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三過侯門不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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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飛羽下山之時隻帶了三樣東西,掌教發簪,真人馬丹陽佩劍,師父王九樓一瓶被世人視為仙丹妙藥之丹藥,臨別前無人相送,在這被稱為天下道門聖地送仙山滿打滿算也不過上山一個月而已,祝飛羽實在想不明白這提劍走人間的任務怎麼會落到了他頭上,論資歷論輩分比他強的人大有人在,莫非真如同山上師兄弟們所說未來興旺上清觀的使命落到了他頭上?祝飛羽對此全無頭緒,隻知道當日裡被師父王九樓帶上山時,山上的道士們均轟動不已,除了正式拜師禮之外私下更為其準備了晚會,這使得這本來木訥的年輕道士也不知不覺便融入了這師門的融洽當中,第一個認識的便就是那位山上最小的小師兄楊鴻葉,楊鴻葉說三師叔要麼不收徒弟,一收徒弟就收了個人中真龍,對此祝飛羽是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祝飛羽是不是真龍不知道,倒是記得自打小開始便因為為人木訥實誠被不少人戲弄,即便是自幼長大的夥伴都屢屢欺負,再大一點母親病逝,父親也因長年累月臥病在床最終緊隨母親而去,這天下從來不乏流落江湖的孤兒,祝飛羽便是如此,替人做了幾年長工換了個溫飽,至於銀錢卻根本不敢奢求,他原本以為這輩子就應該這麼過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看盡人間生離死別。

有那麼一天一位仙風道骨道長來到了小鎮,第一眼便相中他這個身無長物更無長處的的老實長工。

那道長說他觀星辰至此,知有天星下凡,要收他為弟子,祝飛羽就這麼稀裡糊塗跟著王九樓上了山,上山那日倒與下山這一日沒什麼區別,一月來在山上每日裡聽師父講解道教真義,生性並不多聰明的祝飛羽似懂非懂,一直到掌教真人派他下山遊說當朝大皇子軒轅宏圖,果不其然這事情如祝飛羽預料一般黃了,莫說是遊說,人那位當朝大皇子根本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倒是太子軒轅宏業一直對其有禮相待,祝飛羽沒能完成任務,倒是見到了那九華山上一個掃地年輕僧人,與那年輕僧人靜坐一夜,隻一夜便已是天壤之別。

祝飛羽再次下山時默數這通往上清觀的台階,有九百九十九階,下了上清觀便負劍走人間,年輕道士騎著毛驢,別著掌教玉簪,從送仙山出發,往昆侖而行,聽聞昆侖有惡龍作亂人間。昆侖往北,往北便是冰川無數,廣陵江就是自昆侖山而發穿越整個北魏境內直入南海,年輕道士身負三尺青鋒騎毛驢順江北上,一路之上看盡人間悲歡離合,這一日,這位道士到了西楚清林境內時倒遇上了麻煩,祝飛羽實誠,下山之時身無長物便是連銀兩都不曾有,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若有人施舍最好,還能吃一頓飽飯,若是到了無人之境便隻能摘一些野果充飢,渴飲廣陵江水,與他那位將上清觀紫竹林折騰的天翻地覆的小師兄不同,祝飛羽自打上了上清觀便修心修己,更是從來不大魚大肉,但其實這位年輕道士似乎從來都沒大魚大肉過。

祝飛羽到了西楚清靈境內,毛驢入城,隻是剛到城門口就被了下來,說是畜生不能入城,不得已之下隻能賤賣了那頭毛驢,之所以要來這清靈境內原是聽聞這清靈太守有一女,得了奇症,遍尋天下奇人異士都不得救,這太守名為吳明辰,其女年方二十,說是生的閉月羞花,隻是無奈頑疾纏身日漸憔悴,性命堪輿,太守吳明辰時任清靈太守二十年,在任期間清正廉明,剛直不阿,治理清靈井井有條,頗受百姓愛戴,實在是一難得好清官,祝飛羽不願見這清官從此絕後便負劍入城,揭了告示便被人帶去官府,隻是去時這官府之外已經被至少有二三十江湖術士堵住門口,都是為了這太守重金酬謝而來,這二三十人中有江湖郎中,也有身著道袍道士,良莠不齊,但卻沒有一個是四十歲以下的,祝飛羽在這二三十人中實在算得上是鶴立雞群。

那其中有一江湖郎中見是一年輕道人而來,不免有些錯愕,眼見這年輕道人風塵仆仆,一身青衫道袍已有好幾處縫縫補補,實在怎麼看都不像高人,倒是這道人發髻上玉簪看來並非凡品,身負的三尺青鋒也不是尋常之劍,那郎中當下便道。

「道人從哪裡而來?又往何處而去?」

祝飛羽自是沒想到竟有人願意與自己主動說話,須知這一路上來雖遇見不少人,但大多數在見他以後都不願多加理會,頂多也隻是多看了他身後寶劍一眼而已,這位上清觀上最為實在的年輕道人便輕聲道。

「貧道從南而來,聽聞清靈太守女兒重病無藥可醫,特來看看,或許能幫上一二。」

「道人,非是老夫瞧不起你,隻是這吳家小姐已惡疾纏身三年之久,遍尋天下良醫都無法瞧出是什麼問題來,你不過一小小道人能有何能耐?老夫懸壺濟世二十載有餘尚且不能有把握瞧好小姐的病,你如何就覺得自己能行?還是聽老夫的話快快離去為好,這酬金雖然誘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拿的到的。」那江湖老郎中笑道,須知這江湖從不缺倚老賣老之人,這郎中也頗有些手段,否則便不會揭下告示,再看這府衙之外的二三十人皆是打著看熱鬧的心思,祝飛羽如何不知這郎中是雖嘴上不承認,但心裡根本就瞧不起自己,他倒也不惱,上山這些日子別的沒學會,倒是越發平靜了。他便道。

「貧道不為酬金而來,隻是來看看能否幫上一些忙,若能幫上最好,若是幫不上貧道也無可奈何。」

他這番話那二三十江湖郎中自是不信,隻聽說有人為了錢財殺人越貨喪盡天良,還從未聽說有人願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江湖郎中不屑道。

「道人莫非是含沙射影說我等市儈?」

「貧道並不曾這麼說過。」

「你說的話倒直接表明了你的心思,道人,你看你衣著襤褸連一件像樣道袍都拿不出手,你有何能耐能治好這大小姐的病?」

「貧道有靈丹妙藥,說不定能藥到病除。」

祝飛羽依舊傻傻笑道。

「哦?靈丹妙藥?又或是你這道人行走江湖的狗皮膏藥?」

那江湖老郎中如此一說便惹來哄堂大笑,祝飛羽被這嘲笑來的措手不及,不免有些漲紅了臉。

「先生可侮辱貧道,萬不可侮辱貧道下山時師父所贈丹藥。」

「是嗎?原來是你師父贈送,那你師父怎麼沒多與你一些銀兩讓你換一身好點的派頭?須知即便是出去招搖撞騙也要有幾分乾貨擺在那裡才行,真當以為你是那道門三大聖地下山而來的弟子?」那江湖郎中幾番話落見祝飛羽完全不識抬舉,不免有些浮躁起來,但不過兩個呼吸功夫他便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緊接著道。

「老夫倒是聽說那送仙山上清觀天師王道長有一徒弟最近下了山,說是昆侖有惡龍作祟,這位年輕道士便是為除惡龍而去,莫非這年輕道人就是你?」

「卻是被先生說中了,貧道就是王老天師弟子祝飛羽。」

祝飛羽為人實誠自是聽不出這郎中言語間揶揄之意,果然他這麼一說這群人更是愈發大笑,那江湖郎中更是笑道。

「你這道人倒是心大,誰都敢冒充,你可知道那年輕道人是什麼人物?敢去昆侖斬龍,不說是仙風道骨至少也應當是風度翩翩,道人你可知道從那年輕道人下送仙山開始我等在這一路上遇見冒充祝飛羽的人絕對不下十個,貧道奉勸你還是趕緊離去,莫要到時候被折了顏麵,太守大人雖心地良善卻也架不住五次三番戲弄,你若再冒充下去定然討不了什麼好果子吃。」

這江湖郎中說的倒是實話,也不知從哪裡泄露出來的消息,祝飛羽一下上清觀便被整個江湖所知,有不少人便假借上清觀王九樓天師唯一徒弟的名字招搖撞騙,禍弄平民百姓,祝飛羽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一路上沿江北上,少有與城鎮交匯之機,便是進了村落城鎮也不過以貧道自居,聽聞江湖老郎中這番言語祝飛羽不免覺得有些太過荒唐。

「祝飛羽也不過是一區區道人而已,何來如此多人冒名頂替?就算要冒名也應當冒諸如春秋李老劍神此等人物身份才行,冒充祝飛羽能得到什麼好處,祝飛羽一無江湖地位,二無驚天手段,實在不當得如此。」

那江湖郎中聽罷隻覺甚是好笑。

「你這年輕人倒是心大,你可知祝飛羽將來定然是送仙山上清觀掌教?否則掌教徐長今又何以將這負劍走人間的重任交於他手?為何不是別人?」

「掌教師叔為何將此重任交於我,我也不是太明白,總之我既然受了師門之命,定不會負師門所托,至於先生說祝飛羽將來會是上清觀掌教,祝飛羽並不認同,有道是一家不知一家事,先生可知我上清觀有真人無數,無論從哪裡算都輪不到貧道。」

祝飛羽每每聽聞但凡任何提及上清觀言論都不由得會想起那位每日裡都需在天師堂靜坐的小道人,雖年不及山上許多道士,卻年紀輕輕便有一身鬼神莫測之能,祝飛羽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位小師弟每去紫竹林闖了禍都會被自己那位真人馬師叔狠揍,但他又何嘗不知其實山上所有人都對自己這小師兄甚是喜愛,小師兄打了山上鳥兒烤來吃,眾弟子雖麵說道門戒律卻又一邊控製不住食欲去尋那掌教看不到的地方大快朵頤,就連掌教師叔有時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到底,修道不修道不在於修道,在於修心而已,祝飛羽當下便輕聲道。

「即便是有人繼任掌教之位,那也應當是貧道那位坐看庭前花開花落,江河潮起潮生的小師兄才對。」

江湖老郎中對此隻覺這年輕人莫非真當自己是那上清觀祝飛羽不成?須知這上清觀乃是天下公認道門之聖地,上山道人皆是神采奕奕,人中之龍,又怎會是眼前這般「乞丐。」

「道人你這頭上玉簪與寶劍不錯,想來不是凡品。」

「先生倒是有眼光,這玉簪乃是掌教師叔所贈,寶劍乃是貧道馬師叔所贈,此劍與馬師叔三十載歲月行走天下,斬除不少天下妖邪,劍名卻邪,乃是這天下正氣之劍。」

祝飛羽老老實實答到。

「哈哈,老夫倒是長見識了,此劍能否卻邪老夫不知道,不過老夫卻知道道人你怕是有麻煩了。」那江湖老郎中如是道,尚不等祝飛羽細這話中玄機便有府中甲衛出門而來,那兩甲衛也是府中好手,武道也有四五品之境,單看麵相就知不是好惹之輩。

「聽說這裡有人自稱是上清觀王老天師弟子祝飛羽?」那甲衛目不斜視盯著年輕道人卻用了聽說二字,言語中已有三分憤怒之意。

祝飛羽好歹也一人生活那麼久雖不能如同自己那位小師兄一般洞悉人心,卻也能看出些許別人喜怒哀樂,他朝那甲衛施禮道。

「貧道便是祝飛羽,聽聞小姐病重又知太守乃是當朝賢達之士特來相助。」

「那你且隨我進來。」

那甲衛道畢便轉身進府,本應惹眾人羨慕之事祝飛羽卻看到這二三十前來登門之人皆麵帶笑意,果然祝飛羽並不曾真的見到吳家大小姐,倒是被帶進了府中別苑,那別苑處已有一麵色冷峻甲衛在等候,而對麵則是五六根木樁,上綁著五個已是傷痕累累道人,有老有少,卻不約而同是穿著白色道袍,更有甚者月要間已備隻有掌教才能佩戴之掌教宮羽,祝飛羽不免皺皺眉頭。

「貧道要見大小姐,幾位軍爺將我帶到此處算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沒數?」

那麵色冷峻甲士道,他手中持一馬鞭,上有不少血跡,看來那五個道人身上傷痕皆是那馬鞭所致。

「你可知這一月來我府中已有七人冒名頂替而來,頂替的都是這祝飛羽之名,前麵兩人還好,來我府中大吃大喝三日,太守大人心慈手軟便放了他們,可後麵這五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我隻要聽他們三人說是王老天師弟子祝飛羽便將他們全部抓了,這就是下場,本以為如此可給那些渾水扌莫魚之人一個警告,可沒想到還是有這麼多人自動送上門來,既然來了那我又怎能讓你如此輕鬆就離去?來人,給我綁起來,先以水刑伺候。」

這水刑乃是說讓人有鼻不能呼吸,有口說不出話,最是難受,極致處能讓人窒息而死,年輕道士雖不曾經歷過卻也知這水刑厲害之處,他有劍,隻是這劍乃是師叔臨別所贈之物,用來斬妖除魔卻不是用來傷害凡人,祝飛羽當下便急忙道。

「將軍且聽貧道說,貧道真是祝飛羽。」

「他們幾個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也與你是同樣說辭,你問問他們可還敢說自己是祝飛羽?」

那冷峻甲衛冷笑。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堂堂上清觀天師王九樓之高徒就這樣被兩個甲衛架在木樁之上捆綁了起來,祝飛羽有心辯解卻無力回天,在嘗試了金木水火土與馬鞭六種酷刑之後年輕道人身上已是傷痕累累,生性木訥的祝飛羽斷然不會持劍行凶殺之事,一番酷刑之後才被丟出府衙大門,那柄名為卻邪的寶劍已被那冷峻甲衛沒收為己用,倒是掌教真人所贈玉簪倒並未有人打其主意,從這點倒也能看出太守治清靈之嚴,沒了毛驢又沒了劍,祝飛羽遍體鱗傷被丟出大門時那早先嘲諷其的江湖老郎中仍在府外守侯。

「道人如今你可知道這祝飛羽三字並非能隨意頂替?」

「貧道本就是祝飛羽,就算被打一千次一萬次貧道就是貧道,不是別人能替代,貧道也不會替代別人,先生與其在這裡坐看風月倒不如多想想法子如何能治好公主的病,否則先生就是在這裡坐一輩子也沒多大用處。」

待這位才下上清觀不過一月就被打的一瘸一拐年輕道人拖著殘軀離開吳府後,那江湖老郎中狠狠唾了一口。

「真是黃口小兒,若你真是那祝飛羽又何以會被打成這個樣子?恐怕隻一劍就能將這吳府夷為平地。」

那郎中唾罷也知曉這年輕道人說的有理,便起了身準備去府中瞧上一番,隻是這剛邁上階梯便見到有一劍直朝麵門而來,那劍正是先前那年輕道人之劍,見那劍出了府衙便消失在拐角處,老郎中呆立當場。

……

清靈太守府獨立於清靈郡內五道口,府中九曲十八彎,太守吳明辰時任太守數十年深得民心,此刻這位年才不過五十之老人卻已是未老先衰,兩鬢斑白,這位老人身著西楚雲紋官衣已在樓閣外守侯許久,那綾羅之閣內便是他那位已染重疾三年之女,三年來已幾乎尋遍清靈境內所有良醫,皆拿其束手無策,這位太守便張貼告示求天下奇人來此,有重金酬謝,不論是否能根治其女之病都會領到不菲的待遇,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倒也有不少江湖奇人異士前來躍躍欲試,隻是都沒能瞧出什麼頭緒來。

「莫非真隻有去那遠在千裡之外的道門聖地才能得救?」

老太守隨即便搖搖頭,眼下其女楊月娥病情已日漸加重,莫說是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就連下床自己大小姐都難有力氣,若真是去上清觀先不說能不能求得仙丹良藥,能不能活著到上清觀都是未知之數。

這位政績卓著深受百姓愛戴的太守已在他女兒閨房外守侯足有一個時辰,終等到那清靈郡境內最好的老郎中出門,老郎中身影佝僂身負藥箱見太守時隻嘆息著搖頭。

「太守大人,小姐之病症世所罕見,小人觀其神測其脈均正常,根本不知小姐為何卻麵容憔悴形容枯槁,太守大人還請另請高明。」

饒是這位太守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仍是覺得不能接受,便吩咐了下人好生招待這位老郎中,推開門,房中熏香四溢,此香能助人凝神靜氣,那窗簾之後的香榻上正躺著一麵黃肌瘦女子,雙眼無神,見是老太守前來也不起床,老太守坐於床榻之旁,柔聲問道。

「月兒服了昨日大夫開的藥,感覺如何?」

那年方不過二十卻已如同三十之婦人全無任何光彩的女子輕聲道。

「爹爹還請莫要為女兒的病操心了,爹爹明明年不過五十就已滿頭白發,更是不惜散盡家財,女兒心中有愧,此病無藥可醫,此症無人能解。」

老太守不忍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就如此斷了生的希望,他用自己這幾十載宦海生涯從未有過的硬氣告訴床榻之上的女子。

「月兒你放心,爹爹就算是散盡我吳家家業也不會讓你就此離我而去,你娘玉竹已經走了,隻剩下咱爺女倆相依為命,你怎舍得就此離爹爹而去?」

「爹爹日前已經托人去上清觀打聽了消息,年輕道人下山是真,他要去昆侖斬惡龍,定然會沿江北上,算算時日,也差不多該到了我清靈境內,爹爹就算調動全城兵馬也要將這位神仙道長找出來,到時候定能治好月兒你的病。」

床榻之上的女子如何不知自己這位爹爹的用意,她雖躺在床榻之上已有三年,卻對府中之事了如指掌,也知到如今已經有八個自稱上清觀道人的騙子來過府上,都被打的原形畢露。又怎會真期盼那神仙道長前來?但或許是不忍讓自己這位可憐的爹爹絕望,她便露出了一個三年來從未有過的笑容。

「爹爹,有些事情月兒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但若是今日不說恐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爹爹原是長樂郡桃源村之人,娘親也是,月兒也知道娘親這輩子愛的並非爹爹,可爹爹依舊這數十年如一日對我娘兒兩悉心照顧,月兒猶記得月兒八歲那年夜裡感染風寒,爹爹便冒著漫天大雪背著月兒去求醫,若是月兒沒記錯當時爹爹已是一郡之主,再後來娘親因為相思那人終於成疾,撒手離去,爹爹你便親自送娘親的棺材回桃源村,葬在了那棵老桃樹下。」

「月兒此生恐怕是無法報答爹爹養育之恩了,爹爹少年及第從一小小縣令做起一路直到如今官列朝廷二品,自是福緣深厚,隻可惜我與娘親此生怕是要欠爹爹不少了,月兒想請求爹爹一件事情,待月兒離去之後,爹爹就不需要將月兒送回桃源村了,隻需在府中後山立一墓碑即可。」

「那墓碑不須寫楊月娥三字,寫吳月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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