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負責了嗎(1 / 2)
冷調的白熾燈,滴著水漬的拖把,姑娘殺氣騰騰的眼神,都將廁所的氣氛襯得更加緊張詭異。
孟見暗暗平復著微亂的呼吸。
所以現在就是比誰膽子更大更鎮得住場麵對吧?
寧晚就是篤定了自己不會真的脫褲子,篤定了這局又是她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孟見什麼都明白。
可真要是不要臉不要皮的去拚膽子,堂而皇之的在女生麵前脫褲子,他怕是會橫著出食堂了。
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正在局麵僵持不下時,於修的聲音終於在門外響起:「阿見,人帶過來了。」
還沒等裡麵的人反應,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寧晚頭微抬起,看到幾個闖入的陌生麵孔,以及很久沒見的吳麗莎。
她皺皺眉,轉而看孟見:「怎麼,這是帶人來砸我的場?」
於修的及時出現總算解了孟見的死局,他鬆了口氣,過去把吳麗莎帶到寧晚麵前。
寧晚莫名其妙看著他,有點明白,又好像不是那麼的明白,她看向孟見:「你到底要乾什麼?」
孟見從背後推了吳麗莎一把,「你自己說。」
吳麗莎一趔趄,差點沒趴到寧晚麵前。
「說…說什麼啊。」她被煙嗆了兩口,眼神躲閃著站好,手把淩亂的劉海捋平:「於修說你請我吃飯我才來的,見哥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孟見身體逼近她:「要跟我裝無辜是麼。」
於修也在後麵冷聲提醒:「吳麗莎,你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齷齪事是不是欠人給你張大字報?」
吳麗莎後背一僵,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慌張,嘴唇猶豫的動了動後,又仿佛堅定了什麼似的,死死咬住唇。
孟見好笑的看著她這幾秒鍾的微表情,不耐煩的揚高聲音:「還是不說?」
吳麗莎強壯鎮定:「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說。」
「不知道?」孟見臉色暗下來,端倪了吳麗莎兩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朝旁邊的於修說:「行,吳小姐失憶了,你們給她提個醒。」
於修瞥了吳麗莎一眼,清清淡淡的開了口——
「找人劃老班的車,給你們舞蹈老師的老公發短信說她有外遇,在學校貼吧造謠校長是同性戀,給同學的書包裡放避孕套,還……」
吳麗莎著急打斷他:「別說了!」
她心驚肉跳,這些她曾經在藝中做過的有些連自己都忘了的陰暗的事,孟見他們竟然全部知道……
孟見慢慢走到她麵前,眼神裡灌滿了陰冷:「現在知道我在說什麼了沒?」
吳麗莎兩手握緊,眼睛慌張的看著地麵,過了會,身體對著寧晚微傾過來:「對不起。」
寧晚被她突如其來的道歉搞到莫名其妙,半晌,好像明白過來什麼,皺起眉:「……難道是你?」
「是我。」吳麗莎不甘的咬著唇,卻還是要承認:「是我舉報的你。」
寧晚:「……」
這個結果絕對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有點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抽煙?」
吳麗莎抿了抿唇,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猜的。」
「……」
寧晚頓了頓,沒忍住笑了。
按剛才於修列舉出來吳麗莎惡跡斑斑的所作所為,她這句「猜的」倒是符合一貫作風。吳麗莎可能自己都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麼神奇,瞎貓撞了死耗子,竟然被她給猜對了。
想到是這樣的前因後果,寧晚莫名有些啼笑皆非。
孟見從寧晚手裡拿過拖把,塞到吳麗莎手裡,雖然什麼都沒說,這個指令的意味卻十分了然。
吳麗莎怔了半秒,委屈巴巴的接過來,把袖子朝上卷了卷,正準備彎下月要掃地上的水漬,手裡的拖把又被人驟然搶走。
寧晚無趣的掐了煙,淡定朝所有人說:「你們都出去吧。」
孟見詫異的看著她:「你——」
「出去。」她又強調一遍。
吳麗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瞪大眼睛,而後如逢大赦,轉身便跑得不見蹤影。
事情走向和預想的不一樣,於修和剩下的人麵麵相覷了幾秒,也都悄悄退了出去。
廁所隻剩孟見和寧晚。
孟見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她讓你在這掃廁所,你就那麼讓她走了?」
「不然呢。」寧晚麵無表情的拖著地,語氣平靜:「事實上我的確違反了校規,吳麗莎沒冤枉我。」
「……」
「不過我倒是冤枉你了。」寧晚忽然停住動作,淡淡看著孟見:「回頭我把小電棍拿來,你電我幾下就當扯平吧。」
孟見一臉黑人問號:「不是,我們之間的交流全憑你那根棍子嗎?」
地上有很大一灘黑色汙跡,寧晚倒了點清潔劑,把月要彎得更低了些,漫不經心的回:「那你想怎麼樣。」
孟見看著女孩俯下的身體,和對著他微微翹起的屁股,腦子裡不知怎麼就咣咣的炸開一些有的沒的的想法。
操,孟見在心裡罵自己——你可真是個禽獸!
他馬上挪開視線,又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禽獸,走過去拿寧晚手裡的拖把,把她推到一旁說:
「我來。」
剛倒的清潔劑讓地麵變得濕滑,寧晚被孟見推了下,後腳跟慣性的朝前一滑,整個人沒控製住平衡,直直的往後仰過去:「啊——」
孟見是體育生,反應非常敏捷,他迅速去拉寧晚的手,就在拉住她的一瞬間,孟見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按著這個重力倒下去,自己一定會壓在寧晚身上。
一旦腦子裡想象出這個畫麵,好像就自帶了什麼香艷的濾鏡似的,孟見又開始忍不住罵自己禽獸。
於是電光火石間,他用力把寧晚往回拉,自己卻因為回拉的慣性搶先倒在了地上。
幾乎是同一刻,兩人位置調換,寧晚的身體壓到了他身上。
女孩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身體軟軟的,好像一捏就會碎。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幾乎就在一秒鍾之間。
兩人都有點蒙,加速度讓彼此的臉幾乎貼到一起,四目相對,孟見的桃花眼微微彎著,眼裡映著白熾燈光,像一個圓型的點,寧晚越看,那個點就越小,直到最後深陷進去,她才猛地一驚,從孟見身上倏地坐了起來。
她起來的動作像受了驚嚇,孟見疑惑看著她:「怎麼了?」
他……他沒石更啊。
寧晚有些愣神:「你——」
剛才某個瞬間,孟見的眼睛讓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幾乎已經想要選擇忘記的人。
她心跳怦怦有力的跳著,唇微張,記憶的閥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似的,心裡澎湃起伏,卻又不知所措。
孟見看著身上一動不動好像靈魂出竅的姑娘,覺得有點難受。
他下顎繃直成一條線,雙手撐在地麵,暗暗深呼吸,手握拳收緊。
所以這女人到底在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