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 / 2)
「好。」趙聽雨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除夕當天晚上,她們一家包括爺爺奶奶都在楓溪鎮上過年。
吃完年夜飯,她跟爸爸媽媽一起在外麵放了會煙花,還給楚煜發了幾張煙花的照片。
差不多八點剛過,趁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在客廳看晚春,她溜進房間跟楚煜視頻。
趙聽雨用的是家裡的台式電腦,帶著耳機。
屏幕裡,楚煜坐在沙發上,穿了件黑色圓領針織衫。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突然,視頻裡楚煜的神色微變。
一直盯著屏幕的趙聽雨捕捉到了這一變化,「怎麼了?」
楚煜忽地低笑一聲,「你上次還沒告訴我你們那談戀愛判幾年?」
「……」趙聽雨莞爾,「為什麼又扯到這個話題上了?」
楚煜不緊不慢地道:「因為你要被抓了。」
趙聽雨聞言,茫然一秒,想到什麼,立馬扭頭。
門口媽媽端了一盤水果尷尬地站在那,出去也不是,進來也不是。
趙聽雨叫了聲「媽媽」,摘下耳機的同時把攝像頭摘下來。
屏幕裡楚煜被她這一謎之操作給逗笑了。
最後還是他主動掛了視頻。
「那個……」趙媽媽笑的很不自然,「媽媽有敲門的。」
「沒事沒事。」趙聽雨站起身,接過她手裡的果盤,「謝謝媽媽。」
「跟同學視頻呢?」趙媽媽隨口問。
「嗯。」趙聽雨拿了一個蘋果,送到嘴邊咬了一口,眼神飄忽,沒敢跟媽媽對視。
「之前送你回客棧的那個?」趙媽媽評價,「小夥子長的很帥。」
趙聽雨嘴角往上翹了點,「昂。」
趙媽媽看著她驕傲的小表情,失笑著走了出去。
她走後,趙聽雨連忙放下蘋果拿起手機給楚煜發消息:【我媽誇你帥。】
楚煜回復很快:【那可以幫你減刑嗎?要不行,我還有很多優點。】
趙聽雨彎了彎唇:【可以啊,無罪釋放。】
cy:【那就好,幸虧帥。】
遠在宜北市某公寓樓內的楚煜,看著手機屏幕無聲勾起一抹笑。
想起她那天說他戴耳釘好看,一段回憶湧進腦海。
幾年前的那個下午,那人在籃球架下說出那句「是是是,你跟我不一樣,你是帥一點點的小混混」後,還說了幾句話。
他說:「如果你去追她,說不定能成,人都是視覺動物。特別是這個年紀的小女生,喜歡又壞又帥的男生。」
他笑著撞了下楚煜的胳膊:「我姐說你看起來就像這種,隻不過你在學校太低調了,老戴個棒球帽做什麼?」
楚煜當時沒對他的話做任何回應,但從那天起,他摘掉了自己頭上的帽子,還去打了耳洞,戴上了張揚醒目的耳釘。
說實話,他挺喜歡那時候的自己。
感覺融入了正常人的生活,朋友越來越多,人越來越自信。
可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
趙聽雨過完年回到學校,繼續投入訓練。
桃李杯是由文化/部直接主辦,專門針對學院派,目的是檢驗各大院校的教學成果和人才選拔,比賽除了劇目展演還有技術技巧組合的展示。
大三下學期學業本來就重,再加上成品舞的排練和技術技巧組合的練習,時間根本不夠用。
楚煜也開始去到各個城市打比賽,兩人這學期見麵的次數明顯減少。
通常都是電話和視頻聯係。
趙聽雨太累或者麵對編導老師偶爾嚴厲的一次嗬斥,都會跟楚煜訴說委屈,有時候說著說著就哭了。
如果在宜北市,楚煜當天無論多晚都會過來看她一眼。
四月初,春暖花開,校園內花香四溢。
晚上十點,趙聽雨從舞蹈房離開,走出教學樓,抬眼就看到了站花壇邊的楚煜。
男人套著件黑色寬鬆襯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打火機,幾乎跟夜色融為一體。
見到她出來,他收起打火機,自然打招呼:「結束了?」
這次有近半個月沒見麵了,他應該剛從別的城市回來。
趙聽雨張了張嘴,最後僅嗯了聲。
很短的一聲,有點啞。
楚煜察覺到不對勁,「怎麼了?」
趙聽雨慢吞吞地走過來,二話不說傾身抱住他。
他身上淡淡的檸檬味和熟悉的男性氣息令人無比安心,趙聽雨她閉上眼睛,身體全然放鬆,將全部力量靠在他身上。
楚煜攬上她的月要,將下巴抵在她頭上,低聲問:「被老師說了?」
懷裡的腦袋小幅度搖了下。
楚煜另外一隻手在她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這種無聲的安慰讓趙聽雨嗓子陣陣發緊。
過了好一會,她嗚咽一聲,「好累。」
真的很累,每天不是上課、排練,就是為了練爆發力的體能訓練。
並不是今天才累,之前從沒說過是因為她不願意喊累。
她怕這一聲「累」會動搖內心堅固不摧的信念。
楚煜感覺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隔著衣服傳遞過來,灼熱的感覺順著血管傳遞到心髒。
晚風吹過,不遠處一棵桃花樹飄落幾瓣花瓣,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
趙聽雨從他懷裡退開,隨意擦了擦眼睛,「走吧。」
楚煜轉身在她麵前蹲下,回頭,「我背你。」
趙聽雨第一時間想的是,「可是我澡都沒洗,身上有汗。」
小姑娘鼻音很重,一抹月光碎在她霧蒙蒙的桃花眼裡,好似小星星在跳動。
楚煜撩起眼皮:「抱都抱了現在說這個會不會太遲了?」
「……」好像也是。
趙聽雨彎月要伏在他背上,想起他今天剛從別的市比完賽回來,不由地問:「你累不累啊?」
「不累。」楚煜掂了掂她,「抱你不費勁。」
「噢。」趙聽雨將臉靠在他肩膀上,手捏了捏他戴了耳釘的耳垂,小聲吐槽:「都怪你上次問我什麼放不放棄的。」
楚煜頭往邊上偏,躲開她的手,「怎麼?」
「我昨晚上還在想,如果我放棄比賽,放棄拿獎、放棄進歌舞團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累了?」趙聽雨嗓音像湯圓裡溢出來的芝麻,又軟又糯,「我可以繼續跳舞,順其自然,不去想當什麼首席,日子不也照樣過嗎?」
「日子是會照樣過。」楚煜步伐很慢,很穩,如同他的語氣,「但那樣你的人生將會失去很多顏色。」
「是嗎?」趙聽雨悶聲問。
楚煜嗯了聲,轉頭親昵地蹭她一下,「為了你的月亮,再堅持一下下。」
「好。」趙聽雨不喊累,還有一個原因是怕別人勸她放棄。
她隻是一時的情緒波動,並沒有真想放棄。
潛意識想尋求一點安慰和鼓勵。
楚煜顯然懂她。
她經常把委屈和脆弱帶到他?燁麵前,可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難處。
甚至於受重傷都不告訴她。
cuba總決賽六月初在宜北市舉行,這次爭奪冠軍的兩支球隊分別是宜北大學和華僑大學。
六月三號周六,總決賽第一場在華僑大學舉行。
趙聽雨當天去現場看了比賽,宜北大學以三分的優勢領先華僑大學獲得了客場勝利。
總決賽最後一場,宜北大學主場這天,趙聽雨有編導老師全程陪同的排練,沒時間去觀看。
晚上排練完給楚煜打電話得知他們學校獲得了冠軍。
這是宜北大學歷史上第一次在cuba獲得冠軍。
「恭喜啊,我去找你吧?」趙聽雨有點激動,想立馬見到他。
「現在嗎?」楚煜猶豫了一下,「很晚了。」
趙聽雨原本想說去看看他就回。後來想到他們剛拿了冠軍,今晚肯定要跟隊友慶祝,於是便改了口,「行,那我不去了。」
她打算第二天下去,結果出了點意外。
許是這學期訓練強度增大,趙聽雨月要部肌肉出現勞損。隔天上午她在練習軟開度下月要時,月要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她就地而坐,等痛感緩解後繼續嘗試,這次月要才彎下去,痛感再次傳來。
趙聽雨連忙停止訓練,去了校醫室。
校醫初步判斷是拉傷,幫她熱敷完囑咐她這兩天盡量臥床休息,如果症狀沒得到緩解,最好去醫院拍個片。
趙聽雨跟編導老師說明情況,正兒八經地休息了一天。翌日早晨,她試著扭動月要,還是會傳來痛感。
比賽在即,趙聽雨急的不行,下午就請假去了醫院。
片子拍出來,醫生說骨骼沒什麼問題。她這屬於月要肌勞損,有點嚴重,讓她多臥床休息,盡量避免彎月要給肌肉增加負擔。
「可是我最近有個比賽。」趙聽雨雙手緊緊抓著辦公桌,「有什麼比較快的治療方法嗎?」
老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針灸加熱敷效果不錯,但你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好好養著,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我比完賽就會好好調養。」趙聽雨小聲說,「這個比賽對我很重要。」
醫生再度提醒她,如果繼續過度彎月要可能發生的並發症以及後果,給她開了外用藥便讓去她中醫科做針灸。
趙聽雨做完針灸出來,是下午四點半。
正值盛夏,這個點陽光依舊很曬。
這兩天沒睡好,剛趴在理療床上做針灸時差點睡著,這會身子很乏,她站在醫院門口,拿著手機猶豫著是去宜北大學找楚煜還是直接回學校休息。
昨天沒去,楚煜也沒問,也沒說過來找她。
估計是有事要忙,聽說還有頒獎典禮什麼的。
可是她這會有點想見他。
內心經過一番掙紮,趙聽雨點亮屏幕準備打電話。
電話還被撥出去,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那人也看到了她。
「趙聽雨?」之前他們叫「美女」或者「嫂子」趙聽雨都聽不習慣,楚煜讓他們直接叫名字。
這人好像叫林向文,不過趙聽雨不確定,「你好。」
「你是來看阿b的吧?我也是。」林向文手裡拎著一個電腦包,下巴朝住院部方向努了努,「走,一起。」
作者有話說: