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來雨0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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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圍攏在中間,眾星捧月的那個更是他從災民裡救出來,帶回渡越山親自教養多年、勝似親兄弟的小師弟。

正笑吟吟望著他。

謝歸慈收回了視線。

人間多聽聞親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時候。

何況半路兄弟?

他想到這裡思緒便打住,慢吞吞地朝主位上的人拱手:「山主。」

他已經不喚昱衡真人「師父」許多年了,昱衡真人也不稀罕,兩相默契,倒也相安無事。

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主位上的昱衡真人冷冷一拂袖,鼻孔裡冒出兩股氣來,「逆徒,難道我連你一句師父都當不起了嗎?」

他神色慍怒,師延雪不由得看向獨自站立的謝歸慈,秀氣的眉心微微蹙起,泄露出幾分擔憂來。

謝歸慈見過昱衡真人發脾氣不知道多少回,幾乎次次都是針對他,除卻少年時心性未定,還覺幾分不平,如今已經看開得很。

「我心中一直都感念真人教導的恩義,隻是恐怕真人不拿我當徒弟。」

他的嗓音平平淡淡,卻猶如在沉寂的大殿內投下驚雷,一瞬之間空氣裡連呼吸都緊張起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怪異,精彩紛呈。

昱衡真人更是勃然大怒,額角青筋暴起,指著謝歸慈地鼻子冷冷嗬斥:「孽徒!我苦心孤詣教導於你,將你收為首徒,你多年來便是如此看待為師的嗎?真是目無尊長、大逆不道!」

他的怒火隻換來謝歸慈唇邊冷冷一聲譏笑:「是與不是,何必要問旁人?不如問一問真人心中究竟如何想?」

他分明站在台階之下,但卓然冷冽的氣勢卻令一眾弟子覺得仿佛他們才是被高高在上俯視的那個。

謝歸慈的質問不是對著他們,卻無端讓他們心中生出點難堪來。

他們與謝歸慈並不親近,相反因為謝歸慈修為平平,又不如小師弟謝宥般溫柔體貼,久而久之,便覺得謝歸慈這個大師兄實在有辱他們師門顏麵,心中加以鄙薄輕視,恨不得他早早把位置騰出來讓給其他人。

便是這個時候,一瞬間心思被揭破的難堪之後,便隻剩下對謝歸慈為何要平白無故惹出事端來的不滿與怨憎。

昱衡真人的臉色更是難看極了。

師延雪餘光瞥見,抿了抿唇,正要站出來說話,卻被原本坐在前方的小師弟謝宥抬手擋下。

謝宥回頭朝她微微一笑,隨即搖了搖頭。

他是個風儀出眾的青年,挺拔如蒼鬆勁柏,雖然不如謝歸慈容貌世所罕見,但也俊美無儔,是無數女修的春閨夢裡人,兼之修為造詣非凡又性情溫和,在同門之中人緣極好。

唯獨傳言和謝歸慈關係極差。

師延雪握住劍柄,心下微微有些不安,但還是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謝宥往前一步,朝昱衡真人拱手行禮,才道:「師父,鶴月君突然身隕,大師兄與鶴月君又素來感情深厚,一時傷懷,不能接受鶴月君身死的消息,這才心神沖動而失態,並非要故意頂撞於您。大師兄平日都是最尊師重道之人,您也是明白的。師父對弟子們的苦心教誨弟子們更是銘感五內,豈有什麼不敬之心。」

「看在鶴月君仙去的份上,您便原諒大師兄一回,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與他計較了。」

他的話三言兩語將事態輕描淡寫,給昱衡真人遞了個台階,令昱衡真人臉上稍霽,重新看向謝歸慈:「既然你小師弟為你求情,為師便不計較你的不敬之罪。鶴月君一介英才為你尋洗經伐髓的靈藥才死在北荒之地,我們渡越山沒有忘恩負義之輩。你又同鶴月君生前有婚約,算他半個未亡人,過些日子仙門在靈州為鶴月君舉行葬禮,你和我一同出席。」

完全沒有給謝歸慈半分拒絕的餘地。

不過謝歸慈也沒有打算拒絕,正好他還沒有機會見一見自己的葬禮是什麼樣。

——他這些年雖然不說知交故友遍布天下,但也總有幾個好友,不至於身後事落得太過寒磣吧?

謝歸慈想了想:「我知道了。」

他這副萬事隨心的模樣讓昱衡真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馬上便拂袖想要離開,此時卻見一個小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如此浮躁,不成體統。」昱衡真人端起茶杯不滿訓斥一句,「你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藏雪君……藏雪君、他、他……他提劍上了渡越山,幾位師叔都沒能攔住他,如今已經闖過山門了。」

小弟子喘了幾口氣才把話說完。

話音未落,昱衡真人手中玲瓏剔透的白瓷茶杯失手摔碎在地,滾熱的茶水濺了一身。

昱衡真人顧不上這些,猛地站起來,語調裡透露出不可置信:「你說誰來了?!」

謝歸慈不動聲色往旁邊走了一步,防止滾燙茶水濺到自己的衣擺。

他這位師父性情還真是浮躁啊。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撒嬌打滾求收藏!】

【大概是愛在心頭口難開所以憋太久變神經病的攻和天塌下來馬甲b格也不能掉的超能搞事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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