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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的是標準的杏眸,天生帶著一絲憨態可掬,被直勾勾盯著,梁起捂嘴輕咳了下。
「真不點了?」他問。
阮在在搖頭。
梁起也沒打算逗她了,將菜單遞還給老板娘,又口頭加了幾個菜,還點了一條麻辣烤魚。
吃飯過程很愉快。
燒烤是真好吃,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吃法,好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不管什麼菜隻要放在上麵一烤都絕絕子,尤其是那條魚,阮在在都沒空跟他們說話,味道是真帶勁。
辣到心裡去了,她下意識噓了噓,目光四處巡視找水。
夜色濃鬱,繁星閃爍,一行人坐在街邊,對,這家開了很多年,是出了名的味道好,他們來的時候裡麵的位置早坐滿了,隻好坐外麵,涼風一陣一陣的,看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身旁人來人往。
別有一番感覺。
邊擼串邊喝著冰啤酒,一個個都聊得很開心,阮在在找了一圈沒看到水,可能剛才點的喝完了,見老板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她也不好意思喊。
阮在在轉過頭就看到梁起遞了一礦泉水過來。
她驚喜又錯愕的看著他。
「嘴巴都辣得像香腸了,還不拿著?」梁起看著她呆呆的模樣,嘴角的弧度抑製不住擴大。
阮在在感激的接過,小口小口的喝,喝得急了,從嘴角流出來打濕了衣服。梁起忙抽紙遞給她,好笑的問,「有人跟你搶嗎?」
在月光的襯托下,這一刻的少男少女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光,阮在在抿唇笑著沒接話,收回目光隨意的落在街邊。
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陳大同的。
接著車門被打開,陳大同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一個穿著黑色短裙,燙著大波浪的女人從車上下來,親昵的挽上陳大同的手臂往前麵的洗浴中心走。
阮在在驚得嘴巴都合不上。
雖然她小,但不代表什麼都不懂,她以為大人隻是普通的吵架,完全沒往這上麵想。
那她媽這麼鬧應該是知道了。
阮在在垂下眼眸,一時之間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直到吃完燒烤,到了家門口還渾渾噩噩的。
開門進屋。
「你還知道回來?怎麼沒死在外麵?」是黃素秋的聲音,配上猙獰的麵孔,一字一句像針紮進她的皮膚裡。
阮在在像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般,愣愣地站在玄關處,顯然被嚇到了。
「你是啞巴嗎?」
阮在在反應過來,手指不自覺攥著衣角,平視著她平靜的說,「老師讓我監督籃球校隊的排練才回來晚了。」
她都不敢說跟同學出去吃燒烤了。
黃素秋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穿著碎花短袖和黑色褲子,肚子微凸,是生了兩個孩子留下的痕跡,頭發拿皮筋隨意綁著,有些亂,臉上帶著一絲戾氣。
「過來!」她聲音有些啞了。
屋子裡沒開燈,許是房子的朝向好,萬家燈火的餘光,也有可能是月光照進來竟亮堂堂的。
阮在在不知接下來會麵臨什麼,木訥的挪開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黃素秋,停在她跟前。
黃素秋站起來什麼也沒說,揚手就是一耳光。
阮在在直接懵了,還帶著濃濃的錯愕。黃素秋偏心陳輝,脾氣也不好,但印象中沒動過手。
「你媽我在陳大同麵前伏低做小就為了你有個落腳的地方,有口熱飯吃,有書讀,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啊?」
黃素秋說著將手機摁亮,重重的拍在茶幾上。
手機的亮度仿佛調滿了,很刺眼。阮在在捂著火辣辣的臉去看,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她坐在梁起旁邊,就莫名的姿勢有點親昵。
是那天在私房菜吃飯的照片。
第二張是在小區的後門,也是那天,梁起送她回來,天色微暗,她笑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梁起垂著眸子,手還在她腕處。
看了確實會讓人誤會。
阮在在眼裡帶著一絲執拗和認真,盯著黃素秋,蠕了蠕唇說,「我跟他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眼神,那歪頭的姿勢,那語氣仿佛在說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打我?
黃素秋身影晃動,忽然笑了,目光越過阮在在呆呆的看向某處,「是,你們什麼關係都沒有,是我錯了,全都是我的錯行了吧!!」說到最後整個人歇斯底裡,身子迅速往下滑,癱坐在地上,撕扯自己的頭發,不知在哭還是在笑。
阮在在徹底被嚇到了。
怔怔的。
明明應該是這世上最熟悉最親近的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陌生。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媽媽,可膝蓋像是上了鋼筋般彎不下去。
臉上還火辣辣的疼。
作者有話要說:心疼我在在,還好有梁起這個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