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她的作品很快就要完成了。
這是她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一幅靜物，所以她決定一氣嗬成，把畫畫完再回家。
佐伯老師爽快地把畫室鑰匙留給了她，很快，教室裡隻剩下葵一個人。
在走廊隨意閒逛的羽宮一虎，一眼就看到了教室裡的少女。
她背著光，金色的夕陽給她的發梢描上一層金邊，肌膚是通透的粉，明明離得很遠，他卻能清楚地看到她長睫在眼下投下的陰影。
他心跳慢了一拍。
葵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驚訝道：「你怎麼在這？」
一虎大咧咧地走進教室，隨便扯了張椅子坐下：「沒事乾，不知怎的就逛過來了。」
這句話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倒有待商榷。
頂著東卍的名號，他入學大溝中沒多久就已經惡名遠揚。一開始是高年級的家夥找茬，現在就連隔壁高中的人也找上了門。不過他們無一例外，都被他揍得屁滾尿流。
結束戰鬥後，他突然想到葵好像在這所學校念書，就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她這個點都還沒走。
看來他今天運氣不錯，一虎想。
葵換了支三號筆準備上高光，一虎好奇地湊過去看她的畫，想都沒想就張口誇道：「你畫得真好！」
葵笑了笑，完全沒當真。
一虎早熟，很擅長討人歡心，她覺得這可能跟他的家庭環境有關係，所以也沒問他為什麼這個點不回家。
「你晚上吃什麼呀？」
一虎正愣神，肚子「咕嚕」響了一聲，在空盪盪的教室裡格外明顯。
他尷尬地紅了臉，訥訥道：「不知道。」
葵沒笑他，她也覺得肚子餓了。
哥哥晚上約了朋友喝酒，給了她零花錢，讓她跟朋友一起在外麵解決。她畫畫太專心，一不小心忘了這事兒，現在剛好逮到個人陪她吃飯。
「吶，你想不想吃拉麵？」
一虎心中一動，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他爸媽都不管他，家裡能有便當吃已經是他們良心發現，他這個點回去大概率是喝西北風的節奏。
「稍微等我一下。」
葵給畫收了尾，簡單收拾完畫具，領著少年出了學校。
保安大叔狐疑地打量這個奇怪的組合，葵一句「我弟弟來接我放學」給搪塞了過去，飛機頭少年將計就計，親昵地往她身邊靠，還主動替她拎了包。
「姐姐～！」
「就算你這麼叫我，我也沒錢請你吃飯哦。」
「欸。」一虎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
他其實無所謂請不請的，但葵見他皺眉，很快就鬆了口，答應給他加一份炒飯。
想到那兩個生下他卻對他不管不顧的大人，一虎眼裡的笑意逐漸變淡，攥緊葵的包袋，心裡想著，如果小葵真的是他姐姐，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撒嬌了吧。
「話說，你上次為什麼大半夜在外麵哭啊？」
葵覺得他明知故問，不滿地「哼」道：「八卦。」
一虎愈發好奇，一個勁地纏著她問。
「你真不知道？」葵瞟他。
「不知道！」一虎猛地搖頭。
葵嘆了口氣，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好瞞的：「我被key他哥甩了。」
「啊？」一虎愣住：「你喜歡真一郎？」
「是啊！」葵板著張臉，沒好氣地回道。
一虎眉頭輕蹙，小聲嘟囔了一句：「原來是年上派啊。」
葵沒聽清，以為他在嘲笑她，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個肘擊：「再磨蹭就不請你吃炒飯了！」
一虎裝模作樣地悶哼一聲，見葵沒上當，笑嘻嘻地大步跟上了她：「那家夥有什麼好的？打架又弱，長得也一般……」
聽到自己的品味被質疑，葵氣鼓鼓地反駁：「要是真一郎哥哥長得一般，那整個東京都就沒有帥的了！」
「嘁。」一虎不以為然：「明明我就比他帥！」
「你？」葵嘲諷地斜了他一眼：「你先把腦袋上的泡麵拉直再說吧！」
「泡麵」這個形容詞深深地紮了一虎的心。
他剛弄這個發型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超級無敵爆炸帥，可燙完之後，不僅場地說他醜，就連小葵都開口吐槽，這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品味。
「……難道真的不好看嗎？」
他可憐兮兮地望向葵。
葵性子軟，很快覺得自己的說法好像有點過分，連忙出聲安慰道：「呃，很有個性！真的！」
行吧，她果然覺得很醜。
一虎嘆了口氣，肩膀耷拉，臉上寫滿了失落，就連葵主動說要請他吃大份拉麵他也提不起精神。
——他開始考慮起換發型的事情。
「隻要一虎君自己喜歡就好啦，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呢？」
一虎垮著臉：「你不喜歡。」
葵猜這小孩可能有點討好型人格，需要人鼓勵才能建立自尊，便卯足了勁去誇他：「沒有沒有！一虎超帥的！你們學校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歡你吧？」
「沒有。」少年一副委屈巴巴的語氣：「還沒人願意跟我做朋友。」
葵忽然想起東卍的幾個小孩好像不在一個學校。三穀阿帕在二中，龍堅跟key在三中，跟一虎關係好的場地又去了一中，他身邊真的一個關係好的都沒有。
看到葵一臉擔心，一虎就知道他這招撒嬌賣慘確確實實把她給拿捏住了。
隻要他勾勾手指，學校裡的那群對他又愛又怕的女生很快就會蜂擁而至，高年級的學生也心甘情願給他當小弟，他隻是不屑於那麼做而已。
「吶，我能經常來找你玩嗎？反正學校那麼近。」
葵最聽不得別人好聲好氣地求她，很快點頭，又忍不住蹙額：「但我覺得你多交一點同齡的朋友會比較好哦。」
「呃……我會努力的！」
一虎尷尬地揉了揉後頸，笑容十分勉強。
這下葵徹徹底底落入了他的圈套。
直至兩人在路口分別，她還在擔心他的人際關係問題，教他如何跟朋友相處。
果然，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一虎唇角的弧度逐漸擴大，心想：他可能要比其他人先走一步了。
但他剛轉身，便看到key靠在便利店門口的欄杆上啃著冰淇淋，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凝著他，把他看得心裡發毛。
「喲，好巧啊，key。」
他心虛地沖他打了個招呼，不著痕跡地四下張望。
「堅仔剛走。」
key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麵無表情地舔了舔嘴邊的奶油，把棍子丟進垃圾桶，轉身上了車。
一虎有些扌莫不準他的想法。
他跟龍堅認識的時間更長，保不準會把這件事告訴龍堅。但告訴了其實也無所謂，龍堅跟葵還八字沒一撇，自己又沒對葵做什麼，隻是一起吃了個飯而已。
所以他並沒開口解釋，笑著沖key揮了揮手：「集會見。」
key淡淡地「嗯」了一聲，從口袋裡扌莫出那枚黃銅的鑰匙，在手裡摩挲了一下，發動油門，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一些廢話】
1 番外是用來湊字數的（bushi）
2 麥看似想了很多，實際什麼沒想
3 作者隻是想幫一虎換個發型
4 下周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