻因司馬雲知曉張明月定有疑問,果然,才走出不過十幾步張明月便壓低了聲音問道。

「此蛟入海真能化作真龍?」

「按古籍記載應當如是,隻是想化作真龍也還需要經歷天劫才行,天劫一過才會徹底蛻變,此龍因是山中修行得道,妖性難馴,到時候一但入了海世間恐怕再沒人能拿它有辦法,到時候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興風作浪禍及人間。」

「你說過你要斬真龍。」

「是的,我說過。」

司馬雲點點頭。

「不過並不是這一條,時機還未成熟,況且就算時機成熟現在也絕對沒有可能拿下這麼一條真龍,我還在等機會,等一個天下氣運大亂,人間高手盡出的機會,到時候我就會聚集天下最為厲害的那麼幾個人與我出海尋妖龍蹤跡。」

「那你為何就確定天下最厲害的那麼幾個人會來幫你?」

「因為我現在就在做買賣,走到哪裡買賣就做到哪裡,我是喜歡讓別人欠我人情,將來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情,當然這件事情並不一定就是斬龍,有可能也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他們做。」

「那我再問你,你又如何確定你選的人將來就是有可能成為最為頂尖高手的那一批人?」

「我不能確定,但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點用處?不是嗎?」

司馬雲輕聲一笑。

「有句話叫做未雨綢繆,諸葛流星說自己擅長替人算命,我不太一樣,我喜歡給這天下算命。」

他二人隨著諸葛流星到了一處距離江夏橋並不遠的客店,諸葛流星看起來早有準備,這客店坐南朝北,門戶大開,剛好能看見江邊場景,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尋的好地方,彼時客店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人,店小二已經忙的喘不過氣卻仍然跑東跑西,唯獨不去諸葛流星提前訂好的位置,旁邊就是窗戶,似乎是專為這個代替江夏太守的男人準備,已經備好了酒菜,還多出了一個人,一個他們曾經打過照麵並且一起吃了一頓酒菜的人。

「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麼在這裡?我猜你們應該知道了我的身份。」

中年儒生並沒有什麼變化,月要間依舊懸掛著看似名貴實則值不了多少銀子的玉佩。

司馬雲張明月緊挨著書呆子坐下,諸葛流星已經為三人倒滿了酒,這酒單是看起來都並非是尋常酒水,清裡透綠,散發出陣陣香味,客店其餘看客雖然都好奇幾人身份,但不久之前諸葛流星一聲大喝喝退江夏湖兩旁百姓客商之事已經深深烙印心裡,他們不會如此不長眼去得罪如此人物,事實上即便是有心也未必會有心情上去與幾人小酌幾杯,因為那江夏湖奔騰薑水中妖物已經探出了頭,客店裡燈火通明,大雨漸漸變小,但風卻是卻來越大,吹的窗戶咯吱咯吱作響,若非酒家取來燈罩將所有油燈遮住,恐怕江夏立馬就會遁入一片黑暗之中,盡管如此,黑夜中閃電劃過處薑水一顆偌大的蛟龍頭顱卻還是能看的清清楚楚,二三月的雨總算徹底停了下來,司馬雲張明月幾人身上衣裳卻依舊濕漉漉,他們倒不如看客那般一個個將頭顱伸的老長生怕錯過這等千載難逢的好戲一般,因為此時獵山雕已經端起了酒。

「之前並非有意欺騙幾位,隻是在下需要佐證一些事情,所以才化作儒生模樣與三位打交道,但其實也不能算是欺騙,因為說到底隻不過也隻有隱瞞了身份這一點而已,其他的都不曾騙過二位,淋了這麼久的雨,哪怕再好的身子也都不容易禁受的住,不如各位先與我同飲這一杯,其他的事情我們過後再說。」

獵山雕端起了酒,諸葛流星端起了酒,而江畔的七位當世江湖頂尖高手也終於出手,獨臂小老頭兒攤開右臂無窮氣機湧現,他化右臂為劍,渾濁的江夏湖轟隆隆聚起二十丈水劍,破開湖麵直向惡蛟而去,李驀然緊隨其後出了劍,他不緊不慢取出張明月從未見過的兩寸見方的劍匣,輕輕彈指,分別有三劍先後出匣直向蛟龍腦門,七寸,蛟尾而去,都說打蛇打七寸,張明月卻是沒想到打蛟也能打七寸,隻是現在暫時隻能留下疑問,因為對麵的兩個男人已經將杯酒一飲而盡,張明月並非什麼能一笑泯恩仇的正人君子,最起碼他自己不會這麼認為,因為正人君子行走江湖多半不會落下什麼好下場,他不喜歡諸葛流星,卻不代表不喝這杯酒,因為風從大開的窗戶吹起來在吹到因為淋了雨而渾身濕透的身子,哪怕曾經在塞北冰天雪地中睡馬草剁的他都覺得有些微微涼,酒能驅寒,卻不見得能暖的了人心,比如此時才將酒杯放下的少年人的心。

「今天這一頓應該花了不少銀子。」

張明月笑了笑。

「差不多是你家裡妻兒老小吃飯半個月的銀子,我說的對不對?」

中年儒生訝然,他如何不知這少年人究竟想說什麼,想來是為了之前去他家裡吃飯的時候見到的畫麵打抱不平。

客店裡麵看客們與外麵正與惡蛟酣戰的老爺子等人都可以說是熱火朝天,唯有靠近窗戶的這一桌莫名陷入僵局,司馬雲不去打斷張明月的問話,因為他心裡也有同樣的疑問,即便是在三年以前就跟他一起為了生活不得不做一些見不得人勾當的張明月一直覺得他是這天下最為無所不知的人,可天下哪兒有什麼真正無所不知的人,無非是以自己的認知在結合實際所做的猜測罷了,當然有些事情司馬雲並不是猜測,但他並不會說出來,因為他是一個分得清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什麼時候不該說的人,可張明月不管這麼多,即便是已經喝了一杯酒的書呆子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膝蓋,想必在這位書呆子眼裡,這天下什麼人都能開得玩笑,唯獨不能拿自己的家人開玩笑。

張明月眼神灼灼,他不喜歡被人欺騙,最起碼不喜歡被一個自己曾經當做朋友的人欺騙,因為事實上司馬雲留下的那幾十兩銀子是他授意的,畢竟司馬雲除了不會亂說話之外更不會亂花銀子,更加不會為了才見了麵兩次的人花銀子,賺錢可能對現在的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但若是放在從前,幾十兩銀子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一杯酒之後,張明月又為自己滿上了一杯自顧自喝下,這酒外麵看起來清涼,實則喝下去肚子裡立馬就會如同一團火焰在燃燒一般,張明月心中有一團火,他冷笑道。

「老狐狸總說我太年輕,以前我可能還不相信,但我現在的的確確相信了,我知道有的人永遠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獵山雕,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你在外麵海吃海喝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自家那縫縫補補的娘子?」

酒家嘩變。

獵山雕。

執掌魚龍幫卻從來不曾出麵的獵山雕,但盡管這中年儒生的身份實在讓人震驚,此刻看客們也隻不過留意了幾眼便將目光投回到江上,張明月也想看,但已經看過了一次惡蛟的他已經覺得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

蛟龍終過不了江夏橋,倒不是因為那四把顫動不已的斬蛟劍,而是因為這酒家之內有江湖劍客放在桌上的劍已經開始錚錚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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