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孟檸怔了幾秒,朝薑焰走了幾步,關心地問道:「薑焰,你沒事吧?」
「沒事。」
少年沒有回頭,他背對著她,嗓音低而啞。
被她看到了他背地裡的另一麵,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他知道,這樣的自己,隻會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孟檸輕輕開口,嗓音和平常一樣,像是溫柔的晚風,像是羽毛一樣落在他的心尖。
她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那我……能不能看看你?」
薑焰眼睫低低地覆下來,薄唇微抿著,默了片刻,他僵硬地轉過身來。
他有多害怕,會從少女眼裡看出一絲一毫排斥和厭惡的情緒。
然而少女明亮的眼眸裡盛著的還是溫暖的星光,好看過世間所有風景,分外讓人喜歡。
此刻正值黃昏,巷子裡的光線朦朧且黯淡,孟檸一眨不眨地盯著薑焰冷白清雋的臉看。
幸好沒有受傷。
頓了頓,她又靠近了一些,踮起腳尖,抬手輕輕地撥了撥少年掩蓋住額角的碎發,露出他光潔的額頭和深邃的眉眼。
同樣沒有一點傷口,少女徹底鬆了一口氣。
薑焰聞到孟檸身上清淡的果香氣息,身體越來越僵硬,心跳聲也一點一點加劇,少年眸裡的濃重墨色不斷地翻滾著。
他覺得自己就快要克製不住對她的喜歡了。
薑焰想拿開她的手,卻又沒有辦法抗拒她的接近與觸碰。
他很慶幸,剛剛沒有來得及將煙點燃,現在身上一點沒有煙味,氣息是乾乾淨淨的。
孟檸還想多和薑焰待一會兒,但是今天晚上許聞聲和程慧文都會回來吃晚飯,她知道許聞聲不喜歡她,之前她見過他一次,他看她的臉色真的很差,所以她今天不敢回去太遲。
想了想,她彎了彎唇,軟聲道:「薑焰,你把手伸出來。」
薑焰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她,便放任自己,緩緩伸出手,攤開手掌心。
他的肌膚雪白,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掌心紋路乾淨而利落。
孟檸從書包裡翻出幾根上次栗姒送她的棒棒糖,她一直放在書包裡,偶爾看書的時候會拿出一根咬著,現在也沒剩下多少了。
她認真地在書包夾層裡搜刮了一番,沒有漏下任何一根,最終翻出了六根。
少女抬起手,微涼的指尖擦過少年的掌心,她將所有棒棒糖都放在了他手上,輕輕地說道:「薑焰,作為交換,你把剛剛放進口袋裡的東西給我,好不好?」
薑焰垂著眼,細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落下一片陰影,他臉上神情看不真切。
隔了幾秒,他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放到少女攤開的掌心上麵。
孟檸眼疾手快,她立刻將打火機揣進了自己口袋,藏起來之後,她又低下頭,一眨不眨地看著薑焰的校服口袋。
一股頹敗感從心底升起,清雋少年自暴自棄一般,又將煙盒拿出來給了她。
孟檸的要求完全得到了滿足,眉眼也彎了起來,像是高懸在鴉青色夜幕兩盞如水的小月亮,溫柔而動人。
「那我先走啦,張叔還在等我。」
她朝他揮了揮手,轉身往巷子口走了幾步之後,又折了回來。
孟檸嘆了一口氣,說道:「薑焰,抽煙對身體不好,你以前答應過我要照顧好自己的,所以,以後別抽了呀。」
薑焰走出巷子口,看著少女纖細單薄的身影消失在車上。
頓了頓,他垂眸靜靜地看著掌心裡躺著的幾根棒棒糖。
沒有要報復你,能不能喜歡我?
孟檸回到許家的時候,許聞聲和程慧文已經回來了,兩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和許燃說話,原本氣氛十分融洽。
她剛走進來,許聞聲和許燃兩父女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
孟檸驚詫於他們的變臉速度,更好奇自己到底是什麼洪水猛獸,能讓他們看到自己就不太高興qaq。
程慧文倒是挺高興的,溫柔地開口:「檸檸,回來了呀,快去洗手,準備吃晚飯。」
孟檸乖巧地點了點頭。
程慧文笑了笑,又吩咐傭人:「可以去喊弈弈了。」
話音未落,許弈已經下樓了,他故意當著孟檸的路,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你今天怎麼回來的比平常晚這麼多?」
孟檸背對著許聞聲他們,她偷偷地瞪了許弈一眼,聲線依舊柔軟:「有東西落在了學校,路上回去取了一趟。」
許弈眉角挑了一下,準備先放過她。
他勾了勾唇,「快去洗手。」
孟檸磨了磨牙,小跑著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許弈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許燃咬了咬唇,手指漸漸收緊。
許聞聲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許弈。
他皺著眉,一臉嚴肅地開口:「許弈,你這個做哥哥的人,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多關心關心燃燃,其他不該你關心的人,你少關心。」
許弈頓了頓,他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許聞聲,「檸檸也是您的女兒,是我的妹妹,我關心她理所應當。」
許聞聲臉色更差了,「許弈,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子的話都不聽了,非要和老子抬槓?」
許弈還沒來得及反駁他,程慧文已經狠狠地掐了許聞聲胳膊一把,「許聞聲,你難得回來一次,要是你想鬧得所有人都不開心,你現在就給我走。」
許聞聲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程慧文生氣,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許弈,說道:「真不知道那個野……到底給你們母子倆灌了多少**湯。」
程慧文深吸一口氣,「檸檸以前是不懂事,但是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她已經在一點一點變好了,許聞聲,你能不能不要再否定她,而是學著慢慢接受她?她也是我們的女兒,本來她這麼些年熬過來,就已經夠可憐了,她現在能這麼聽話和懂……」
許聞聲冷笑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能有多聽話?燃燃一天到晚那麼忙,知道我們今天晚上要回來吃晚飯,一放學就回來了。而她呢?讓我們一家人在這乾等她,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這就是你說的聽話?」
許弈平靜地看著許聞聲:「如果您覺得檸檸她無論如何都礙了您的眼,我明天就帶她離開許家。」
許聞聲聞言,氣得直接站了起來,聲音洪亮如鍾:「你敢?」
許弈笑了一下,眼底卻沒笑意,「您應該比母親更了解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許弈,我警告你,你不要仗著有老爺子給你撐月要,你就可以不把老子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