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死士男配[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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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帶人進宮時, 皇帝正在魏染宮中。

魏染自稱被燕王的死訊所驚,動了胎氣。

皇帝聽後心裡五味雜陳,一說到燕王他就想到了顧伏生, 就想到了旁落的權力。

但魏染畢竟是燕王的女兒, 之前謀害燕王估計也是一時沖動, 現在人真的死了, 她心裡應該也不怎麼好受。

唉……

他也想要燕王早日下葬。

但是那顧伏生說要和楚修一道離開金陵, 怎麼也不願意提前離開, 燕王的屍體用沉木養著,不腐不朽但這也不是辦法。

此時魏染臉色蒼白,她靠在皇帝身上,軟語道:「父王已經畏罪自裁,所貪銀兩顧大人一定也會還之於民, 既然如此, 為何還不讓他早些離開,妾身這幾日總是夢到父王來求我, 說他想要入土為安。」

皇帝不知道該如何去說,「隻怪你父王所托非人。行了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這時外麵忽然來人通傳,「陛下,楚修求見, 說他蒙了天大的冤, 還被、被三皇子和嗔王竊取家傳秘笈……」

「什麼?」

皇帝大驚,推開魏染匆忙離開。

他走後,魏染目光定定的看向遠方。

這幾日楚修過於的安份,方才自己試探皇上,皇上寧願背上罵名, 寧願讓燕王的屍體久不下葬,也要留楚修在金陵,楚修一定會死,自己就不用在多耗費力氣下手。

這樣一向,近來在嗔王的運作下,楚修的名聲確實毀了許多。

可明明楚修已經沒有轉圜之力,但魏染還是覺得,今日會發生什麼大事。

魏染心神不寧,這時她的宮女端來一碗安胎藥。

「美人,這是皇上吩咐給您備下的安胎藥。」

魏染接過,剛放到唇邊就從黑漆漆的藥水中看到了宮女殷切中夾雜了些許害怕的眼神。

魏染輕笑一聲,轉而看向她,魏染的美貌宮中無人能敵。

但這一笑卻讓宮女嚇的快要去了一條命

「美人?」

「這是皇後娘娘賞的吧。」

魏染鼻尖湊近,仔細聞了聞。

「她真是不要命啊,生了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兒子,陛下都多厭惡她了,她居然還敢來害我。你也不要命了……」

宮女嚇的跪地,惶恐不安的磕頭。

「來人。」

「屬下在。」忽然出現兩個黑衣男子,袖子上的花紋和嗔王府中的死士穿著的一模一樣。

「把她打死扔到皇後床上,再把這碗藥原封不動的送到皇後娘娘手裡。」

「是。」死士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兩人動作利落,很快魏染就聽不到那女子的哀求和哭泣。

在魏染決定和嗔王合作後,她宮裡的人就被嗔王悄悄的換了一遍。

魏染其實有些害怕與這麼強大的人合作,但是不與他合作自己怎麼鬥得過皇後,鄭念她從不放在眼裡,據說找到名醫救治,即將回到金陵的大皇子鄭明才是她目前最大的敵人。

借嗔王之手除掉成鄭明和皇後,她的孩子才可能即位。

而皇上手中牢牢攥著的死士,那股勢力她一定要在嗔王之前拿到手。

她被人利用踐踏,她的孩子絕對不能再成為嗔王控製慕朝的工具……

魏染走到窗前,看著外麵即將落山的太陽,目光逐漸堅定。

另一邊,元坤殿。

皇帝剛走到門前就聽到裡麵的嘈雜。

一聽居然是自己三兒子的聲音,麵色更加陰沉。

「皇上駕到!」殿門大開。

皇帝踩著餘暉進入大殿。

原本的嘈雜像是傾斜的水流被水閘阻擋,短暫的平靜卻是長久的醞釀。

鄭念已經從陳撐口中得知了一切,他此時此刻對嗔王的恨不比對楚修的嫉妒弱上多少。

所有人都跪著,沒有跪下的楚修就顯得十分突兀,而他的目光明明是平淡鎮定,卻讓人不寒而栗。

皇帝將殿中的人大致掃了一眼。

嗔王跪著,臉上的紗布被人撕開,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鄭念跪著,問禮後卻側首瞪著嗔王,恨不得殺了他。

陳撐跪著,瑟瑟縮縮、老老實實。瘦了一圈麵容消沉。

除了楚修外的每個人都狼狽不堪,都充滿戾氣。

皇帝一顆心沉沉的墜落,「你們在宮中鬧什麼?楚修,你擅闖宮門,難不成是要造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皇帝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決定,鄭家的事他們來解決,今天的鬧劇,全部都歸於楚修。

楚修今日來就是為了走的清清白白,不留任何遺憾。

皇帝話一出口,他的表情就變了,像是一向溫和的君子,忽然被邪祟附身,帶著所有的怨念歸來向把他逼成這樣的惡徒索命。

「造反?皇上真的要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為輔皇家與其餘三位異姓王劃清關係的楚家。」

皇帝語滯,他目光迎上少年的質問的眼神,顯得脆弱又可笑。

楚修似乎知道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報應,他嘲諷的笑了笑。

醞釀已久的情緒,身為楚家家主,身為墨鴿傳人多年來為父為家的憤懣在這一刻全然爆發。「你攪亂金陵,我父不忍勸阻無能,他歸隱,你害他,害得他隱姓埋名,害得他不能以楚家家主的尊貴下葬。

我歸來你又忌憚……

多次試探,你不救的百姓我救,你不要的國土我要,慕朝疆土連年減少,你的眼睛卻還隻看著眼前的利益,你要我來金陵,我知是虎口,但為了消你顧忌依舊前來。

可是我等到的是什麼?」

楚修走到嗔王身邊,一腳踩在他肩上。

嗔王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他來不及掙紮,臉上的傷口就被牢牢的印在石磚上,這一刻,他自以為的驕傲,自以為的榮耀,他所有的自大和尊貴都被楚修踩碎。

陳撐在楚修稱皇上為你時就嚇的魂魄出竅。

楚修後來說的話更讓他嚇得冷汗直流,但凡成大事者,誰不是臥薪嘗膽幾十年,誰不是隱忍小心,生怕暴露自己的野心,可楚修怎麼……

他忍了這麼久,他的父親忍了這麼久,他怎麼就,怎麼今天就忍不住了呢?

皇帝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虛偽的人恨難回應直白的攻擊。

身為皇帝的他,更是多年沒有被這樣質問過。

「楚家先祖從未想過代替皇上,代替鄭家,其餘三王也在楚家往昔的壓製下對鄭家畢恭畢敬。皇上,您還有什麼不滿?非要讓你的兄弟,兒子都去偷我楚家的秘笈?」

楚修把嗔王踢到一邊,從他袖子裡滾出一顆墨玉哨子。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除了楚修的憤怒外,還有皇帝的詫異,以及鄭念的驚愕。

鄭念有些恍惚,這是他手下的人做出來的?

這是陳撐從他這兒偷走交給嗔王的?

為什麼他從來沒見過。

鄭念心中隱隱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他不安的看向陳撐,卻正好看到陳撐和楚修兩人相視的一眼。

鄭念一下子泄了氣,他看向陳撐,想要得到些解釋。

但是陳撐已經先一步上前,他跪在地上忽然哭出聲。

「皇上,求您救救臣下!

嗔王得知三皇子已經研製出如何吸引墨鴿,逼臣將哨子和音譜偷去給他,臣害怕嗔王得不到會傷害三皇子,就、就偷了這些交給嗔王,但嗔王仍不滿足,隨後甚至要臣盯著三皇子的一舉一動,並且誘導三皇子陷害楚修,陷害顧大人……

為了皇子安危,臣不得不昧著良心做出這種事。

前幾日,臣從嗔王處回皇子府,被皇子捉到……一直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口。就怕皇子被嗔王記恨。

但今日,臣不得不說……

求您救救三皇子,救救臣!墨鴿馴養之法已經掌握九成,楚家不足為懼!」

鄭念震撼瞪大眼睛,嘴裡諾諾的說:「你騙人!你撒謊!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研製出墨鴿的馴養方法,兒臣真的沒有。陳撐背叛了兒臣他一會兒是楚修的人,一會兒是嗔王的人,一會兒是兒臣的人,父皇,兒臣糊塗了。兒臣不知道了。」

鄭念知道欺瞞父皇的下場是什麼,比起偷偷研製秘笈,更可怕的是研製出了卻不上報。

可他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陳撐!你為什麼要害我……」鄭念被皇帝的目光壓製的不敢抬頭,隻能過去撕扯陳撐。

現在的他哪裡還像是是慕朝的三皇子,比起嗔王的狼狽,他更像一個瘋子。

楚修站在眾人前麵,他們現在的害怕無非是因為畏懼皇帝。

楚修的目光投在嗔王臉上的疤痕上,嗔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上次不小心劃傷了嗔王殿下的臉,楚修十分抱歉,但這不是你欺淩楚家的借口,也不是你縱容手下傷害墨鴿的借口,更不是接著傷強搶山民藥材的借口。」

劃傷?

不是無意磕傷?

皇帝的臉色越發陰沉,他登上皇位二十多年,今天是他最恥辱的一天,被兒子欺騙,被親兄弟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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