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 19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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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隻是。

她的手緊緊攥住奧斯維德的手臂,微微發抖。

月匈口傳來的痛楚就仿佛整個人都要從心髒那裡裂開了。

她已經忘了哭泣是什麼,隻紅著眼狼狽地深深喘息。

說不出阻止和挽留的話。

奧斯維德深情地緊緊擁抱住她,「我愛你。」

-

蘭應穹傷好得差不多了,就再次出發。

出發之前,奧斯維德要了蘭應穹的黃金果。

黃金果是愛情之果,穹天玉樹一生隻能結一枚黃金果,當主人遇見一生摯愛,明了心意,便會開花結果。

蘭應穹的這枚,本身也是因為奧斯維德而結。

奧斯維德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黃金果上,同樣又取了蘭應穹的一滴滴上。

兩滴血滴上去的瞬間,黃金果由金黃色變成了血紅色。

血液是靈魂的媒介,這紅色的果實是血誓果,黃金果的衍生功能,或者說,是為主人和主人的一生摯愛準備的一份定製契約。

主人和主人的血滴入黃金果,一人一半分食果實後,契約達成。

契約共三條:

1、共命——契約雙方從此同生共死。

2、不得相互背離相互傷害。

3、由契約雙方定製。

吃下血誓後,奧斯維德的第三條是,修改第一條,若他死後,蘭應穹性命不受影響。

蘭應穹第三條保留,暫時沒有提出。

奧斯維德有一個能夠毀滅克魯索斯的大膽又瘋狂的想法。

或許也是目前為止,這世上唯一的辦法。

他的異能是寄生,吞噬一切生命體的意識,完全占據它的身體,類似於奪舍。

隻可惜,一旦放棄自己的身體,就再也回不去了,這是一個一輩子隻能用一次的異能。

克魯索斯恰好滿足這個異能的條件,它是生命體,有思想,但自我意識並不強,或許可以一試。

「奧斯維德成功了嗎?」

「成功了。」

「蘭應穹用穹天玉樹的樹根擊碎了克魯索斯表層物質,他很順利地吞噬了克魯索斯並不強的自我意識。」

「所以,奧斯維德成了克魯索斯?一個有人類思想和靈魂的克魯索斯?」

「沒錯。」

「它沒有死?」

「它沒有辦法完成自殺,隻能選擇了沉眠。」

克魯索斯進入了沉睡狀態,表層下的液體幾乎不再流動,全聯盟的汙染能量暴跌。

在後來的十幾年裡,蘭應穹帶領人類消滅了汙染物,建立了帝國。

「克魯索斯難道能一直沉睡?」

「不能。它每三年就會醒來一次,醒來後體內液體活躍,汙染能量暴增。每次醒來,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為了避免從前的悲劇再次發生,降低汙染能量對帝國的影響,蘭應穹毅然遷都,將首都搬到帝國疆域的另一個方向的盡頭,而將被戰爭毀掉的聯盟舊都作為克魯索斯的囚牢。

她定下帝國日後疆域的拓展方向,隨著後代的不斷發展,人類會距離囚禁克魯索斯的舊都越來越遠。

克魯索斯也就是她的奧斯維德,聽從她的召喚來到舊都,她在這裡許下血誓第三條,永遠不得離開舊都作為約束。

後來,帝國發展走上正軌,蘭應穹幾乎就常住舊都陪伴奧斯維德,哪怕他常年沉睡。

隻是克魯索斯的汙染值太高,常年受汙染能量的輻射,她的身體根本受不了,英年早逝,死去的時候還不到100歲。

「血誓第一條共命。女帝死了,克魯索斯也應該死去的。」

「本應如此。女帝死後,它的汙染能量輻射降到極低,比沉睡時還低。當時的知情人也以為它死了,可是女帝死後的第二十年,克魯索斯竟然醒了。雖然汙染輻射不再像以前那麼強,隻是從前的一半,但那也證明,他沒死,隻是受了重創。」

「新帝是蘭應穹和奧斯維德的兒子,他前去舊都,想弄明白。可究竟為什麼,連克魯索斯自己也不知道。」

「從那之後,克魯索斯大概七到八年蘇醒一次。這一段時間,他的汙染值也逐漸增高。直到新帝死去,他又受到重創,近二十年沒有蘇醒,汙染值低得近乎沒有。」

「可二十年後,他再次蘇醒。」

「所以,每任擁有穹天玉樹的他們的後代死去,他就會被重創,然後沉睡?」

「是。」

「那又為什麼要『屠神』?一代代地自然地將他削弱下去不好嗎?」

「人是會變的。一個人被孤獨地囚禁在那裡數百年,他的愛人朋友都已死去,剩他一個人和廢墟一起被世界遺忘,那種感覺足以把人逼瘋。」

「蘭應穹當初要是知道血誓第一條失效,她的愛人沒有陪她一起死去,而是被囚禁在這裡數百年,不知道還會不會做下當初那個決定。」

「從第四任皇帝開始,克魯索斯就不再選擇沉睡,他想離開舊都,發了瘋地想離開。但血契的第三條生效,把它生生世世困在那裡。」

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它逐漸癲狂扭曲。他害怕孤獨,他不甘被遺忘,於是,他產生了一種念頭。它要人類都回來,回舊都來,他要人類記得他。

他開始利用自己身上強大的異能量,在人類世界攪風攪雨。

「克魯索斯強大的能量被他開發到極致,他通過『神降』蠱惑人類。挑選那些欲望強烈的人作為目標,建立精神世界的溝通。第一個被蠱惑的,是初代教皇。然後他通過控製教皇去搜集教徒,賜予教徒強大的異能,壯大組織。」

除了讓邪|教組織攪風攪雨外,不再甘心沉睡的它,表層物質下的液體幾位活躍,汙染值不斷飆升,異獸潮頻繁,甚至汙染物也有冒頭的趨勢。

後來,他的貪念從要人類回舊都,要人類記得他,到要主宰人類社會,要自由,他已經完全不是當初的奧斯維德了。

甚至他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說法,它是神。

是能主宰進化的神。

從能力上來說,它的確可以稱之為神。

歷任皇帝終於意識到,昔日的英雄成了惡龍,他們不得不想辦法殺掉它!不然誰也不知道它那可怕的能力能做出什麼。

一百多年過去了,人類還是奈何不了克魯索斯。

哪怕他比從前削弱了太多太多,但人類依舊沒有辦法。

所以,一代代覺醒穹天玉樹的皇帝隻能拿自己的命去填。

不知道為什麼,穹天玉樹血脈死的時候,克魯索斯一定會被削弱,然後強製陷入沉睡。

沉睡期間,汙染值低到近乎沒有,沉睡三十年左右醒來,醒來後汙染值持續攀升,異獸潮激增。醒來的第5-10年,汙染值攀升達到臨界點,再不采取措施讓他沉睡的話,汙染物就要大規模復發,人類社會損失將會無比慘重。

於是覺醒穹天玉樹的皇帝就會帶一批強者,往往是長老院的長老,(因為本屆皇帝沒有覺醒穹天玉樹,並沒有獲得老皇帝的完全傳承,因此長老院也並沒有發揮它的作用)前往舊都。

若殺不了克魯索斯,就結束自己的性命,通過血誓第一條重創克魯索斯,強製它進入沉睡狀態。

於是後來,帝國皇帝就普遍短命。

隻是後來,強製進入沉睡的時間越來越短,到了霍淵的這一代的時候,強製沉睡時間已經不到二十年。

當年,蘭瓊宇屠殺克魯索斯。

若不是當時老皇帝突然駕崩,克魯索斯受到重創,她進階覺醒穹天玉樹,恐怕就要折在那裡。

後來她回去的路上遭遇截殺,蘭玉成篡位。

這中間安穩了不到三十年,克魯索斯再次蘇醒。

蘭瓊宇屠神失敗,死去。

克魯索斯強製沉睡。

霍淵覺醒穹天玉樹。

十七年後,克魯索斯再次蘇醒。

霍淵屠神,他成功了,不需要付出性命代價,就重創了克魯索斯。

克魯索斯沉睡。

但血誓第二條,不得相互背離相互傷害,若有違背,將付出慘痛代價。

於是霍淵中了詛咒,失去一切,流落b612星。

又過了不到九年克魯索斯竟然再次蘇醒。

他再次前往舊都屠神,重創克魯索斯。

克魯索斯沉睡。

受血誓第二條詛咒,目前沒有完全確定是失去了什麼。

「為什麼血誓第一條會失效?」

霍淵沒說話。

蘭玉成冷笑一聲,道:「血誓果是一種基於愛情產生的契約,規則機製應該是平等的。但克魯索斯太強大了,打破了這種平衡。因為強大,克魯索斯幾乎是永生的,但人的性命至多不過兩三百年,將克魯索斯的命與蘭應穹的命綁定是不公平的。所以規則為了平衡這種差距,做出了一些調整。」

「蘭應穹的命短,但是象征著她的穹天玉樹是可以世代傳承覺醒的,某種意義上它也是永生的,所以很可能,契約的就轉移到了世代傳承的穹天玉樹,或者說承載著穹天玉樹的血脈身上。蘭應穹死後還有蘭佑安,蘭佑安死後還有無數子子孫孫。所以哪怕是皇帝的死,也隻能重傷它一半,而不能讓它一起去死。」

牧星辰蹙眉,這什麼破規則。

「哈哈哈,」蘭玉成突然笑了,「是吧,你也這麼以為吧,大家都這麼以為。」

「可是蘭瓊宇那個瘋女人覺得不對勁,她發現了,隻是擁有擎天樹異能的姑姑死去時,克魯索斯帶來的汙染值也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波動。也就是說,能對克魯索斯產生影響的並非是隻是覺醒穹天玉樹的血脈,而是所有。」

「隻要是蘭應穹的後代,不管是覺醒了穹天玉樹,還是擎天樹,甚至是沒有覺醒異能的,隻要是她的血脈,都在加碼範圍內。」

「所以呢,」蘭玉成笑得眼角有淚,「蘭瓊宇那個瘋女人,為了徹底殺死克魯索斯,她要屠掉整個蘭氏皇族所有血脈!所有!包括你,霍淵!她的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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