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會給你一個家(1 / 2)
許琳和鍾愛山的婚姻,到底是撐不下去。
說到底,也沒什麼關鍵性矛盾,問題隻是出在兩個人性格不合,許琳性子好強,鍾愛山性子溫吞,早年剛在一起的時候因為荷爾蒙作祟還覺得挺合適的,但隨著年頭增長,就越來越說不到一起去。
雖然中途因為鍾可可失憶的事,和好了一陣子,但隻能算作狗尾續貂。
走不下去就是走不下去。
勉強不來。
許琳跟鍾可可說完這一切的時候,幫她掖了掖頭發,「可可,就算爸爸媽媽離婚了,也還是一樣愛你,你不要難過,媽媽就你一個女兒,這輩子也不會再有別的孩子,你始終是媽媽唯一的寶貝。」
「我知道你已經成年了,根本不需要選擇,可我還是想在寒暑假的時候,能陪你待在一起,畢竟我不打算留在榕城,如果你願意跟著我,你畢業後就可以和我一起生活。」
鍾可可沒想到她來是為了這件事。
也沒想到她已經做好打算。
這一刻,她心堵得厲害,安靜了好半天,才乾巴巴地開口,「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需要選。」
「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照顧自己,」許琳嘆了口氣,「我就是很怕……」
「怕什麼。」
「怕我跟你爸爸分開以後,和你見麵的機會越來越少,你和我越來越生分,所以才希望你和我生活在一起。」
「你和爸爸……」
「我們撕破臉了。」
「……」
鍾可可不說話了。
許琳解釋,「工程那邊我已經辭了,以後也不會參與,工作調派到北城的一所大學當教授,算是正經穩定下來,這樣寒暑假,我都有很長的時間照顧你。」
說了這麼多。
鍾可可也算明白她的意思。
可能如果換做鍾愛山,鍾愛山也會過來問一句,她想要跟誰生活,畢竟兩個人才中年,以後還有可能會成家。
然而鍾可可誰都不想選。
她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思及此,鍾可可站起身,「這裡好悶,我出去透口氣。」
說罷,也不等許琳的反應,鍾可可就拎起外套離開套房。
她本以為自己很堅強的。
結果剛從樓上下來,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剛好這時,薑遇橋的信息發過來:【?人呢】
鍾可可擦掉落在屏幕上的手機的眼淚,慢吞吞地打字:【遇橋哥,我現在有點兒難過。】
似乎一直在等著她的消息,薑遇橋秒回:【怎麼了可可?】
看到他的信息,那股沉悶的感覺像是找到了抒發,鍾可可抬手抹了把眼淚:【我爸媽這次真的要離婚了。】
收到鍾可可消息的時候,薑遇橋剛查完房出來。
今晚的夜班難得平靜,除了冬季常見的呼吸係統和心血管疾病外,沒有什麼額外的病人,薑遇橋一邊朝辦公室走,一邊給鍾可可打電話。
然而打了好幾遍,那邊都沒接。
這會兒,秦正剛做完手術回來,就見薑遇橋一臉凝重,「怎麼了?又遇到傻叉了?」
急診這邊突發狀況很多,經常會遇到那種打架鬥毆又對醫生罵罵咧咧的病人,之前有一次還差點動手打人。
好在薑遇橋處事作風乾練沉穩,輕而易舉就化解了。
秦正問時,薑遇橋又給鍾可可打了幾遍電話,隔了會兒,鍾可可才回復:【我現在在哭,不想讓你聽。】
也就是這句話。
薑遇橋心都亂了。
薑遇橋:【你這樣我更擔心。】
薑遇橋:【你在哪。】
鍾可可那邊磨蹭了好半天,才道:【我打算去吃個關東煮。】
鍾可可:【我沒事的,你不用管我。】
薑遇橋看到這話都被氣笑了。
不管她。
怎麼可能?
隨手把電話塞在口袋裡,薑遇橋朝秦正抬了抬下巴,「主任還在不在?」
秦正咬著麵包含糊不清道,「在啊。」
薑遇橋拎起外套就走。
秦正:「哎,你乾嘛去?」
薑遇橋:「請假。」
……
鍾可可沒想到自己繞來繞去,最後還是留在了7-11。
許琳擔心她,給她打了電話,鍾可可沒接,回信息告訴她自己在外麵買點東西吃,大概猜到她現在很不好受,許琳也沒說什麼,隻是囑咐她早點回來。
鍾可可在超市裡溜達了圈兒,確定自己沒什麼想吃的,就隨便買了碗關東煮坐在櫥窗前吃,吃著吃著,就看到了薑遇橋的信息:【地址給我。】
鍾可可這會兒已經沒那麼難過了,【你乾嘛?不是在上班嗎?】
薑遇橋:【上個鬼。】
薑遇橋:【你這樣我能上的下去?】
鍾可可噗嗤一聲樂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薑遇橋這麼急躁的模樣,心情莫名得到慰藉,她吸了吸鼻子,把地址定位發了過去。
不到十分鍾。
便利店的門就「叮鈴」一聲推開。
鍾可可一抬眼,就看到身形挺拔瘦高,梳著一頭乾淨利落短發的薑遇橋。
今天的他穿著一件長款工裝米白色羽絨服,羽絨服的帽簷兒上圍著一條淺灰色的毛領,大概出來得太急,連拉鎖都沒拉。
在鍾可可略微訝異的目光中,他掠步走到她麵前,拉開椅子,坐下的同時,一隻手搭在桌沿兒上,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男人眉骨天生清冷,此刻這麼看過來,多少帶了點兒脾氣。
鍾可可心知肚明地垂下眼,把那杯沒動幾口的關東煮推到他麵前,「還熱呢,你吃唄。」
她說這話的語調可可愛愛的。
又帶著莫名的委屈。
聽得薑遇橋心頭那股火又拱了起來,拉過她的手攥在手心,語氣質問,「誰教你不接我電話的?」
鍾可可緩緩抬起眼,與他對視。
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桃花眼狹長深邃,目不轉睛看著她的時候,透出明顯的憐惜。
「本來也沒什麼事,」鍾可可支支吾吾的,「而且你在上班,我也不能讓你過來陪我。」
薑遇橋冷笑了聲,「是嗎,我怎麼感覺挺嚴重。」
鍾可可沉默下來。
有些心虛地撓了下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