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他在她的耳邊低喃:「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讓你在我的視線裡。」
在黑暗中,桑暖沒有看見解宴的眼,慢慢地染上了紅,有最瘋狂的情緒在裡麵翻湧。
「我把他的手腳都割下來,送給你賠罪。」解宴的聲音太輕了,即使在耳邊,也險些聽不分明。他隨後應該是輕聲笑了一下,聲音的震動讓她的耳膜微微發顫,「你應該不會喜歡,那麼些血淋淋的東西,會髒了你的眼。」
病房靜默了許久,桑暖的右手蓋上了解宴覆蓋她眼睛的手。
「你想,做什麼?」桑暖害怕解宴被憤怒的情緒鼓動,真的去做什麼,急急地說道,「你冷靜點,不要像那個人一樣。」
解宴甚至低頭口勿了一下她的唇,但是唇瓣也是冰涼的,「我很冷靜。」
明明感覺不到一點觸感,但是桑暖總覺得,解宴一直在輕撫她的石膏。
「他現在被關押了,我又能做什麼呢?」解宴的尾音淺淺上揚,「我隻是,太生氣了而已。」
房間裡那盞白熾燈年歲久遠,燈泡上有厚厚的塵垢,電線也像是接觸不良的樣子,燈光一閃一閃的,像是馬上就要熄滅,可依舊苟延殘喘地亮了很長時間。
房間的角落的男人悶哼一聲,咳出血來。他現在已經熟悉血腥味,因為站在他麵前的男人每一拳都能讓他嘗到血的味道。
「我學過一段時間的打拳。」他聽到那個男人說,「不過很久沒有動手了,你是第一個。」
他的眼睛被打得睜不開,隻能眯著,一線的視野裡,他看到那個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暴戾的氣息,如同一隻噬人血肉的野獸。
解宴拿出一柄刀來,刀鋒雪亮,還能倒映出趴在房間角落裡男人的模樣。滿臉的鮮血,臉上青青紫紫,堪稱狼狽。
刀刃隻是在他手上輕輕一劃,立刻就有鮮血湧了出來。這確實是一把和外觀一樣鋒利的刀。
「我和她說過,要把你的手腳割下來當禮物送給她。」解宴慢慢笑起來,眼中的暴戾情緒漸漸扭曲,竟變成了一個溫柔的笑,「我從來不舍得讓她失望。」
***
桑暖在第三天去做了筆錄,詢問她當時情況的是一位女警,麵貌與聲音溫和。
桑暖一五一十地將她記得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沒有在警局呆待太長時間,女警問完她想問的,就讓桑暖先回去。桑暖從座椅上站起來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能問一下那個襲擊我的人。」桑暖猶豫地開口,「他是不是被你們拘留了。」
女警點頭,態度仍然是溫和的:「他當然被我們暫時拘留了。」
「那他,還好嗎?」聽到這個模糊不清的疑問,女警看桑暖的眼光裡帶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她應該在猜測這個受害人和嫌疑人之間是不是有復雜的感情糾紛。
「我們隻是拘留了他。」意思是他們不會對他做什麼,那個人還好好的。
桑暖鬆了一口氣,她點點頭,謝過女警。
那個人還好,說明解宴說的隻是氣話,他並沒有因為憤怒的情緒而對那個男演員做什麼。
舒舒還額外多問了一句,他故意傷人,算不算刑事案件,能不能給他判刑。
女警搖了搖頭,說如果要追究責任,建議她們要尋找律師
回醫院的路上,是舒舒開的車,車裡的空調的溫度正好,不過分的冷。桑暖抽出前座的零食,是一盒巧克力。
她拿了一顆,剝開放進嘴裡。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桑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了接聽。
電話另一頭是一個婉轉的女聲,她說她是解玉。
桑暖的這次受傷沒能瞞得住媒體,微博熱搜鋪天蓋地都是她受傷的消息。解玉自然也知道,她先問候了一下她的傷勢,是否嚴重,恢復得怎麼樣。
上一次和解玉的交談並沒有給桑暖留下很好的印象,但她畢竟是解宴的姐姐,即使心裡有疙瘩,但桑暖還是一句一句回復她的疑問。
問候完傷勢,解玉的話題轉到了襲擊她的人。
「聽說他是上次在酒吧惹得我弟弟差點把他打殘了的人。」解玉說話的語調舒緩,「那次還花了大價錢才把消息壓下。」
「桑暖,你想不弟弟後來是怎麼對待他的,以至於他發了瘋一樣,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