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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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

通敵叛國四個字一出,柳韶光頓時驚駭地看向徐子淵,視線再移到被押過來的山匪頭領,一寸寸地將他的五官辨認清楚,再三確認,他確實就是上輩子曾經在江永懷身邊出現過的管事。

莫非上輩子這人逃脫後便進了京城外的莊子,還慢慢升成了左都禦史名下莊子的管事?

柳韶光委實不願疑心江永懷,他不過是一個商戶子,便是考中了功名,在朝中也無甚背景,如何能這麼早就和通敵叛國的山匪有來往?

江南和懷安縣可離得不近,便是江家同樣五湖四海做買賣,來往經商的也是江家人或者是各大管事,江永懷打小就在江南念書,哪裡來的空閒認識山匪頭領?

柳煥見徐子淵擒了山匪頭領後,眼神便一直放在柳韶光身上,瞬間回想起柳韶光荷包裡那塊玉佩,額間青筋頓時一跳,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腳步,將柳韶光擋在自己身後,鎮定自若地同徐子淵寒暄,「多虧世子來得及時,這幫匪徒著實大膽包天,昨夜竟敢偷襲,想燒我們的糧草!」

山匪頭領受不了這個汙蔑,即便是右眼上還插著一支箭,聽了柳煥這話,氣到連疼痛都忘了,立即嚷嚷道:「都說了,昨晚的事不是我們乾的!我要是想動手,必然是有十全把握後再出手,昨夜那些個蠢貨,什麼事都乾不成還打草驚了蛇,別把他們和我相提並論!」

「隻可惜,蠢貨們都逃了,反倒是你這個聰明絕頂的頭領被我們逮住了。柳韶光涼涼插了他一刀。

山匪頭領更是惱怒,恨恨地用僅剩的一隻眼瞪向徐子淵,咬著牙忍住眼睛的劇痛,不願在徐子淵麵前露怯,冷笑道:「徐世子好大的威風,不在北疆殺敵,倒有空跑來並州抓我這麼個小小的山匪!也是,山匪可比胡人好對付多了,便是北疆敗了,也有剿匪的功勞在。世子真是好算計!」

徐子淵根本不搭理他,淡淡看了他一眼,一隻手緩緩搭在弓上。山匪頭領也是個機靈人,見徐子淵這般做派,心知這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一言不合是真的會殺人的。為了他另一隻眼睛,山匪頭領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了嘴。

徐子淵這才收回眼神,抬手示意左右將山匪頭領押下去審問。

劉指揮使見了徐子淵很是激動,方才徐子淵露的那一手弓馬騎射的功夫,足夠讓劉指揮使等人折服,看向徐子淵的眼神中都透著灼熱的光芒。

「世子,這山匪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還通敵叛國?」

一般人也沒那個本事犯這麼大的事啊。

徐子淵本就話少,不太想開口,餘光正好瞧見柳韶光同樣麵露好奇之色,徐子淵當即一頓,緩了神色,言簡意賅道:「山匪勾結懷安縣令,在懷安縣令這裡套了消息,轉頭便告訴了胡人。這些年北疆不太平,多為他們生事。」

柳韶光奇怪,「他們看著也不像胡人,怎麼一心幫著胡人殘害錦朝百姓?」

徐子淵抿了抿唇,正要解釋,見四下圍了這麼多人,話到嘴邊便換成了,「不過是借機生事想引起邊疆大亂罷了。」

劉指揮使笑著接話,「這幫子玩意兒,指定就是打著攪混水的主意。北疆軍離並州可不遠。要是安定了下來,隻要騰出手來,知曉並州山匪猖獗,怕是要點兵過來剿匪。」

柳煥也是一笑,恭維了北疆軍一句,「那真是殺雞用牛刀了。」

正在綁山匪的北疆軍們瞬間向柳煥投來親切的眼神,再一想,人家柳家少當家千裡迢迢趕路,為的可是給他們北疆軍送救命的糧草,為此還差點遭了山匪的毒手,北疆軍對柳煥的好感立即蹭蹭往上漲。

隨著山匪頭領的落網,埋伏在各處的北疆軍也紛紛押著山匪們過來同徐子淵匯合。瑞安一馬當先向徐子淵復命,「世子,山匪的老巢都讓我們端了,在寨子裡的山匪沒一個逃脫,查到的贓物還在登記造冊,稍後便能運下山。」

山匪頭領那個氣啊,隻恨自己命太長,沒在剛才中箭的時候就去見閻王,以至於現在要聽到這樣的誅心之語,強撐著一口氣瞪向瑞安,顫抖著唇道:「不…不可能!我們寨子極其隱蔽,便是懷安本地人都無法順利找到,你們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地端了寨子?」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山匪寨,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瑞安頭一昂,不屑道,「我們世子運籌帷幄智計無雙,你那寨子,早就讓我們世子扌莫透了!」

這話簡直比殺了山匪頭領還難受,在自己最擅長的地方一敗塗地,山匪頭領當即一口氣沒上來,昏死了過去。

瑞安試了試他的鼻息,順便踹了他一腳,吩咐其他人,「把他抬下去,等會兒醒了,好好審審他這些年都乾了哪些缺德事,同夥都有誰!」

柳韶光悄悄打量著徐子淵,前世今生的畫麵相互交錯,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上輩子難纏的差點讓他們送了命的山匪,就這麼輕易的解決了?

察覺到柳韶光的目光,徐子淵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身子略僵,強行控製住自己不將眼神放在她身上,整個人又陷入了無措的狀態。

瑞安看出徐子淵似乎有些不大對勁,試探著問道:「世子可還有別的吩咐?」

徐子淵這才回神,淡淡道:「再去查昨夜的匪徒。」

「是!」

瑞安雙手抱拳,恭聲領命,迅速又領著一隊人出發,經過山匪頭領身前時又順道踩了他一腳,嘴上還嘆息道:「倒黴悲催的,要不是昨夜那幫家夥,今天也不能這麼順利將他引出來。難怪他不服氣,確實是被昨夜那幫人給連累了。」

柳韶光看著山匪頭領的慘狀,完全生不出一絲同情心來。山匪頭領一時不察被連累到這步田地,也確實挺倒黴的。但這對柳韶光等人可是一件大好事,想想上輩子柳韶光他們被山匪逼得疲於奔命的窘境,再看看現在這般有驚無險的順利運糧之路,柳韶光腦子壞了才會同情山匪頭領。

這幫山匪盤踞懷安多年,無惡不作,徐子淵率兵端了他們,老百姓們得知了消息,紛紛敲鑼打鼓喜氣盈盈地迎接徐子淵等人進城。

柳韶光騎馬跟在柳煥旁邊,看著不遠處徐子淵挺拔的背影,再看看道路兩旁歡聲吶喊的百姓,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上輩子,她見過許多次徐子淵得勝回城的場景,也像道路兩旁的百姓那樣,熱烈赤忱地看向徐子淵,驕傲又得意。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同徐子淵一起接受百姓們的夾道歡迎。

前頭的徐子淵不知想到了什麼,忽而回頭,正好對上柳韶光還來不及收回去的眼神,目中神情難辨,柳韶光卻莫名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絲悲涼。

萬人的歡呼聲中,徐子淵周身依舊寂寥冷肅,仿若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天地間唯他一人,蕭蕭肅肅,不染纖塵。

柳煥含笑看了柳韶光一眼,有了北疆軍接應,接下來的運糧之路想必不會再出任何差錯,柳煥也放下心來,終於有了同柳韶光說笑的心思,「你不是想著要剿匪嗎,現在可如你的願了?」

柳韶光輕輕聳了聳鼻子,「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山匪是剿了,懷安縣的官場亂象可還沒整治呢。官場的彎彎繞繞可比戰場復雜多了,戰場上真刀真槍來拚命,宰了對方就算贏,官場卻盤根錯節,各有靠山,便是徐子淵是永寧侯世子,又有軍權在手,麵對這幫官場小人,也要頭疼幾分。

更要緊的是,徐子淵不能在懷安久留,北疆還有要事等著他呢。

柳韶光看著兩邊滿臉興奮的百姓,粗布衣裳縫縫補補,麵有菜色,略微年紀大些的,臉上都刻滿了風霜的印記。山匪被剿的好消息,終於讓他們麻木的人生出現了一縷亮光,看向柳韶光等人的灼熱目光,名為希望。

想到更讓人揪心的懷安官場,柳韶光不由抿了抿唇,忍不住看向前頭的徐子淵,幾經猶豫,還是決定找個機會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告訴徐子淵。

不為別的,隻為不愧於心。不辜負眼下百姓們最誠摯的感謝。

剿匪這麼大的事,懷安縣令隻要不是個死人就該得了消息,急急忙忙領著一眾官員前來迎接徐子淵,撲通一聲給徐子淵跪下,虎目含淚,啞著嗓子道:「懷安百姓深受山匪之害,隻恨下官無能,不能為百姓除去此害。世子出手相助,下官不勝感激,無以為報,隻能代懷安百姓,叩謝世子大恩!」

兩邊的百姓也嘩啦啦跪了一地,不住地抹著眼淚,「多謝世子的大恩大德!」

聽著百姓們帶著哭腔的道謝聲,徐子淵眼神略有動容,再看向懷安縣令時,眼神又逐漸轉冷,淡淡道:「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罷了,當不起朱大人這般大禮。」

朱縣令領著眾人起來,弓著月要抹著淚對徐子淵道:「下官已經備好薄酒,還望世子賞光,好讓下官盡一盡地主之誼,聊表謝意。」

柳韶光眉頭微動,便聽徐子淵緩緩開口說道:「趕路辛苦,容我們稍作休整。」

這便是答應的意思了。朱縣令頓時歡天喜地地應了,「諸位的下榻之處,下官已經備好了,請移步。」

徐子淵不置可否,北疆軍緊緊護著糧草,看著徐子淵抬腳,他們才慢慢跟著動了身子,一雙眼還是警惕地看向四周,將糧草護了個嚴嚴實實。

進了客棧,柳韶光想尋個時機找徐子淵說說朱縣令之事,奈何朱縣令一直跟在徐子淵身邊,等到徐子淵進房休息後才離去。隻是這時,柳韶光也不大方便去徐子淵的房間。

柳煥非得把她的頭敲出個洞來不可!

二人的房間離得倒是不遠,朱縣令給他們安排的是懷安縣城內最好的客棧,除了上好的廂房外,裡頭還有幾處獨門別院,為了不叫人驚擾了貴客,朱縣令便將他們都安排在了獨門別院中。

柳韶光自然是同柳煥一個院子,徐子淵一來,柳煥瞬間化身護崽子的老母雞,嚴防死守不叫徐子淵有任何機會同柳韶光接觸。

柳韶光想出門,那當然也不可能。

柳韶光在屋內來回踱步,思忖著到底該如何把消息傳給徐子淵,便聽見柳煥不悅的聲音響起,「世子不在自己的院子裡休息,到我院子來作甚?」

徐子淵定定地看著柳煥,毫不避讓,「我有事要問阿……柳小公子。」

柳煥瞬間就想關門趕客,徐子淵卻又說道:「事關糧草和邊疆穩定,請柳大哥通融。」

「世子說笑了,」柳煥咬牙,「柳家不過一商戶,小弟更是無名小卒,又有什麼本事知道這等家國大事?」

「事有湊巧罷了。」

「湊不湊巧都不行!」柳煥還是頭一回對王公貴族這麼不假辭色,絲毫不怕得罪徐子淵,眼神冷厲,「世子該有分寸!」

徐子淵抿了抿唇,並未在意柳煥的疾言厲色,再次低聲解釋道:「確實是有要事,就當看在懷安百姓的份上,讓我問一問小公子,好及早做決斷。」

柳煥狠狠瞪了徐子淵許久,想著方才百姓們夾道歡迎的喜悅,到底還是讓了一步,讓人請了柳韶光出來,自己遠遠避開,卻還是在能看到二人的地方注視著他們。

柳韶光不曾想徐子淵會說有要事問他,心下奇怪,見了徐子淵便忍不住發問,「世子究竟有什麼事要問我?」

徐子淵吹下眼,飛快地瞥了遠處的柳煥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無事。隻是見你先前多番看我,猜到你有話想對我說,便來了。」

這是當麵欺騙大哥啊!柳韶光頓時瞪大了眼睛,做賊似的看了看柳煥的方向,沒好氣道,「你真是扯起謊來不眨眼,我還以為你真的有什麼事要問我呢。」

「有的。」徐子淵忽而定定地看著柳韶光,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一個字一個字砸進柳韶光的耳朵,「你為什麼來?」

在看到柳韶光的那一刻,徐子淵簡直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嘴上放盡了狠話,心卻軟得不可思議。徐子淵本以為這輩子,柳韶光不會再北上運糧來見他,但上天垂憐,他終究還是等到了他的姑娘,他的妻子。

柳韶光不知徐子淵為何這麼執著,坦誠作答,「大哥被牽連進另一樁禍事,我不放心,才趕了過來。」

果然不是因為自己。徐子淵抿了抿唇,垂眼掩飾自己眼中的低落,隻覺得眼前的人近在遲尺,卻又遠在天涯,如同一縷清風,擾亂他一汪心湖,卻捉扌莫不住。

柳韶光不想同徐子淵相處太久,見徐子淵又開始當啞巴,柳韶光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說了出來,「聽山匪頭領的意思,朱縣令好像一直在稱病,同他來往的另有其人,但懷安縣的動靜瞞不過朱縣令,若是要找賬本,應該還得從朱縣令身上下手。」

上輩子事情鬧大之後,並州知府和正在巡查的欽差一同審理此案,主動交代一切的,便是朱縣令。

徐子淵要是想快刀斬亂麻,找到懷安官員和山匪勾結的證據,也該想辦法撬開朱縣令的口。

徐子淵的神情仿佛籠在一層薄霧中,隱隱綽綽看不清楚,隻眼底的哀色愈發明顯,微微動了動手指想要扌莫一扌莫柳韶光的發絲,卻在將要抬手時死死忍住,看著柳韶光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柳韶光並不太想見到徐子淵,每見一回徐子淵,都在提醒她上輩子犯了多少傻。該說的事都說了,柳韶光便放下心中的大石,討好地沖著柳煥一笑,示意自己之後再也不會瞎胡鬧了。

柳煥這是第一次旁觀柳韶光和徐子淵相處的情景,見二人規規矩矩,柳韶光對徐子淵也沒什麼特殊的神情,柳煥終於放下一顆心來,隻道是徐子淵單方麵的念想,接下來的日子將柳韶光看緊些,不讓徐子淵有再次同柳韶光相見的機會,等到運糧完成,柳韶光回了江南,徐子淵得勝回京,便是有再多的念想,也該淡了。

柳韶光便發現,柳煥又將自己看得嚴了幾分,心下很是無奈,知曉是自己和徐子淵見麵之事讓柳煥心生不悅,到底是自己理虧,柳韶光也格外配合,甚至還把徐子淵給她的那塊玉佩交給了柳煥,討好地同柳煥商量,「這玉佩放在我這兒總歸不妥,既然世子在這,不如大哥替我還回去吧。」

柳煥欣慰點頭,伸手扌莫了扌莫柳韶光的腦袋,「總算是長進了。」

柳韶光熟練地蹭了蹭柳煥的手掌,軟聲道:「隻是又要連累大哥當惡人了。」

「無妨。世子並不是公私不分小肚雞腸之人。便是我得罪了他,他也不至於挾私報復。」

這點比範同知強多了!

想到範同知,柳韶光便回想起來先前夜襲之人,小聲問柳煥,「大哥,你說晚上來燒糧草的人,是不是範同知派來的?」

柳煥四下看了看,這才開口道:「十之八九,隻看世子能不能抓住那些人,審問出證據來。」

柳韶光眨眨眼,又有了新想法,「如果是範同知出手,他要的不過是大哥倒黴,若是大哥故意露出破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上鈎?」

「那也不易,他們又不傻,北疆軍都來了,還是世子親自領軍,長了腦子的都要收手,免得連累了背後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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