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少爺04(1 / 2)
「你隻是謝家養的一隻狗。」
謝寬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臉,隻能眼睜睜從鏡子裡看見自己的下巴像提線木偶一樣張張合合,發出一陣譏諷的冷笑:「有什麼資格跟我做朋友?」
現在的情況擺在謝寬麵前,他中了謝家傀儡術中的「操線」,失去了身體自主控製權。
事實上,關於如何變成了「傀儡」,謝寬到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
他隻記得自己低頭替小少爺開車門,等感受到有東西鑽進他後脖頸時,已經為時已晚。
據謝寬的了解,隻有中級傀儡師的靈力能使用「操線」。而對他出手的傀儡師,不僅能夠「操線」,還能悄無聲息幾乎在瞬間就奪取了他身體的控製權,非常有可能是一位高級傀儡師。
他對真正的謝家人,一直掌握著當下人的分寸,沒有因為家主看重他,就得意忘形。對於謝家的傀儡師們,更是一向卑躬屈膝,恭敬三分。
謝寬怎麼想,都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家族內哪一位高級傀儡師,才能讓這位傀儡師不顧家主的顏麵,也要對他動手。
「我哪裡得罪您了?」謝寬就算暫時成為了傀儡,他看起來也並不是特別恐懼,語氣仍然溫溫柔柔的:「既然我是謝家的狗,那總要讓我這個家狗死個明白吧。」
「……你也認為你自己是狗?」傀儡師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有趣的笑話。
謝寬手指依舊緊緊捏著紅繩,心中思緒百轉。雖然傀儡師控製了他的身體,但他的意識一直存在,知道剛才在車裡發生的一切。
剛才他在車裡還不明白,為什麼傀儡師控製他的身體,寧願惹小少爺生氣,也要當小少爺的狗。
現在他似乎想明白了,傀儡師估計是在侮辱他。畢竟小少爺不知道他的身體被傀儡師占據了,隻會認為他謝寬是想當狗的變態。
其實,這些年,背地裡不知道有多人說他是謝家的狗,這幾乎已經成了公認的事實。
謝寬聽的多了,甚至不覺得這是侮辱人的話:「這麼多年,我為謝家做事,確實可以說謝家養的一條狗。」
他這話說的有討好傀儡師的意思,不是說他是狗嗎?那他就是狗。
尊嚴在謝寬看來,一文不值。
傀儡師卻並沒有被討好,他陰冷地笑,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帶著血腥味的字:「說謊。」
謝寬身體裡的紅線隨著傀儡師話音落下在纏繞收緊,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你能騙的過任何人,甚至騙過你自己,但你騙不了我。」
「謝寬,你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一條狗,你把自己當做一頭假寐的野狼。」
謝寬左眼跳動著的猩紅好像活了過來,在他的瞳孔裡流轉。
他有些狼狽地彎著月要,身體半撐在洗手台上,神情像木偶披了一層人皮,詭異至極:「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
明明是謝寬自己聲音說出的話,在謝寬聽來,卻好像是從地獄傳來的惡鬼低喃。
「就像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謝家殺死的一樣。」
謝寬聽到這話,瞳孔一顫,臉色瞬間蒼白的跟抹了一層白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地眨了眨眼,勉強控製自己的行動,手指輕微顫抖地把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拿下來。
謝寬用水沖洗了眼鏡,重新戴上,濃黑的睫毛上沾染了乾淨透亮的水珠。
他看著鏡子,一字一句問:「……你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該是誰。」
傀儡師突然神經質地大笑幾聲,語氣像死神的鐮刀彎,輕易地穿透謝寬的身體,勾出他的心髒:「不然,你猜猜看,我是誰?」
「我到底哪裡得罪了您?」謝寬沒去猜,他有種自己招惹上一個瘋子的感覺。
傀儡師沒說話,直接重新搶奪了身體的控製權,慢條斯理將紅線塞回了身體裡。
「」他神神秘秘地笑:「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另一邊,楚童的視線最後停留在樓下的美食上。
「001,好多好吃的……」
即使聞不到食物的香味,楚童的口腔還是瘋狂分泌口水,他眼神完全黏在了食物上,語氣委屈:「我好想吃啊。」
001想到宿主受的苦,便提建議道:「不然,童童你先下一樓吃點東西,再上來?」
楚童很心動,但想了想拒絕了:「我答應了謝寬,要在這裡等他。」
說到謝寬,001忍不住吐槽:「這都多久了,他是掉洗手間裡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最後楚童跟001都等的不耐煩了,謝寬才回來。
"小少爺。」沒等楚童發火,謝寬就麵露歉意,解釋道:「本來家主要過來接你下去,但因為家族裡發生了突發事件,家主連等大少爺的生日宴辦完都等不了,先行離開了。家主很抱歉,他的意思是,馬上等到大少爺感謝賓客致詞後,暫時先讓我帶著你亮相。我出現代表家主的意思,效果是一樣的。」
謝寬說了一大堆話,楚童在意的重點,隻有馬上就能看見命運之子了。
他點了點頭,隻是更急切地想吃東西了。
這種急切,讓楚童都忘記了對謝寬的氣憤,破例跟謝寬說了話。
「我餓了。」
楚童指了指樓下放著食物的那一片區域,命令道:「先帶我去吃東西。」
謝寬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楚童會跟他說話,也沒想到聽到他剛才那番話後,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眼前的楚童,總是能做出乎他意料的舉動。
「好的。」
謝寬低眸掃了下襯衫的衣角,抬頭詢問楚童:「還要捏衣角嗎?」
富麗堂皇的大廳的精致大吊燈,向外發散著讓人迷離的燈光。
燈光下的人們觥籌交錯,熱烈地交談著。
吊燈的燈光已經亮如天上的暖陽,不少貴婦身上還帶著各式各樣璀璨的珠寶,談笑間,珠光的光反射到大廳的每個地方。
這裡已經亮的不能在亮,亮的刺眼,他的夜盲症肯定不會犯,哪裡還需要捏衣角?
楚童搖了搖頭,抬腳走了幾步,見謝寬沒跟上,又停下來,回頭看他。
他漂亮的臉蛋充滿困惑,無聲地在問謝寬為什麼不跟上來。
謝寬就在站原地看著楚童,在這紙醉金迷的燈光下,楚童穿著不合身的西裝外套,漂亮的好像一個落難的無主的玉人,勾起人想收藏他的欲望。
他似乎天生就應該嬌寵在手心裡,拿潑天的富貴精細地養著。
「……一點也不像我啊。」
謝寬不知為何發出這樣的感慨。
他跟了上去:「小少爺,走吧,我在後麵跟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