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初上歸元禪 血濺羅漢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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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下馬步行,那二三十番僧不阻攔三人上山,九華山的幾個小和尚卻皺起了眉頭。

「三位若是上山拜佛恐怕來的不是時候。」

那其中一個小和尚沉聲道,三人也不取下鬥笠,司馬雲道莫非山上遇到了什麼麻煩不成?那小和尚解釋一番之後方才明白原是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番僧堵在九華山下已有兩日之久,兩日來不吃不喝也不言語,這二三十番僧隻是其中一部分,還有二三十已經在兩日前上了九華山不曾下山。

「倒是有熱鬧可看了,沒想到才過了拜劍山,又到了這九華山,莫非這天下當真有高人在背後混亂江湖不成?這趟九華山,今日還就上定了。」

老劍神言語之中肯定無比,那些個小和尚雖好言相勸但終奈何不了三人的執意上山,隻得放行。

九華山不比峨眉這等聖地,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昔年這山上曾出了個手持念珠降妖伏魔的真聖人,九華山因此聞名天下,更已被當世評為與道門三大聖地齊名,沒有送仙山那等巍峨,也沒有峨眉的靈氣,不過就是平平無奇一座山,上了山便是曾出過佛門聖人的歸元禪寺,如同這等香火旺盛之地定有真佛,三人進了寺廟不聞鍾聲,從門口至九十九步階梯之上都不曾見得任何僧人,三人心中不免擔憂愈發強烈,佛門講九九歸真,山上寺廟所建年代由來已久,更是處處與九沾上了關係,門口有九棵不知生長多少年代的菩提樹,羅漢堂有羅漢十八,更是二九之數,上了羅漢堂方才見到這羅漢堂中密密麻麻盡是僧侶,想來這寺廟當中的所有僧人都已到了這裡,所以這山上才無人。

僧侶少說也有三百之數,三人的突然造訪倒是讓這些和尚們頻頻側目,但終歸沒有理睬三人,有道是入得山門先拜山,入得佛門需拜佛。

張明月並不信這世上有什麼佛,否則自己這三年來所殺的那些個惡人怎的沒有佛祖現身懲罰?而是要靠如同自己這等刀口舔血的劊子手去處理?莫說這世上有佛,便是真有佛也不過是佛門中的僧侶而已。但不信歸不信,上柱香卻是不能避免的。

頭戴鬥笠的怪異三人便在幾百僧侶的注視之下走進大殿朝那如來佛祖拜了三拜,這時方才看清楚這幾百僧侶中間還夾雜著二三十番僧。

見三人上香才有一個看起來輩分略高一點的老僧朝三人施了一禮。

「三位施主怕來的不是時候,想必山下的時候你們也看到過了,如今九華山遇到了一點麻煩。」

「有麻煩又如何?這天下誰人這輩子還不遇上幾件麻煩事?老爺子說他有蛟龍處斬蛟龍,我沒這麼大的能耐,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有麻煩時解決麻煩就是。」

司馬雲取下鬥笠,露出一張俊美且臉上帶著疤痕的臉,身後負琴,不去理會那二三十番僧,他大聲道。

「要我說各位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人家哪怕是來踩你們九華山的場子也不須如此小題大做,不過二三十人便得你九華山所有僧侶嚴陣以待,究竟是你們太高看了這二三十番僧還是你們都看不起自己,這天下說歸元禪寺有聖人,我看……實在不太像。」

司馬雲一番話落那二三十番僧並無動靜,倒是這大殿之中的僧侶們卻麵有慍色,司馬雲也不心急,隻淡淡笑了笑。

「佛門有佛祖,佛祖在哪裡?佛門有金剛,金剛在哪裡?佛門有十八羅漢,羅漢又在哪裡?我不懂佛理卻也知曉對於來者不善之人應當給於當頭棒喝,莫非真要人笑話我中原武林任由他人上門糟踐不成?不過二三十番僧便堵住了整個九華山讓信徒不得上山?」

若說前麵那番話不過是撓癢癢,然這一番話已像千斤巨石丟在了深譚之中激起千層浪花,眾僧侶群情憤慨。

「施主切莫大放厥詞,你可知這五六十僧侶是何來歷?」

那老僧比之其餘僧侶卻顯安靜的多,不過安靜歸安靜,難看之色卻不能避免。

「我不知這些僧人是什麼來歷,也不知這些僧侶究竟有多高的佛法,不過有件事情我希望大師你清楚,九華山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佛門,而是代表我中原武林,當今西域虎視眈眈,如今這些番僧竟然主動找上了門來,我不知佛門道理,可我知道這些人來的目的是統一中原佛門,大師豈能置之度外?」

司馬雲第三番話之下那二三十僧侶總算有了動靜,與中原佛門不同,這二三十僧侶盡著紅衣,當中一為首的喇嘛從蒲團之上站起身來。

「貧僧此番從西域遠道而來無非隻想見識一番中原佛法,並無這位公子說的如此言重。」

司馬雲輕笑不已。

「見識佛法需要派人堵住上山的路?上師可真是會說笑,一個密宗,一個禪宗,有何需要見識的?我觀上師華光內斂,想必在西域密宗也是排的上號的高手,我中原有相國寺為何不去論佛法,那裡才是禪宗最為大統的佛法,偏要來到這九華山,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司馬雲踏前一步。

「九華山的各位大師們,若別人真是為討論佛法而來理應好生接待,並讓寺中慧通之僧侶與之論佛,其餘的該乾嘛乾嘛去,須知佛祖可不會每日送上三頓素齋與你們吃,不過這些密宗來的高手們可能吃不慣我中原的齋飯,便讓他們自便就行,他們能餓兩天未必能餓四天,能餓四天未必能餓八天。」

張明月饒是再不爽司馬雲也不由得為司馬雲這幾番話喝彩,此種手段也隻有司馬雲這般靈活之人才能想的出來,九華山的僧侶或不乏真羅漢真金剛,但禪宗之人凡事都講究個循規蹈矩,更是講究修心,勒令入得佛門先淨此身,西域番僧不先動手他們便不會動手,隻保持警惕之心,隻是張明月有些想不透,這西域番僧上九華山既不動手又不言語是想做什麼?

雖未摘下鬥笠,但同遊許久,老劍神如何不明白張明月的心思,他輕聲道。

「這些番僧前來無非是沖著九華山的名頭來的,九華山有聖人,前來自是為了與聖人論佛,若是敗了這位聖人便能讓中原佛門大受沖擊,大軍尚未壓境便讓中原失了人心,這便是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想必這些番僧來了兩日都不曾見得佛門聖人所以才在此守候,倒是不到昆侖心不死。」

「他們來也並非是為了大開殺戒,但不得已之下也並不一定不會出手殺人,你眼前這位僧人想必已入佛門大長生之境,在西域密宗也算是個頂個的高手,不然斷無膽量來叩九華山門,司馬小子三言兩語便讓這些密宗高手處於被動,倒也真有些手段,想必那位大長生境界密宗高手也快坐不住了。」

老劍神如是說道。

果然不過片刻功夫那密宗大長生高手便先一步開口。

「貧僧此番前來不過是想睹得禪宗聖人真容,與聖人論佛便是此行的來由,若不見九華山聖人,貧僧定不下九華山。」

「不下九華山便斷了九華山的香火,可對?」

司馬雲笑道。

那番僧道。

「若是公子這麼理解倒也無可厚非,此番來了便不會空手而歸,」

「各位大師,別人既然已經說明了來意,你們為何不乾脆讓你們九華山的聖人出來見上一見,總不能如此拖延下去。」

「唉。」

那老僧似有惋惜之態。

「非是不願意見,沒錯,我九華山的確曾出過佛門聖人,隻是那位聖人十年之前便已圓寂,如今又何處去尋?自那位聖人之後,我歸元禪寺便再也沒出過那等轟動天下的人物,說是香火旺盛,其實不過是延續早些年的佛緣罷了,貧僧與這些番僧早已解釋清楚,怎奈他們就是不信,貧僧總不能帶他們去佛塔打擾了我寺歷代僧人的安寧。」

「哦?」

司馬雲有些詫異。

「居然還有這等事情,那請問如今寺中主持何在?」

「我寺中有主持慧圓禪師,今正閉關參悟佛理,不得出來相見。」

那老僧繼續說道。

「貧僧看多半是九華山怕了我密宗,若是如此大師盡管直說便是,我等立馬下山並且昭告天下說九華山被我密宗大敗便是,無需如此麻煩。」

那密宗高手似有嘲諷之意,佛堂眾僧侶目露慍色。

「番僧休得胡言亂語,莫要在我佛堂之中詆毀歸元禪寺。」

「便是詆毀了又如何?堂堂中原九華山,被我等嘲諷兩日都不曾有人敢出來應戰,當真可笑,我看這歸元禪寺也並非什麼佛門聖地,不過一破爛廟宇而已,不見如來,便是連如來坐下金剛都不曾見過,浪得虛名。」

番僧也知曉若是再這麼耗下去兩日不吃不喝或許勉強,但斷然撐不過四日五日,合計之下便用起了激將法,須知這激將法也是最好用的,都說佛門修行斬斷七情六欲,又有幾人能斬斷七情六欲?

「番僧當真欺人太甚,貧僧法能便要與你看看究竟何為中原佛門。」

須知佛門也有武僧護道。

那二三百僧侶中有一二十來歲僧侶站了出來,手持佛門齊眉棍怒指番僧。

「你不行。」

那番僧頭領淡淡一句讓小僧侶麵色更加難看,

「行與不行試試才知道,拿命來。」

那僧侶當頭一棍直朝番僧而去,不待那九華山老僧喊出不可二字身在半空中的身軀便如遭雷擊倒飛出羅漢堂,重重摔在青石板上,骨骼斷裂之聲想起,竟然再也不能動彈。

「佛門清淨之地大開殺戒,當真欺我中原佛門無人?」

那二三百僧侶中有一半的僧侶站了出來怒目而視。

「中原武林隻會以多欺少嗎?若是如此倒也無妨,九華山來多少僧人今天都是一樣的下場,貧僧就不信這九華山的高人不出來。」

那番僧一下令,共和二十五位西域番僧便嚴陣以待,當真有一番大開殺戒之勢,老僧惶恐不已。

「萬萬不可玷汙佛門清淨之地啊。」

「怕是清淨不了了。」

青衫負琴男子淡淡道。

「從人家上山開始便不曾想過給你九華山清淨,既然如此,理當讓這些番僧明白明白我中原佛門不止有聖人,還有金剛。」

說是金剛,但張明月知曉這些僧侶不過是一些最為普通的護道武僧,如何當得起金剛二字?那些武僧倒是知曉不能在羅漢堂大開殺戒便將二三十番僧引至羅漢堂之外。

「老爺子要不要幫忙?這些和尚看實力也不過最多二三品,一品的都少見,如何是那番僧頭子的對手?」

張明月別過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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