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我那個小目標聽到了……(1 / 2)
鍾可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較什麼勁。
好像心裡始終壓了口氣,她不大想麵對薑遇橋,但又總忍不住被他的訊息所影響。
她很難把這種心情描述出來。
隻能盡量理智地判斷,那就是,薑遇橋現在和她生活在一個城市,不管他來到這裡的原因和目的是什麼,她都免不了在未來的四年內,和他或多或少地接觸。
不管她願不願意麵對。
她都無法抹滅過去相伴成長的那十年,他還是她的遇橋哥這個事實。
想到這,鍾可可閉了閉眼,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一隻腳剛邁出病房,就看到身姿修長的男人長腿撐地,姿態懶散地倚靠在牆上。
他的雙手習慣性地插在白大褂口袋裡,嘴裡叼了根棒棒糖。見鍾可可出來,薑遇橋眼波撩起,舌尖把糖球從左邊抵到右邊。
像是早就等著這一刻,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顆荔枝味兒的,遞給鍾可可。
鍾可可麵無表情看著男人白皙寬大的掌心,張口拒絕,「不要。」
小姑娘表情倔強。
臉上寫著明明白白的抗拒。
薑遇橋斂了斂眉,把手收回來,在開口說話前,把棒棒糖咬碎,將細細的杆兒丟在不遠處的垃圾桶內。
鍾可可站在原地。
薑遇橋不急不緩地走到她麵前,漆黑又純粹的眼與她直白地四目相對。
鍾可可被他這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搶先開了口,「找我什麼事。」
薑遇橋麵色很平靜,「快十一點了,還不走?」
「宿舍早就熄燈了。」鍾可可錯開目光,「本來也沒打算回去。」
薑遇橋輕點了下頭,朝病房裡那個看起來不大結實的陪護椅看了看,「這家醫院條件沒有那麼好,你晚上睡在那兒可能不舒服。」
被他這麼一說,鍾可可這才想到,今晚她要睡在那個硬邦邦的折疊椅上。不過也不一定睡在那,許新雅和她說好了的,實在不行兩個人就擠在一張床上。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薑遇橋好心提醒,「而且後半夜也有可能來急診病人,到時候就沒辦法用那張床了。」
話到這裡。
鍾可可才明白過來他叫自己出來的目的。
她臉色犯難地看了眼屋裡正舒舒服服躺著追劇的許新雅,「那你們這有好點兒的陪護床嗎?」
薑遇橋回答得很乾脆,「沒有。」
鍾可可:「……」
薑遇橋低垂著細密的長睫,看著她濃密的發頂,嗓音溫和又耐心,「但你可以去值班室睡。」
聽到這話,鍾可可略顯詫異地抬起頭,「值班室?你們醫生用的?」
「上級醫生今天請了假,科裡隻有我值夜班。」說話間,薑遇橋微微俯下身,眸光定定地望著小姑娘,「你可以去那裡睡,我保證不讓別人打擾你。」
他總是這樣,突如其來地靠近。
鍾可可像是產生了應激反應,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鞋跟抵在牆上。
見她冷冰冰的表情變成小慌張,薑遇橋勾起唇角,直起身。
鍾可可瞬間有些懊惱。
兩個人相伴了十年,對彼此的微表情都再熟悉不過,她知道自己現在正被薑遇橋清楚地洞悉著。
鍾可可不喜歡這種感受。
她捏著裙角,毫不猶豫地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不用。」
薑遇橋並不意外她會拒絕,依舊淡淡提醒,「你起床氣那麼重,明天早上哭鼻子怎麼辦。」
鍾可可下定了決心不接受他的好意,乾乾脆脆地回答,「哭鼻子也和你無關。」
說完這話,她抬腳欲走。
哪知薑遇橋在身後叫住了她,「我的話還沒說完。」
鍾可可心裡有個聲音很大聲地告訴她別聽別聽快進去,可腳步卻沉得像是灌了鉛,根本挪不動步。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回頭麵對時,那道如清泉般磁性動聽的男嗓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我沒有女朋友。」
「……」
鍾可可不由自主地側過身,神情是明顯的怔愣。
薑遇橋坦盪地看著她,目光像是黑夜中明亮的燈塔,「是那個小護士不了解情況。」
話音落下。
空氣中劃過一道難以言喻的尷尬。
鍾可可繃著唇角,用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表情,看向薑遇橋。
男人漆深的眸色壓了壓,不急不緩地解釋,「當時好多人給我介紹女朋友,我嫌麻煩,就說自己有了目標,沒想到這事兒傳出去,變成了我有女朋友。」
鍾可可下意識攥緊拳頭。
心裡想說你愛有就有,跟我說乾什麼。
誰知下一秒,薑遇橋忽然輕笑起來,一瞬不瞬地望著她,「本來挺無所謂的,隻是沒想到——」
鍾可可緩緩抬起眼。
薑遇橋桃花眼微彎,笑得清澈且溫柔,「被我那個小目標聽到了。」
付瀅的手術做得不錯。
據主刀醫生說,隻要在醫院好好休養,一周後就可以出院。
因為學業的緣故,鍾可可和許新雅沒辦法每天都來陪她,而經歷過第一天晚上痛不欲生的陪床後,付瀅也不讓她們兩個過來。
那天晚上,鍾可可到底沒有接受薑遇橋的幫助,固執地選擇睡硬邦邦的陪護椅,好在急診那邊沒有病人,鍾可可後半夜還能和許新雅擠一擠。
可即便兩個人再瘦,擠在一張單人床上也是十分難受的。
鍾可可根本沒怎麼睡著,半夜還起了兩次夜。
最尷尬的是,早上不到八點,醫生和護士們就過來查房,鍾可可睡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薑遇橋跟著主任醫師進來詢問情況。
據許新雅後來回憶。
當時的鍾可可臉色難看得就差從窗戶跳出去。
後來查完房,薑遇橋又來了一次。
這次他不是來看病情,而是默不作聲地留了三份早餐,其中鴛鴦奶茶配芝士牛肉漢堡,是專屬鍾可可的。
鍾可可洗漱回來,看到這份熱乎乎的早餐,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本來她不想吃。
直到看見早餐袋貼著的便簽,是薑遇橋手寫的,一勾一劃都帶著熟悉的筆鋒和力道——
「別和自己的身體較勁。」
「趁熱吃。」
因為這場突然的相遇,鍾可可在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怎麼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